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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八十年代


第二天,天不亮张小月就起床了。

        黑漆漆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张小月朝着小苏晶的床上看了一眼,小姑娘婴儿肥的小脸半埋在温暖的被子里,睡得喷香。

        有那么一瞬间,张小月差点又躺回到温暖的被窝里。

        十月的清秋,一早一晚都是冰冷冻人。

        对于一个年龄5岁,正是贪睡的幼童而言,摸黑起床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张小月看看未来受宠的女主,再回想一下自己凄凉无人爱的女配属性,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吸进肺腑的空气都是冷空气,冰冰冷冷的,让人从心里就透心凉。

        “张小月,加油!”

        张小月给自己鼓劲儿。

        很老土的方法,曾经是她们那个年代最笑话的方式,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张小月鼓励自己。

        哪怕内里是成年人的芯子,她的身体本质还是一个孤独弱小的幼童,生理上的艰辛更甚于心理的坚强。

        她没有亲妈的宠爱,没有亲爸的庇护,她也没有苏晶女主的光环,和男主男配们的呵护。

        她,张小月,只有她自己。

        嗯,再加一个年轻帅气的爸爸!

        麻溜的爬下床,扑腾着小短手小短腿给自己穿上衣服,张小月摸着黑暗走出了房门。

        现在不努力,将来会后悔。

        男主和男配们都已经跑完步,在院子里打拳了,她现在不努力练功,以后动不动就被对方抓着手腕威胁,将是何等的心酸!

        最困难的还是上厕所这个问题,张小月摸着漆黑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的往挪,说来心酸,不是她不想开灯,而是她的小短手实在是太短了,谁家的电灯开关5岁的小孩能够得着呢?

        看小说的时候,觉得张小月在小的时候放弃了练功,长大后常常因为是女孩子力气小而吃亏,被读者嘲笑她懒,吃不得苦,可真的让张小月穿过来才现,现实更残酷,很多事不是能吃苦就能解决的事。

        很艰辛的摸到了厕所,一点一点的挪动脚步,弯着腰,脸都快贴到地上了,睁大眼睛极其仔细的瞅着蹲坑上有别于水泥地面的白瓷面,生怕自己一脚踩进了蹲坑里,摔跤丢人都是小事,就怕她摔狠了,没控制住叫了出声,或者是受了伤,那就成了跟随她一生的黑历史了。

        心惊胆跳的上完了厕所,张小月又摸着黑,慢慢的朝着院子里摸去,院子里面年轻的新爸爸教训男孩子们的声音格外的中气十足,带着童音的嘿哈打拳的口号声格外的响亮,男孩子的活力和朝气果然不是软软的小姑娘能比的。

        天冷了之后,就连张美丽起床的时间都推迟了,张小月望了一眼,大床上闭着眼睛睡觉的妈妈,收回了视线,扭头又顺着嘿哈的口号声摸索着走去,脚步坚定。

        阳台的门一推,顿时冷风飕飕直往脖子里钻,张小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现在只不过是秋季,等到冬季的时候天会更黑,空气也会更冷,冬天的院子里还会有白茫茫的大雪。

        张小月刚刚坚固的心,再次出现了裂缝,心里开始动摇,这样的不懈练功,她还能坚持多久。

        “小月,你怎么起来了。”爸爸在微微亮的天色中的声音像是一股温暖。

        屋外的天空蒙蒙亮,年轻的爸爸,眼睛明亮,照亮了张小月冰冷的心。

        “爸爸不也起来了吗?我要像爸爸一样,长大了做一个厉害的人!”张小月仰起小脸坚定了语气。

        奶声奶气的声音,小娃娃仰起小脸的坚定,让张国庆笑弯了眼睛。

        迎着小娃娃走去,牵起她的小手,语气带着一抹心疼:“小月起床都没有开灯,是摸着黑过来的吧,是爸爸不好,没想起你的身高够不着电灯的开关,小月不怕啊,天亮之后,爸爸就把家里所有的电灯开关都换上拉线的,把线拉的长长的,以后小月早起就不用抹黑了。”

        张小月瞬间眼眶就湿润了。

        爸爸真讨厌,老是让小月哭,小月是不想哭的,说好的坚强呢,在爸爸的面前都溃不成军。

        红着眼睛,默默的流着泪水,张小月努力的热身,打拳踢腿,练出成套的功夫。

        她的未来没有人保护她,只有她自己努力成长,保护自己:

