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召魔美少女
焰。
巨大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
带着几许炽热，带着几许疯狂。
空旷的洞穴，安静得有些诡异。
只有清脆的“噼啪”声，从身后的篝火中传来。
混着少女凄厉的嚎叫。
“救救我……守护者大人……救救我……”
完全变调了的声音，全然不像是从一个花季少女的喉中应该出的，仿佛是将全世界所有的恐惧都在那一瞬间释放。
带着泣血般的目光。
风间扬羽，却呆呆地望着，甚至连伸出手的冲动都没有。
任由那逐渐扭曲的姣好面容在凄惨的哀嚎中，渐渐剥落。
一点一点，化作灰烬，落入风中。
有一股奇妙的安心感，慢慢地从风间扬羽心头升起。
夹带着，难以言说的释然。
所谓的恐惧，即是在巨大威胁将至未至时才会存在。
但是，一旦当悲剧已经成为事实，那所有的恐惧，便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担心被伤害的对象，已经不复存在……那么，即使是身在地狱，也已经无所畏惧了吧。
“救……救我……”
从惊恐到不甘，从不甘到绝望……
然后，终于，在最后化作诅咒般的怨恨。
随着火焰，渐渐升腾，又渐渐熄灭。
但风间扬羽的眼眸，却依旧静静地，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有些微微的呆滞。
呆滞中，有一丝细微的弧度，从嘴角勾勒出来。
顷刻间，化作疯狂的笑意。
骤然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某人一般，带着肆无忌惮的放浪。
“这样粗制滥造的恐怖片，即使是在中元节，也没人会觉得恐怖的吧……”
死命地，捂着肚子，风间扬羽夸张地跪在地上，使劲地用拳头捶着地面，竟然连眼泪都快要笑得留下来的感觉。
然后，忽地戛然而止。
身躯，以一种奇异的弧度慢慢地直了起来。
转过身，低垂着的脑袋，也缓缓地抬起，面对着那熊熊燃烧的篝火。
“而且，考试前不做功课什么的么，可是不行的啊……就算是想吓人，至少，应该好好地解下对方吧。”
冰冷的脸庞，不带一丝笑容，银色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映照炽热的火光，轻轻跳跃。
空气，意外地变得安静。
只有地上的灰烬，慢慢聚拢起来，逐渐升高。
最后，化作一道暗影，渐渐明晰。
“守护者大人在说什么啊？芊芊可是一点都听不懂呢……”
绵绵的轻笑声，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疑惑，又带着，一丝调皮。
“芊芊在哪里。”
没有回头，也无需回头。
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风间扬羽的身影，迅地掠出，一瞬间就到了少女身前。
右手疾探间，猛地扼在那段雪白娇嫩的脖颈之上。
眼前的少女，仿佛受到巨大的打击一般，原本微笑的脸颊，迅地蔫了下去。
黛眉微皱，杏眼迷蒙。
“嘤嘤嘤……芊芊就在这里啊……难道，守护者大人不认识人家了么……”
低低的声音，细若蚊吟，带着胆怯，带着委屈，让人忍不住，就有冲上安抚的冲动。
但风间扬羽却恍若未闻，手上猛地一用力，一道刺眼的红痕，迅地被勒了出来。
“守护者……大人……”
“说！”
语调，变得更加冰冷，手上，也更加用力起来。
有轻微的“咔嚓”声，从喉结处传来。
那一刻，紫色的眸中，似乎有一丝泪光闪动。
让风间扬羽在一刹那，有些微微的恍惚。
有什么东西，忽地从手上滑落下去。
然后，在风间扬羽目瞪口呆中，化作一泓清泉，迅地，洇入地面，消失无踪。
“咯咯……守护者大人真是绝情呢，竟然一点怜香惜玉的风度都没有……”
淡淡的轻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缥缈。
“不过……要是真的想要找人家的话，可得做好烈焰焚身的觉悟哦~”
声音，迅淡去。
空旷的洞穴中，只剩下一堆篝火静静燃烧，出一点清脆的“噼啪”声。
脑袋微微低了下去，银色的眸子，轻轻跳跃着，有一丝朦胧缓缓浮现上来……
“烈焰焚身的觉悟么……”
轻轻地，自言自语着，风间扬羽却忽地仰起头，银色的眸子，一片清明，不含有半分迷惘。
然后，转身，一步迈出。
银白的身影，就这样，直直地走入篝火之中。
在一瞬间，就被熊熊烈焰包裹吞没。
没有哀嚎，没有惨叫。
只有，神秘的吟唱，重新响起。
“Zazasu……Zazasu……nasuTanataZazasu……”
——————
“守护者大人……守护者大人……”
轻声的呼唤，带着融化般的温柔。
将那模糊的意识渐渐地从混沌中拉了回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芊芊……”
淡紫色的眸子，微微晃荡着，仿佛一泓化不开的春水，轻轻荡漾。
就着明灭的火光，竟然，有些异样的妖艳。
“守护者大人！你醒啦！”
少女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颤抖中，缓缓溢出的，是一种，无法遏制的喜悦，亦或，激动？
“你……没事吧……”
指尖，微微动了下，想要抬起，却又无力垂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着一般，全身的骨骼，散架般剧烈疼痛起来。
无声地苦笑一下，风间扬羽的心中，却稍稍释然起来。
啊……是了……是从，瀑布掉下来了啊……
“没事呢……芊芊一点事都没有，不过害得守护者大人变成这样，稍微有些于心不忍呢……”
低低地，诉说着，淡紫色的眸中，有微微的泪光，轻轻闪烁着。
