第十二章 灵侵
“这袋子里怎么会有笛子？”牧野皱起了眉头。
炎爔摇了摇头，“你们有谁仔细听老板的介绍了吗？
一片死寂。云倾摇了摇头，“别看着我，我只听到了它的材质，还有就是小爔刚才说的无限延展空间，但这支笛子我是真不知道。”
“会不会在我们把它买下之前，这袋子就有主人了？”寒沨大胆猜测，“而这支竹笛就是前主人遗留下的，不知怎么到了我们的手上。”
“也不是没有可能。”炎爔细细端详着竹笛。她的手抚过笛身，一股热流流入指尖。她焉然一惊，“这笛子……好像有问题！”
“怎么了？”三个人急忙围了上来。“你们试着去握住它。”炎爔将竹笛递给他们。
“切，这有什么难的？”牧野一把夺过竹笛，“这不就……”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弹了出去，在墙壁上撞出一条条裂缝。
“嘶……怎么回事？”牧野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恐怕是某种防御手段，用来预防别人对自己的物品产生歹念。”寒沨若有所思地说，一边伸手去轻轻触碰掉在地上的竹笛。果不其然，他也被弹开了，炎爔和云倾合力稳住了他。
“就剩我一个了……”云倾将颤抖的手指伸向竹笛。寒沨站在站在云倾背后，随时准备托住她。一秒、两秒、三秒……“哈？”
云倾紧张地张开一丝紧闭的眼，“我怎么没被弹走？”见竹笛没有反应，她睁开眼，竹笛正被她紧紧地握在手里。
“我说啊，这竹笛的制造者不会歧视男性吧？”寒沨没好气地说。
“说不定就是呢？”云倾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炎爔从云倾的手里接过竹笛，内心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我吹吹看？”刚才碰到它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全身，似乎在很久以前，她就拥有它。炎爔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力量导入了竹笛之中，“我吹了。”
空灵的笛声响起，所有的玻璃应声粉碎，竹笛的身上出现了一条条暗红色的细纹。云倾捂着头倒在地上，寒沨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痛苦。只有牧野仍然站着，但这似乎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攥着胸口，一步一步走向炎爔，一定要让她停下！
“爔……”他艰难地移动着步子，“快……快停下！”他用尽全力伸出手，试图夺过竹笛，却被一股冲击波震倒在地。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炎爔睁开了眼睛！
“嘶……你们怎么了！“笛声突然停下来，炎爔就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急忙跑过去把倒在地上的云倾扶了起来。”我干什么了？”云倾软软地摊在她身上，似乎还没缓过来。
“我带她去休息，牧野就麻烦你照顾了。”寒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体质啊……我去给她疗伤吧。”他带着云倾回房间了。
“怎么会这样呢……”炎爔将笛子放在桌上，上面的纹理已经消失了。“牧野去哪里了？”找了半天，她终于在角落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直接跑了过去。
“喂！你咋啦？”炎爔蹲下来，轻轻摇了摇牧野，他的手指动了一下，然后——“哇啊！你干什么！”
牧野大力一扯，直接将毫无防备的炎爔摁倒在地，一只手还掐着她的脖子。“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她半是恼火半是紧张地吼道，“别以为你是个病号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是你啊。”牧野低头，看清被他摁着的人之后才松开了手，但看起来仍然十分虚弱，撑着地板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你没事吧？”炎爔有点自责地看着他，想将他从地板上拉起来。
“没事。“牧野说完又咳嗽起来。”还说你没事！”她着急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赶紧给我回去休息！”
炎爔小心地扶着牧野朝他的房间走去，“你要不要把重量放过来一点？你现在是伤员啊！”炎爔边走边说，“老喜欢逞强……”
牧野低声笑了起来，“你确定？”
