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劝与罚
同一时间，一辆旅游观光的大巴徐徐行驶在马尼拉的柏油大道上，小车从缓慢行驶的大巴快穿行而过，热烈的阳光涂抹在红旗飘的大巴车上，却不能过多影响车内人，车内开启了空调，制冷空调与火热阳光无时无刻都在生着无形的较量，车中是一队老人，几个小孩，几名青年，老人没拉上遮阳窗帘，任由阳光直射在他们的鸡皮鹤上，闪耀柔和银光，精神矍铄，小孩们没有笑闹调皮，都乖乖的坐在座位，他们都由老人或青年照看，从大体上看，这只是一辆普普通通的旅游团乘坐的大巴。&1t;/p>
但是，有心人会现一些蹊跷，或者说是非比寻常的东西，那就是这些人的眼神，有句话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从出生开始，每个人的眼神便迥然不同，喜怒哀乐、悲痴苦丑，经过后天生活中的洗磨刻印，眼神常常无意识的表露出内心深处的情感，而大巴车上的这群老人，眼神中除了沧海桑田洗礼后的漠然，还投射出了一种担忧的情愫，很焦急，根本不想是养老度假旅游花钱的老爷爷、老奶奶，除了眼神中的情感，他们总是流露出一种杀伐果断的气质，手掌磨得厚厚的老茧，笔挺如枪的军人坐姿，以及他们脸上一道道庞刀痕与枪疤，只有军人或久经沙场的人物才拥有。&1t;/p>
大巴平稳的行驶，车内的人舒适的坐定，有一名身穿艳红色连衣裙的女孩与一名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帅气的青年并作一排，小女孩自从来到菲律宾就没有说一句话，大概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她心智有些早熟，那名青年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这女孩唠叨，&1t;/p>
“林若雨，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次有这么多人都会保护好你的，你一定会成功处理这次事件。”&1t;/p>
“你是不是有些害怕？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些怕，但是，你知道吗？害怕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勇敢直面恐惧或许强人所难，但这不是不可完成，这次也只能依靠你，唯一你能够完成。”&1t;/p>
……&1t;/p>
青年一番劝导都是无用功，旁边的林若雨头一转，观望窗外街景，完全理都不理，林若雨身边的青年是业翔，业翔是监护人，回国后修养几日后，接着就做他的任务，相较于财务会计、扯皮报价跑业务的原本工作，看孩子对于毫无经验的他，他还是有些举足无措、手忙脚乱，特别是对于这种内向又脾性古怪的女孩，林若雨伤害的那几个工作人员躺在病床上哀嚎昏迷，生不如死还历历在目，业翔看到那些被林若雨随手伤害的人惨状，要不是工作性质的需要，他还真的不敢和林若雨亲近，平日照料林若雨时，也刻意保持安全距离，避开瘟神一样躲开她，现在有求于这位小女孩，业翔说的什么话自然也是不怎么管用了。&1t;/p>
业翔见林若雨稚嫩的小脸蛋上露出的不屑，他自我苦笑一声，悔不当初没有好好亲近这位孤苦伶仃的女孩，女孩的身世在简历上，业翔已经充分的了解她的存在，北国，凛冬三月，白絮纷飞，某座汽车站，半夜，不知哪个狠心的父母将女婴遗弃在候车室角落，等到有个在捡破烂的老妈妈现这位无人照料的婴儿时，那个婴儿已经被冻得小嘴青，哇哇直哭，老妈妈赶紧把她抱到汽车站的服务员前台，尖锐刺耳的广播一直呼喊，婴儿的父母却也再未出现，服务员不得已之下只能报警，当时也没有现在信息达，这种没有登记的婴儿除非他父母自个来认领，不然谁知道是谁的，婴儿在警察局待了几天便送往孤儿院，林若雨就在孤儿院中长大。&1t;/p>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没有父母细心关爱与严厉教导，众所周知，那些年学校打架斗殴欺凌弱小的事儿不少，孤儿院这样的福利机构，如若不是良好的管理，环境比学校还差，甚至有些畸形病态，大一点的孩子抢夺最好的资源，拉帮结派对付那些不合群孤零零的孩子，林若雨就是被针对的一员，辱骂与戏弄，成为了大一点年龄孩子的每日乐趣，有一天，悲剧生了，死亡，四名孩子的死亡，这是林若雨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本能，激恐怖的能量，欺凌的孩子都死了。之后警察来临，她被带进监狱，又折转到实验室研究，一直到人事部的测试。&1t;/p>
