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望
梦中，他回到了第二次体检前的那一个晚上。
“子俊啊，明天就要复检了，你说我能不能过啊？”寝室里，天宸玩着电脑道。
由于是暑假期间，天宸的几个室友都回了家，天宸便叫子俊从楼下搬了上来。
天宸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在这之前，天宸在体检上至少有三个指标没过。
子俊看着视频道：“你上次没过的那几个指标都过了，你还瞎担心什么？”
“可是……”天宸并没有说出他的想法，他停止了手上敲键盘的动作，不自禁地看了自己的胳膊一眼。他可是记得十分清楚，那个在之前可也是个门槛，拦了好几个呢，那个名词，叫做肘关节外翻。
“算了，早点睡吧，听说明天还有什么血常规，尿常规的，大早上不让吃饭，熬的太晚也不好。”子俊看完了视频，便合上他的笔记本电脑，道。
“好吧，睡吧，希望明天咱都能顺利通过。”天宸也结束了他的游戏，关了电脑。
就这样两人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上。
“天宸，该起了，快迟到了。”天宸迷迷糊糊地被叫醒。
“啊？嗯……”天宸那样子显然是没睡好，也难怪，在担心着一些事情的时候，正常人都难以入眠。
“你这样子，怎么看都是不打算过了啊……”子俊看着天宸一脸颓废的样子，喃喃道。
“走吧，买早饭去，过得了是运，过不了是命。”天宸强笑道。
“……”
子俊拍着额头，一副这货无可救药了的样子，道：“我说兄弟，你是真不打算过了啊，还敢吃早饭？”
“呃！”天宸恍然，“对哦，好像还要血检，哎呀差点忘了。”
“我……”子俊被噎了一下，道，“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福大命大，嘿嘿。”天宸笑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宿舍楼，向集合点出，天宸仿佛已经忘却了之前的担忧。
……
“都到齐了吗？”在集合点，一群人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刘帆这才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一手抓着大饼，一手抓着油条道。
刘帆是一名退伍老兵，如今在学校武装部给老师当助理，那些琐事自然就少不了他了。
“靠！”人群中顿时爆出了一阵不满，意思就是：我们都不能吃饭，你却吃的欢，你故意的吧？
“呃……”刘帆顿时意识到了这点，尴尬地收起手中的食物，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
随后大声喊道：“全体集合！”这句口令彻底彰显了一个当过兵的人的那种气势。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听令而行，迅整起了队伍。
“点下名啊。”刘帆继续道。
“鲍卓伟！”
“到！”
“林江！”
“到！”
……
“子俊！”
“到！”
“天宸！”
“……”
天宸还在呆之中。
“天宸！”刘帆又叫了一遍。
一旁，子俊用胳臂顶了顶天宸。
“啊，到！”天宸终于回过神来，赶忙道。
刘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点名。
……
“好，都到齐了。”刘帆吁了口气，大声道：“登车。”
此次体检的地方是一所医院，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医院大厅。
“这些是你们每个人要体检的内容，”刘帆那些一打文件道，“这里面有必检的科目，也有你们上次没通过的科目。”
说着，他把手中的文件按名字到天宸等人的手里。
“你是什么？”在天宸接过手中的文件时，一旁的人探头问道。
天宸面无表情道：“视力，b。”
其实这两项都不是天宸最担心的，早在这之前的一个月，天宸就已经将这两个问题都摆平了。
……
时间过得很快，但体检的度却十分缓慢，这对那帮没吃早饭的人来讲就是一种煎熬。
终于，天宸和其他小伙伴们都只剩下了外科这一个科目了。
外科是此次复检的一个重点科目，在这个上会成为很多励志参军的人的拦路虎。天宸的担忧也在此处。
……
“好，现在讲你们双手伸直。”在那个封闭的小房间内，负责此次体检的医生下令道。
“终于还是来了。”天宸暗道。他与众人一样，伸直了手臂。
医生挨个的检查着受检人的双臂，终于，他来到了天宸面前。
“把双臂伸直了。”医生用手抓住天宸的手臂向外拉，意图将其拉直。
这是一种不可抗力，有些人的手臂是生来就无法伸直的，就比如，天宸。
医生最终还是放弃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天宸本来就因为紧张而变得难看的脸色瞬间惨白：“天……天宸。”
天宸吞吞吐吐的报出了自己的姓名，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梦想的大门正缓缓地合上。
尽管自己早已预料到这个情景，但当它真的在他眼前生的时候，天宸还是难以接受。
就在天宸近乎绝望的眼神中，三个大字就落在了体检报告的“外科”一栏中：不合格。
天宸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克制自己上前祈求医生的冲动，相比乞怜，他宁愿选择接受那令他难以接受的命运。
这之后的一整天，天宸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结束的体检，什么时候回的寝室。
子俊走了，在这次体检结束后，便风风火火地买了回家的车票，踏上回家的路。寝室里只剩下了天宸一人。
连续三天，天宸不再管什么身体健康，以酒度日，寝室里充斥着酒味。直到他母亲打来了一个电话。
“喂，谁啊？”天宸含糊不清地接过电话，道。
“后天是你外公祭日了，你明天就回来吧。”电话那头的杨芸道，她当然听出了天宸的异样，但并没有点破。
“好吧，我明天就回来。”天宸回道，说着挂断了电话。
从内心深处，他是不愿意回去的，因为那些人深切的关怀此刻会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拍在天宸脸上，但他不能那么做，外公生前那么宠着他，死后若是自己连他的祭日那天都不回去在他坟前烧烧纸，磕两头那就有些太不像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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