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转瞬
“嗯……还要比那更厉害点吧大概……”宋颂淡然开口。
“还要比那更厉害点？！”贺小寺更加合不拢嘴，眼睛瞪得溜圆。
“哈哈你别那么激动，我刚听到这个消息也跟你现在一样，嘴都合不上。”柳十三轻轻把她的嘴巴合上：“她爸爸是开道馆的，从小就学，厉害点不过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厉害了……”震惊之余的贺小寺马上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怪不得上次碰到流氓她那么得心应手，似乎打倒一个比自己壮士的大汉，不过踩扁一个易拉罐一样简单。
不过这样一来，雪桃儿当时的自信也就有了解释，倒是解开了贺小寺心中一个疑惑。
完美。
雪桃儿这个女神不是白叫的。
“我，想说一件事。”宋颂酝酿了一下，神情复杂。
“怎么了。”贺小寺问。
“刚刚我们一起走，李字戎说他有腹肌，还掀起来给我们看。”宋颂拿着一串刚串好的完美肉串转悠着玩，低着头自顾自的说道：“然后雪桃儿说好巧，那个她也有……”
“然后呢。”柳十三突然来了兴趣。
“她就让我偷偷摸了一下。”宋颂声音越来越小。
在三个人沉默的时候颤着声音道：“好硬……还是八块儿。”
宋颂绝望的捂住了脸。
柳十三与贺小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练跆拳道，有腹肌很正常啊。”柳十三说。
“你们不理解。”宋颂忽然抬头：“我……可以接受一个貌美如花的男生骨瘦如柴，但觉对接受不了甜美可人的花季少女肚皮上有八块硬邦邦的腹肌！”
贺小寺拧巴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点赞同她的想法。
“为什么？”柳十三明显不理解了，追问说。
“你知道反设定么，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生在晚上却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又或着一个牛逼到全世界都对付不了他的人原来是路痴，类似这种颠覆想象的设定都会受到好评甚至吸粉，但也有些设定根本不被人所接受，就比如这件。”感觉宋颂的认知都达到了极限。
“雪桃儿笑起来那么温柔，看起来又像古典油画里的公主，我给她的设定是可以包容万物的女神设定，一个完美的，柔软的女神，但这样的女神身上竟然有八块腹肌！”
比出八的食指和拇指在微微颤抖，宋颂简直要说不下去了。
“噗……”贺小寺没忍住，赶紧捂住了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啊啊啊啊啊啊……”宋颂发出一连串没什么联系的噪音，整个人埋在了双膝里。
柳十三还是一头雾水：“她说的什么，什么叫反设定？”
“该怎么说呢……”贺小寺想了想，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
柳十三连忙点头：“我特别讨厌蜘蛛。”
“嗯……就像，蜘蛛忽然会飞。”
“啊你别说了！”柳十三赶紧捂住耳朵，嫌弃又害怕，与贺小寺拉开距离，抱紧了宋颂：“宋妈，我理解你的感受了，果然不能接受。”
“……你那跟我是一回事么。”宋颂质疑。
“……不是么？”柳十三眨着眼，呆呆的对视。
“当然不是。”宋颂肯定。
“啊？”柳十三呆呆的看向贺小寺，贺小寺只是耸肩一笑，抬着手中串好的肉盆，起身离开。
闹了好一会儿，王纸站在烧烤架子前面，拍手示意大家聚过来。
聚到一起，王纸开心的说：“大家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很饿了，但是没关系，老师相信你们还能再饿饿。”
“啊~”唉声叹气的声音四起。
“好好好安静安静，逗你们玩的，正式烧烤之前还有最重要一个步骤。”王纸郑重其事的说。
正认真听着，雪桃儿拍了拍贺小寺的肩头，从后面冒了出来。
“回来了。”贺小寺说。