业翔是含着金汤钥长大的人，一路顺风顺水，很难理解林若雨这样过激的反应，杀人夺人性命不管怎样都是罪恶，哪怕再和煦温暖的笑容，也不能消融两人间的隔阂。&1t;/p>
车上不明所以劝说一通，一直到众人下车，业翔始终没能掰开林若雨的殷桃小嘴，他把林若雨带进住宿所，众位处理柯诺洛斯的幻影事件的人也走进了旅馆，定下一间会议室，他们开始商议着处理这次事件方案细节。&1t;/p>
“霍老鬼，我还是感觉这个林若雨的小女孩不靠谱，就算不会受到柯诺洛斯的幻影的伤害，她也应该没有能力处理好啊，上面的决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1t;/p>
“不会有问题的，你知道柯诺洛斯的幻影毁了多少异能者与普通人么？凡是进去那片区域的都没有回来的，不受伤害即可能成功，不然上面怎么会派出她呢？”&1t;/p>
“是的，但是林若雨的思想工作如果不做好，成功希望会少几成的，你们谁去说说。”&1t;/p>
“老夫去吧，哄个小孩也不是什么难事。”&1t;/p>
一位一撮山羊白胡，老眼昏昏，穿着太极服，身材纤瘦的老头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走到林若雨房间，走进房屋，业翔依旧还在林若雨身边啰嗦，林若雨小脸撇在一边，手上正拿着一张不哪儿找的纸片。安静的折纸玩。&1t;/p>
见一名老者进屋，业翔赶忙打招呼，沏杯热茶规规矩矩的递了过去，老头也没有推辞客气，端起杯子就细小品茗一口，询问业翔，&1t;/p>
“怎么样？她准备好了没有？”&1t;/p>
“这个，林若雨除了不愿意理我外，应该准备好了吧。”&1t;/p>
业翔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确定林若雨准备安好，也只得含糊其辞说出个大概。&1t;/p>
“任务的事马虎不得，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让老夫说说她去。”&1t;/p>
那老头捋捋山羊胡，拍马便要教育玩着折纸林若雨，刚要长篇大论一通，却没想安静玩耍的林若雨居然开口了。&1t;/p>
“老鬼，你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就不要多管闲事，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去做，不过你们答应我的事也要说到做到，还我自由，我不想天天都关押在牢笼中，被人软禁了。”&1t;/p>
那老头被一个小他半甲子的女孩骂老鬼，人事部中人，谁见到他不客气称呼一声老前辈，如今被人小瞧，顿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很没有风度的扯起长袖，指着林若雨气道：&1t;/p>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你犯下的罪行，就算未成年，早应该拉去枪毙了，不是我们人事部保你，你能活得到现在？你认为你出去，离开人事部就是自由了吗？”&1t;/p>
“很早之前，我被父母丢弃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我早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杀人算什么？因为无能而被送进孤儿院，因为异能你们带我进入那个恐怖的研究所，因为有所作用就让我当做工具般随意使唤？真是可笑，这个恶心的世界消失更好！”&1t;/p>
林若雨小眼泛出寒光，色厉内荏的反驳，刺激得老头一阵哑口无言，老头硬生生憋出几个字，甩手就走。&1t;/p>
“别叫我老鬼，我叫安云山，你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今后你会后悔的。”&1t;/p>
没有插进一句话，业翔见安云山被气走，也有些无可奈何了，这个林若雨油盐不进，他说的话连放屁都不如，没有让林若雨丝毫有所感触，也只得对着仿若刚刚的事不曾生，对再次折出一只纸鹤的林若雨说了句“到晚上你早点休息，有事就到隔壁找我。”说罢随安云山后，走了出去。&1t;/p>
就在业翔转身离去刹那，纸鹤突然在林若雨的手中燃烧，橙黄相间的火焰跳跃在她白嫩带粉红色的掌心，燃烧热量却没有伤害那柔嫩的皮肉，一直到纸鹤完全化为灰烬，小手握拳，揉捏，随着黑灰细细飘落，还有林若雨坚定而有力的低声细语。&1t;/p>
“后悔？可笑，难道我不知道狼与羊的故事吗？披着羊皮的狼总有一天会吃掉羊的。”&1t;/p>