“但守护者大人还真是让人惊喜呢，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啊……原本以为，需要更长时间才能从里面走出的呢……”
里面？意义不明的词语……风间扬羽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耳畔，少女的声音，却骤然兴奋起来。
“所以呢，芊芊也要给守护者大人一个惊喜哦~”
这样说着，少女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有娇媚的笑容，忽地绽放，和着那点点泪光，竟然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魅惑。
昏暗中，有一丝寒芒，轻轻地落下。
悄无声息。
就像是，恋人的双手，明明那么轻，那么缓，却又那么令人窒息。
心，在一瞬间，悸动。
疯狂，炽热，出自本能的，悸动。
一股，奇异的灼烧感，带着微妙的刺痛，从小腹处传来。
然后在一瞬间，扩大。
化作不可思议的神经冲动，冲向大脑。
啊咧……这种感觉……似乎，从未体验过呢……
是梦吧……还是……现实……
可是，那剧烈的痛楚，又是那么地真实……
眼眸忽地睁大，风间扬羽使劲地仰起头，努力地向着自己的小腹望去。
“芊……”
愕然地，张了张嘴，却化作急促的呼吸。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有感觉呢？”
娇媚的笑容，却带着一丝疯狂的喜悦。
少女的脸颊上，却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哦？难道是因为太黑了，看不清么？那就变亮一点吧，可要好好看仔细哦~”
笑靥，重新绽放。
带着，忽然升腾的火光。
幽暗的视野，在顷刻间，被照得透亮。
无数晃动着的烛影，轻轻地在眼角招摇，就像是万千妖魔，疯狂舞动。
淡淡的吟唱，毫无征兆地响起。
伴随着，前所未有的诡异节奏。
“Zazasu……Zazasu……nasuTanataZazasu……”
风间扬羽，猛地转过头去。
然后，在一瞬间呆滞。
银色的眸中，映照出一个空旷的洞穴。
只是，组成洞穴的，却不是岩壁，而是，一道道猩红的肉壁。
微微蠕动着，纵横交错地，布满无数经络，隐约间，恍如活物般，开始缓缓流淌。
一如，当日在那个刺猬洞中所见的场景一般。
只是，如今，风间扬羽的身边，却少了那位美少女的相伴……
取而代之的，是，十四位……美少女？！
除了那位忽然暴走的“芊芊”，风间扬羽的四周，竟然诡异地围绕着十三位美丽的少女。
身穿白色巫女服的少女们，一个个跪坐在地上，呈环形等距排列着，堪堪将风间扬羽围拢在中心。
双手合十间，露出一把把锋利的匕，在跳跃的火光中，闪烁出摄人的寒芒。
轻轻的吟唱声，缓缓地从那娇嫩的唇间吐出，化作一道道赤红的血芒，洇入四周的肉壁。
让那原本就猩红的脉络，更加迅地流淌起来，显得诡异而可怖。
忘了时间，忘了所处，甚至，忘了那小腹处，渐渐灼烧的，剧烈疼痛。
风间扬羽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一言不。
鲜血，从小腹处，缓缓地流淌而下，一直，淌到地上。
“啊咧？守护者大人？”
轻轻地，有冰凉的指尖，拂过脸颊，但风间扬羽，却恍若未觉。
“难道……就这样死了么？这样可不行啊……这样的话，怎么能享受到那极致的美妙呢？”
疑惑地，悲伤地，然后，化作愤怒地，少女的声音。
“看来，只能加快点度了呢……”
自言自语一般，少女忽地一抬手。
寒光一闪间，鲜血飞扬。
匕，被拔了出来。
一道，更为剧烈的痛感，从小腹处传来。
伴随着，汹涌而出的，滚烫血液。
“啊——”
第一次，风间扬羽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就像一个正常人所应该有的反应一般。
所有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回归，四肢，剧烈的挣扎起来。
可是，毫无用处……
手脚，早就被紧紧困缚住。
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到底是谁！”
厉声大喝着，风间扬羽眼眸瞪得老大。
“人家是芊芊啊……守护者大人，难道不认识了么……”
咯咯地笑着，少女却缓缓地俯下身来，灼热的鼻息，带着一丝魅惑般的幽香，轻轻地吐到风间扬羽的唇上。
刚刚平稳下来的心跳，忽地开始重新剧烈起来。
所谓的生物本能，真是……即使对方是嗜血的魔鬼，竟然依旧会有这种抑制不住的悸动。
掩盖了小腹的痛楚，带着兴奋和喜悦。
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风间扬羽，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应该说，真不愧是只会偷窃夜明珠的小偷么？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
面前，传来一声轻“咦”，少女的脸颊，忽地远逝。
“原来，你知道的啊……真是没意思的开端呢……”
低低地，似乎带着哀怨一般，少女的身影，忽地开始剧烈的晃荡起来，然后，迅地，重新稳定。
“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呢……因为，人家的主要任务，可是召唤恶魔哦……”
轻笑声中，一张勾魂摄魄的脸庞，缓缓地，出现在风间扬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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