“嗯。”雪桃儿温柔微笑，站在她旁边认真听王纸说话。
“请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画室校长老兆头兆老师！”王纸往旁边让了让，笑的恭敬。
学生面面相馈，交头接耳小声讨论，好奇中间手已经开始尊敬的鼓起掌来，掌声阵阵，响声欲绝。
可是拍的手都疼了，也没见到校长出现。
掌声渐弱，王纸有些尴尬。
他侧头看向外侧，故意咳嗽提醒，这才听到一个烟嗓发声。
“急什么急，我撒个尿。”好像一口痰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透着一股沧桑劲，满脸胡渣的卷毛大叔慢慢出现在黄色灯泡下，没睡醒般看向他的学生们。
其实那一秒学生不禁怀疑这个像流浪汉似的大叔到底是不是他们的校长。
直到王纸跟他们亲自介绍，这才僵硬的啪啪鼓掌，欢迎校长的到来。
老兆头手里夹着烟，肚皮鼓的像十月怀胎，他拍着肚皮打量这群青涩年少的学生，麻烦的呼出口气，对王纸道：“吃饭吃饭，别整这些没用的。”
王纸抿住了嘴：“你介绍一下吧，总得让学生正式认识你一下，你可是校长。”
“麻烦。”老兆头继续不理人，自顾自坐在烧烤架子前：“该说的你都说了，我说个什么劲，赶紧让孩子们吃饭，看一个个的瘦成什么样了。”
今年的学生大都身材不错，尤其是几个男生，穿上衣服看不出肉，就只剩下高挑了，但这样的身材，在老兆头眼中便是阴阳不良的典型代表。
当看到柳十三时，老兆头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挑烟指了下她：“就这一个还过的去。”
柳十三指着自己：“我……？！”
她不大开心，暗暗埋怨了一句。
几个学生没忍住偷笑，雪桃儿尤为明显。
“笑个屁。”柳十三打她。
王纸貌似早已习惯了老兆头的不客气，心累的叹了口气，招呼学生们围坐过来。
“对，上次谁说会烧烤来着，过来干活了。”王纸说。
柳十三开心的举起了手：“我我我，我来。”
老兆头又笑了：“我就说这小姑娘不简单，一身的肉没白长。”
柳十三翻了个白眼：“您还是校长呢，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难听的话多了去了，以后觉对不会少听，你们一个都逃不了。”老兆头并没有觉得柳十三冲了他，摸着肚皮指着他们，一副好好吃吧，这顿回去就是地狱的样子。
见场面有些僵硬，王纸笑着给几个小孩儿开了饮料：“兆校长这人喜欢开玩笑，你们习惯就好了。”
“哦。”柳十三嘟着嘴低下了头，认真烤串。
烤串中间，孔程孔眨着眼来到老兆头的旁边，笑嘻嘻的看着他。
“咋啦。”老兆头在他脸上吐出一口烟。
孔程孔连忙扇了扇。
“校长，你看起来好像动漫里走出来的。”
老兆头哈哈笑了起来：“夸我呐。”
孔程孔点了点头：“您看过海贼王么。”
老兆头哎呦呦的摇头：“我不看那玩意儿。”
“没看过也没关系，我推荐您回去看看，您这肚子跟里面的人物特别像。”
老兆头拍了拍肚皮，发出敲西瓜般的声音：“和着我是沾了肚子的光。”
孔程孔嘿嘿傻笑。
孔程孔开了头，几个学生才发现这位校长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说话，都开始跟老兆头聊天，聊的火热。
“校长，您什么时候才回来带我们啊？”柳十三在他旁边边烤串边问。
“不着急。”老兆头使劲闻了闻散发着丝丝肉香的烤串，眼睛一亮，拿起一串就往嘴里塞：“等你们60大寿之前肯定能带上。”
“嘿嘿嘿，校长，那时候您都多大了，是不是要坐着轮椅过来跟我们上课？”一个学生开玩笑的说。
“我躺棺材过来跟你们上课，你看成不？”老兆头挑着下巴说。
“欸，还没熟呐。”柳十三赶紧拦他，但还是晚了一步。
“不熟的我吐出来再让你烤，我先把熟的吃了，饿了。”老兆头咧着嘴道。
柳十三：“……您开心就好。”
其乐融融中间，贺小寺也跟着傻笑，她想问问老兆头关于专业方面的问题，但在聚会上问这种专业性的问题似乎不太妥当。
笑时恰巧回头，发现一个身影慢慢消失在转角处，从那件蓝灰外套辨认出是邵时柏。
有些疑惑的望了望，但没有走过去问他去了哪里。
又扭回了头，支着胳膊跟大家一起傻笑。