“什么……哇！你怎么那么重啊！”他直接靠在了炎爔身上，她憋屈地瞪了牧野一眼，“算了，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不和你计较。赶紧走吧。”
安顿好牧野，炎爔呷响了她房间的门。“小爔你进来吧。”里面传来寒沨疲惫的声音。
“你们怎么样了？”炎爔将湿毛巾和温水递给他，“你先休息吧，麻烦你了。”她在床尾坐下。
“她没事，已经睡着了。”寒沨擦拭着云倾的额头，“跟我们就不要客气了。牧野呢？那小子体质很好，估计不会有多大事。”
“也在睡觉，好像也受伤了。”
“不用担心，我马上就过去。小爔你也休息一会吧。”
“我不用的……那你能不能跟我讲一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炎爔突然问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寒沨有些诧异。
“没有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受伤了。”
“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寒沨沉吟，“在你吹响那个笛子之后，我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巨压，全身都像被烈火焚烧一样。要不是牧野打断了你，估计我也会撑不住吧。”
“是这样啊……”炎爔低下头。
“对不起。”
“别这样，云倾听到会生气的。”寒沨安慰道，“当时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们俩的力量刚好是相反的，所以这种力量我可以抵御，也可以帮他们清除。”他拍拍炎爔的肩，“别自责了，先去休息。团队的核心要是倒下了，那我们可怎么办？”
炎爔看着沉睡中的云倾，心里止不住的难受。又是这样……她的家人又一次因为她受到了伤害……“我不困，云倾就由我来照顾吧，但我先出去缓缓。”炎爔站起身，“谢谢你了。”
牧野躺在床上，轻轻地望着外面的繁星满天。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瞬，他看到了炎爔睁开的眼睛。虽然只有那么一眼，但它却着实吓到了他。冰冷、杀意，那是本不该存在于她脸上的眼神——上位者的眼神。
“你怎么样了？小爔嘱咐我好多遍，让我好好治疗你。”寒沨推开门走了进来。“睡着了？”
“哥，你进来前能不能先敲个门啊？”牧野翻了个身。
“原来你醒着，”寒沨把手放在牧野身上，开始中和他体内独属于炎爔的那种狂热而霸道的力量。“她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她没事？”
“有点自责，其他的还好，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
“我们四个人里面，实力最强的是她，但压力最大的也是她。回到凡界以后，我都没看到她真正的笑过。”牧野叹了口气。
“我只知道，每次训练的时候，我们俩没有一次打得过她的。”寒沨收回手，“我相信，她有处理压力的能力，这种事情啊，我们也帮不了她。”他打了牧野一下，“别装死，你已经被我治好了。”
炎爔坐在窗台边吹风，本来想借酒消愁，结果私藏的神酒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连个空瓶子都没留下（怎么回事？）。笙叮嘱过她，不可以单独出去，外面很有可能有神灵的眼线，她只能坐在这里发呆。
“什么东西这么硬啊，硌死我了……“炎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是江南临走时交给她的。”炽瞳啊，你过来一下。“她唤了一声，一抹橙红落到了她的肩头。
炎爔将瓶子拧开，一种类似于光晕的东西立马涌了出来。炽瞳一看，马上惊喜地扑了上去。光晕一碰到她的身体就融了进去，等到炽瞳吸收完的时候，她便在炎爔的腿上陷入了沉睡。
“炽瞳？”炎爔摸了摸炽瞳的头，炽瞳轻柔地蹭了蹭她的手，在她的怀里蜷成了一团，微微打起了呼噜。
“小爔，你再吹一次这个笛子试试，我好像找到抵御它的方法了。”第二天，云倾和牧野都恢复了最佳状态。寒沨将他的想法告诉了炎爔。“你现在能控制得住自己吗？”
“我试试，应该能控制一点点。”
“那就开始吧！”云倾和牧野按照寒沨的指示站到了他的背后。
炎爔深吸了一口气，全身感官全开，缓缓吹响了竹笛。空灵的笛声再次响起，寒沨三人瞬间被一个厚实的水球包裹。笛声依旧在继续，但里面的人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炎爔紧闭着眼，她的大脑依旧清醒，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沸腾着。
