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好消息与坏消息
白酒是度数很大的二锅头，为了避免被残留污染物感染，谢南阳直接让白一舟将酒倒到伤口上。
酒精与伤口接触的瞬间，谢南阳小腿上的肌肉立刻紧绷，神经末梢不断上传剧烈的刺激，他额头青筋暴起，下颌紧收，额头冷汗湿透了鬓角，他却咬住牙一声未吭。
厨房中剁肉的声音还在暴躁地响着，客厅内寂静一片，谢南阳忍着痛意，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阳哥，我好后悔。”
谢南阳疼得难受，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注视着白一舟灼灼的视线。
白一舟眼神复杂地盯着谢南阳看了好半会儿，低头给他继续处理伤口，动作带着一丝不自知的粗鲁，眼神飘忽。
“我恨自己太弱！如果我足够强，你就不会被辛飞那个王八蛋打假赛甩锅，被人网暴！lat也不会小组赛都出不了线，你们可以拿世界冠军的，我也能更早加入lat，而不是因为永夜分配被动加入lat……都是我不够强。”
“再让我见到那个畜牲，我要杀了他！”
白一舟眉眼间愈发阴郁，情绪激化到某个点，他抬起头，表情扭曲，目光带着浓浓的杀意和暴戾。
扔下手中的纱布，白一舟暴躁地在客厅内来回快走，手指不断屈伸，想要发泄什么，但是剩存的理智却在提醒他不能。
“阳哥，我头好疼，好多小虫子在咬我！”他无处发泄，拿着头“砰砰”地撞着墙。
看着已经陷入思维怪圈中的白一舟，谢南阳叹口气。
污染值到了60才出现现在的情况，白一舟已经是意志坚韧了，而且他还有理智控制自己，不去发疯攻击队友，这种冷静，果然是预备职业的射手位选手。
治疗技能还在冷却中，净化石已经给唐锦用了，谢南阳随手将包扎了多半的纱布固定，吃力地站起身，走到白一舟身边，手掌伸出，垫在他已经流血的额头上。
“小白，冷静下来，听我说。”
谢南阳是白一舟的偶像，他最初就是因为他才选择到lat青训的，此刻哪怕他脑中生疼，烦躁地恨不得摔打周围的所有，他依然生生控制住自己，咬紧牙根，手指狠狠在自己手背上抓挠出一道道血痕。
谢南阳攥住他的肩膀，直视着他道：“你现在是lat的一员，以后每一次活动跟我们一起的都是你，不是辛飞！辛飞已经被开了，他违反联盟规定，而且再也没有其他战队愿意收他，他将会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用余生去一遍又一遍地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白一舟，你记住，你很强，你有攻击位的伤害，还有我们这群厉害的队友，你的未来无可限量，你的目标应该是守护人类存亡更多的希望，而不是浪费在一个渣滓身上！”
白一舟精神恍惚，嘴中喃喃重复着“我很强”“渣滓辛飞”，眼神中的理智越发清晰了，但是依然难以控制，他的目光定在了桌上的水果刀上。
刀刃带来的剧痛终于让机体强制收回控制权。
院长夫人提着一个巨大的红色塑料袋子走出厨房，里面装满了触手的残肢，血淋淋的。
她没有管谢南阳两人，而是往楼上走。
谢南阳急忙跟上，但是随着楼层逐渐增高，白一舟的状态越来越差，污染值呈直线上升状态。
不行，白一舟不能再上去了。
但是，谢南阳看到隐藏任务的进度一点点上升，深知这次的机会不能错过，以他现在的等级，想要找到隐藏任务的污染源，可以说是自寻死路，哪怕他比其他人有一个巨大的优势——污染值不会增加，但是污染源随随便便的物理攻击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而眼前的院长夫人，很有可能是他唯一可以接近隐藏任务真相的机会。
他踟躇半秒，当机立断让白一舟停下，找到地方隐藏好自己，他则继续跟着院长夫人往上走。
往日里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家属楼，此刻已经萧条又落寞，院长夫人没有理会谢南阳，也拒绝了他帮她提重物的好心，步子蹒跚却坚定不移。
上到五楼，到处都是海腥味，随处可见腐烂的海洋生物的残肢……
再向上，楼道里出现人类的残肢，整个场面难以叙述，每一阶楼梯都滑腻难以下脚，楼道中仿佛经历了惨烈的作战和逃亡。
一路上，谢南阳感受到无数双眼睛盯着他，隐藏在暗中，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若不是身前有老太太领路，他绝不可能一路畅通接近事件中心。
“哒——”院长夫人的脚步终于停下，她吃力地放下手中拎着的红色塑料袋子，敲响了通往天台的小门。
“是我。”她背对着门面无表情道。
天台上仿佛有庞然大物，一静一动之间地面在颤动。
过了不知许的时间，谢南阳听到小门打开的声音，仗着不怕被污染，他悄悄回头望。
映入谢南阳眼中的是一个半边脸残缺的老者，甚至半边身子都是焦黑的，充斥着战斗过的痕迹。
他辨认出眼前的人是天河医院的院长，那个传闻中在这个医院工作时间最久的院长。
见到对方的一瞬，进度一直在涨的隐藏任务突然涨到了50。
院长“嗬嗬”几声，却发不出声音，趴在塑料袋前像野兽一样啃食触手，他的喉咙好像有异空间一般，满满一袋食物只是两三秒便只剩下了空袋，谢南阳注意到院长焦黑的伤口逐渐有肉芽冒出。
天台的小门逐渐关闭，地面巨震，整座建筑物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谢南阳随着院长夫人原路返回，中途接上白一舟，见谢南阳面色不善，他眼神询问。
“回头再说。”
家属楼中爆发了大量战斗，整栋楼似乎都在余波之下摇摇欲坠。
仅一墙之隔的职工宿舍中，唐锦面色突然一变，安妮被战斗的余波扫中，再次阵亡。
除了家属院，周边的迷雾动荡起来，职工宿舍四周也打起来了，lat几人还处于新手期，第一次参与游戏副本就被卷入了莫名的乱战之中，此刻瑟瑟发抖。
而谢南阳这时在战队频道说的话，令看到消息的几人都哽住了。
他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找到了一个污染源，坏消息是恐怕这个副本存在两个污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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