“老兆。”玩闹中间，王纸推了推他，在他耳边小声问：“尹文老师怎么没来。”
“他？那次吃烧烤来过。”老兆头不理他，继续跟学生玩了起来。
“可是，这是第一次跟新学生正式见面，这种情况不来影响不好。”王纸有些担忧。
老兆头抽了口气，带了一点点无奈：“那你现在去叫他。”
王纸住了嘴，犹豫起来。
老兆头看透的挥了挥手：“他想来自己就来了，你要是专门去请还不一定请得来，他这人什么脾气，多少年了你还不了解。”
王纸无奈的叹出口气，神情复杂。
“去，帮我拿瓶啤酒过来，要冰的。”老兆头说。
“你这肚子能受得了吗。”王纸质疑。
“管那么多干嘛，能爽就行，赶紧的，嘴里面干巴巴的没味儿。”老兆头催促。
抵不过他的兴奋劲，王纸还是帮他拿来了冰啤酒，看着他气都不喘的干下半瓶就提他难受。
第一波烤肉终于出锅，几个人等不及了，一个两个跟没吃过饭一样抢了起来，抢到的人会将烤串举高让别人叫爸爸，逗乐了一群人。
贺小寺和宋颂没抢到，但是柳十三偷偷给几个不愿意加入抢肉队伍的女生留下几串，还算不错。
雪桃儿自然不用说，几个男生抢到都会分给她几串，看着她笑容可掬的拿着好几串烤肉，其他女孩儿就觉得特别不公平。
“别抢别抢，还有第二波，肉多着呢，别这么着急。”王纸叼着烟，维持了一下秩序。
老兆头截然不同，带着看戏的笑脸：“你看他们，像不像咱们去年看的猴子。”
王纸啪一下捂住了老兆头的嘴：“别让学生听见，好不容易招到的学生别再给我吓跑了。”
老兆头扯着烟嗓开口道：“随他们呗，想来的就来，不想来的走不就完事儿了。”
王纸很是心累：“亏你还是校长，能不能多了解一下咱们画室现在的状况，就这几个学生来年根本开不下去，还得招。”
“欸欸欸，正玩呢，甭说这些事儿。”老兆头挥手，拿起一串烤好的培根开始吃。
王纸知趣的闭了嘴，怀揣着心事加入了大队伍。
也是奇怪，聚会过去了大半个小时，愣是没人发现邵时柏不见了踪迹，可能是因为太过热闹，也有可能是因为饿红了眼，除了吃别无他想。
半饱之后，柳十三才开始注意到邵时柏不在。
“邵狗呢，他去哪了。”柳十三嘴里还嚼着自己烤出来的肉，四处查看。
“应该去上厕所了吧。”雪桃儿笑嘻嘻的拿着一串烤肉，放在了柳十三的嘴边：“尝尝这个，特别好吃。”
柳十三毫无防备的张开了嘴，下一秒便被辣的吐了出来。
“woc，这什么啊。”她问。
“特制烤串，好歹跟你喝牛奶一样咽下去，怎么还给吐出来了。”雪桃儿可惜的说。
“走开…………你是不是又在开车？”柳十三喝了口饮料解渴，皱眉问她。
雪桃儿笑的不明觉厉。
柳十三嫌弃的瞅她，拿过这串看起来正常的烤串，眼珠子一转，高声叫道：“宋妈，你过来，有好吃的。”
不知情的宋某过去，平白无故被塞了一口。
她吃不了辣，瞬间被辣的眼泪直流，但还是很懂事的把肉咽了下去，直往喉咙眼灌水。
两个犯了错还不承认的女生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笑的前仰后合，大笑不止。
逗完了宋颂，三个人商量着想要逗贺小寺，一叫她，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贺小寺拿着几串烤串，在邵时柏消失的路口张望，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邵时柏？”贺小寺小声叫他，却迎来不知谁家的狗叫，声音很大，吓了她一跳。
她不太敢往里面走，但秉承着肉快没了不能让任何人吃不到肉的革命精神，打了打气，缓缓踏出第一步。
破旧的小窄巷里面没有路灯，仅是每家住户客房的余光照着，能看清路的程度而已，贺小寺一步一步贴着墙走，越走，越是能听到连着不断的犬吠。
紧张的抿住呼吸，贺小寺很挫败的定住不敢动了。
“邵，邵时柏。”声音有些发颤，但不受她控制。
“你在哪，还在的话吱一声。”贺小寺说。
除了犬吠声没有其他人说话，脑子一片空白的贺小寺觉得呆在这里时间够久了，估摸着邵时柏不在这里，想转头就跑。
可还没回头，一只手就大力的拍在了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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