“成功了！”寒沨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世界另一端传来。炎爔松手，竹笛从手中滑落，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头上的一撮红发不为人知的长了几寸。
“这次居然成功了！”炎爔有些小惊讶，“不过，这次我居然是清醒的，怎么回事？”
“我先来解释一下我们三个人安然无恙的原因。”寒沨收回水球，“你们昨天听到笛声之后，是不是觉得像有压力袭来，然后全身都有一种被焚烧的感觉？”
“对啊！感觉差点被压死！”
“这种现象被称之为‘灵侵’，”寒沨解释道，“之前笙有和我说过，就是指一个人自身的力量通过某种介质进入了你们的身体。小爔的力量是火焰，十分的刚阳霸道，所以你们会有被焚烧的感觉。至于压力的话，可能是因为我们和她相差太远了，直接被她压制。”
此话一出，云倾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爔太厉害了吧，这……”
“所以要好好训练，总不能让她一直保护你。”牧野直截了当地说。
“你得意什么？你不也是被她直接碾压吗？”
“你……”
“火的克星是水，这点我们都知道，所以我可以挡住炎爔的灵侵。”寒沨继续说道，“其实，如果想要让小爔的灵侵变得更强的话，可以让牧野释放狂风，虽然我不知道牧野会不会受伤，因为这个东西如果控制不好的话，是会被反噬的。”
“哦……”云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小爔啊，你这次怎么清醒了？这是习惯了？”
“不知道啊……”炎爔撑着头，“难道是因为我这次没有睁眼？”
“有可能。”寒沨赞同，“但是我有点搞不懂，这到底是小爔的力量太过强大，还是这笛子上蕴含着什么其他离谱的力量，这就是个迷了。”
“前面吹的时候，我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像在沸腾一样，好像睁眼的话，它就会直接爆发。”炎爔若有所思地说，“总的来说，这笛子如果不是紧急情况，我是不会吹的，太冒险了。”
“赞同。”寒沨点头，“就当作是一大杀招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
“啾……”隔壁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声，“炽瞳！”炎爔直接冲了进去，“这个……怎么回事？”她愣在了原地，“沨！快点来！”
炽瞳身边燃起烈火，身上的羽毛急速生长，像是滴入了一滴透明的墨水，身上的颜色缓缓褪去。“先把火扑灭！”炎爔将寒沨拉进来，声音急得都沙哑了。
寒沨的水流一碰到炽瞳身边的火焰就消失了，连水蒸气都没有留下，还让火烧得更猛了。赶来观察情况的云倾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炽瞳怎么了啊！”
炎爔摇头，“我试着压住她！”
“爔……”火焰中突然传出一声微弱地呼唤，炎爔猛地回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叫我？”
“帮我……控制火势……别……让它爆发……”
“炽瞳？！”虽然内心震惊到不敢相信，但炎爔还是按照那个声音的指示做了。她沉住气，火焰被她慢慢聚集起来。炎爔的头上，细汗不断冒出，她咬紧牙关，双手用力握拳！
炽瞳的火焰重新回到了她的体内，炎爔长舒了一口气，坐到了地上。刚才控制火势的时候，她真的很慌张，怕一个不小心就误伤了里面的炽瞳，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炽瞳？”炎爔扒开面前的灰和废墟，“你在哪里？”由于这场火灾，她的房间基本上已经变成废墟了。找了半天，她在一团灰烬中找到了她。
炽瞳的羽毛长了很多，颜色也变淡了，似乎回到了签订契约前金色的样子。羽尖上还是淡红色，身上其他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种半透明的柠檬黄色。炎爔伸出手，想将炽瞳抱出来，却被烫得收回了手。“这么烫？”
炽瞳摇晃了一下脑袋，睁开了眼睛。“小爔，先不要碰我。”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星云在旋转，黑红金三种颜色混合，在她的眼睛里缓缓沉淀。
“哦……嗯？你怎么突然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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