（ara ng mga bayani）国家英雄日，菲律宾总统当天会前往烈士园陵吊念逝去的英勇就义的烈士， 因为维和反恐而死去的士兵，为国家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物，只是，他们也许都是英雄，也值得吊念瞻仰，有一群活在当世的英雄却鲜有人问津，外佣、劳工，讨生活的那类人，不要小瞧他们，也许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他或者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一种基石般的存在。&1t;/p>
一拳打醒梦中人，那栋四壁二层小楼内，老残毫不留情的给了被绳子绑住的高斌一拳，很是气愤的骂道，&1t;/p>
“你个混蛋，人渣，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1t;/p>
身旁的风狼拉开老残，阻止了老残下一步的殴打，免去了高斌的皮肉之苦，老残被风狼拉着，挣扎几下就放弃了，脸上写满愤懑，数落风狼，&1t;/p>
“你拉我干啥？这家伙骗钱就算了，妈的，还拐卖儿童，这是天理难容，人神共愤的事，刀子刮了这混蛋都算便宜他了，你再给我踢几脚泄泄愤。”&1t;/p>
被绑住的高斌三道沟的脸颊上肿起巨大，嘴角残留丝丝血沫，牙齿似乎都被打得松动，高斌这时含含糊糊的辩解着，&1t;/p>
“大哥，不是我愿意做的，是有人逼我。”&1t;/p>
“逼你？别人逼你吃屎你怎么不吃？”&1t;/p>
老残依旧一副怒火难消状，口吐脏字，瞧这架势，要不是风狼拉住，老残又要前去给高斌几拳头，风狼倒是冷静，不为所动，问高斌，&1t;/p>
“谁逼你的，说出来也许可以减轻你的罪行。”&1t;/p>
“我不知道，我们只是单方面交易，我们将人送到，钱就会直接打到卡上的。”&1t;/p>
高斌只是一个黑心商人，或许他赚钱有方，但对于被审问，就没有那些街角游荡混混明事理了，见到警察就说我什么都交代，不知道的就瞎说，装出一副痛心悔改的摸样，警察也许瞧见这样，为难人就有些不近情理了，风狼听闻高斌的话皱眉，旋即冷声逼问，&1t;/p>
“说清楚，不然就不是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了。”&1t;/p>
房间还有另一个人，那是一个黑帮的分子，见高斌喉结耸动，喉咙咽下口唾沫，似乎要交代出实情的样子，急忙用凶横的眼神盯住高斌，威胁之意甚浓，风狼却似有所感冷眼瞧了那人一眼，一手虚推，那黑帮混子凌空飞起，撞出玻璃窗，在清脆的玻璃渣落地声响中掺杂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喊，碎玻璃磨破纹身，鲜血狂流不止，那人从二楼被直直摔跌在地。&1t;/p>
“快说吧，虽然你是目标人物，但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等得我没有耐心了，你的下场不会比他好！”&1t;/p>
瞧见他的接头人如此惨状，高斌浑身剧烈颤抖，被绑住的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下，既害怕又恐惧，他顾不得其他了，守住秘密哪能有守住小命重要，忙不迭交代，&1t;/p>
“我我，我不是心甘情愿拐卖他们的，只是雇主的钱给得太高了，一个孩子在我国在农村一般水平是五六万左右，高一点也不会过二十万，这里的收购价居然是五十万一个，不是我禁不住诱惑，我本打算在菲律宾炒房财的，没想到这里的房价比国内只高不低，房地产的市场早就被人占领，刚入行就赔了个底朝天，三千多万呐！我养尊处优惯了，再要我干劳力活，我也做不了，只能出此下策，昧着良心干这个的。”&1t;/p>
“你他妈就没良心，别说昧着良心。”&1t;/p>
老残干鸭似的嘶哑叫声打断了高斌的陈述，风狼摆手压下老残的言，说道，&1t;/p>
“说重点吧，你的接头人，上面的雇主都是什么人，地点在哪里？”&1t;/p>
“我的接头人是你刚才丢出窗户的那个人，。上面的雇主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接头的地点在哪里，就在悦和街RILIT酒吧，我们一般午夜三点在他们三楼天台交货的。”&1t;/p>
高斌担心自己的小命，交代的挺清楚的，风狼点点头，随手从柜台招来一个圆口青花瓷的瓶子，倒塞在高斌的脑袋上，拉着老残走出卧室，临走不忘提醒高斌一句，&1t;/p>
“我们回来，你要是不见了，你绝对不会好过的。”&1t;/p>
碰，门声轻响，木门重重关闭，隔绝两地空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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