        她的未来不想让人看不起,她想让她的爸爸因为收养她,而自豪。

        坚持不懈的锻炼,让张小月身手敏捷,一套十转连环踢有模有样,获得了新爸爸高兴的叫好声。

        当屋子里灯光大亮的时候,张美丽已经烧好了饭,周日的早饭总是比平常要晚。

        吃完饭,天色早已大亮,张小月坐在爸爸的男式自行车前杠上,微笑着摇晃着小身子,唱着歌儿。

        长腿爸爸笑呵呵的,大长腿一蹬,踩着自行车的脚踏朝着市中心出了。

        “爸爸,我要去邮局。”

        “去邮局干嘛?哦,我们小月是要买邮票给姥姥姥爷寄信吗?”

        “是啊,小月长大了,小月上学了,小月识字了,小月要给姥姥姥爷写信,告诉姥姥姥爷,小月的爸爸对小月很好,很疼爱笑月,让姥姥姥爷放心。”

        “还要写信告诉乡下的小伙伴们,上学特别的快乐,特别的美好,让小伙伴们都好好学习,以后我们相约考一个大学,再一起上学,可以在大学里重逢。”

        “小月真棒,这么小就想考大学啦!”

        “是啊,小月还要写信给姥姥姥爷,告诉姥姥姥爷,小月现在的学习可好啦,老师都好喜欢小月哦,等到考试成绩下来了,小月要把考试的分数报给姥姥姥爷,让他们为小月骄傲,他们的孙女级棒呢!”

        “哈哈哈哈……我们小月就是级棒!”

        “爸爸,今年是猴年,小月要买好多好多多猴票,给姥姥姥爷一些猴票,给自己留下一些猴票作为纪念,还给爸爸存上一些猴票,还要给我的小伙伴安小辛一些猴票,安小辛可好了,听说爸爸今天要带我去市中心,他把身上的零花钱都给我啦,足足有2块钱呢?级大方!”

        “哇,安小辛,果然是级大方啊!那你的李昂哥哥呢?你出门的时候,李昂哥哥可是给了你2o元钱呢,那你李昂哥哥岂不是极级大方!还有爸爸呢?爸爸可是谁都没带就带张小月一个出门啊!”

        张小月傻眼。

        苦着小脸的张小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不知道李昂哪根筋不通,居然在她出门的时候,塞给她2o元钱,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说是当哥哥的见面礼!

        张小月:“……”⊙﹏⊙

        她能说什么啊!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啊!

        李昂不是张国庆的养子,是张国庆战友的孩子,李昂的爸爸妈妈在生活最艰苦的边疆,那里学习条件不好,又不安全,所以就寄养在张国庆家里,每个月李昂的父母都会给张国庆寄2o元钱生活费,还额外给李昂寄钱,所以年纪小小的李昂是特别有钱的。

        在张国庆收养苏晶之后,李昂给了苏晶2o元钱见面礼,今天看张国庆带着张小月去市中心买东西,直接又给了张小月2o元钱,李昂表情很淡然的说,既然都是妹妹,不能厚此薄彼,一人给一份。

        张小月当时的心情都是呵呵的。

        合着他是给了苏晶钱,不给她也不好看,所以给苏晶多少就也给她多少是吗!

        张小月是想有骨气不收的,可万一人家是好意呢?

        至少在爸爸的眼里,李昂做的很好,当着爸爸的面,张小月是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就这么被张国庆给带出来了,兜里还揣着李昂的2o元钱。

        这小子,年纪不大,出手倒是大方,难怪女主和女配都把他当初恋,果然是有道理的啊!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张小月,干脆把意外中的李昂给排除在脑外,直接卖力的夸起了她的好爸爸来。

        “我爸爸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爸爸!”

        “我爸爸是天底下最帅最年轻的爸爸!”

        “我爸爸是天底下最厉害最能干的爸爸!”

        ……

        好爸爸被小闺女夸得,脸上笑容灿烂无比,踩自行车的腿脚,都特别的有力气了!

        在新手父女俩欢乐的笑声中,被夸了无数个天底下的最……最……最……好爸爸,骑着人力两轮车,带着小闺女进入到刷着绿漆的邮电局。

        张小月被年轻的爸爸抱着高高的,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仰着婴儿肥小脸儿,对着着柜台扭着身子道:“阿姨,我要你们邮局所有的猴票!”

        年轻的爸爸笑眯眯的英俊面孔,一脸的纵容:“你好同志,我闺女要买你们邮局所有的猴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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