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上的剑艺 人间的狂魔
一个可能是意外，两个可能就成了问题，他们不相信偶然。因为两个之后，第三个，四个就会找上他们，他们是魔族，遗落在人族土地上的魔族，十年的事情让他们有家归不得，他们只能隐藏行踪，绝不能被现。&1t;/p>
被遗留在人间的魔，一旦被现，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1t;/p>
莫林雪的到来，尤其是，之后叶漫的到来，他们感到了不安。他们本是视死如归，魔族帝君的亲卫，可是他们一生都没为自己活过，他们把一生献给了魔族，献给了上任的帝君。&1t;/p>
唯独没有献给自己。&1t;/p>
这十年他们活得提心吊胆，却十分地快乐。这是属于他们的十年，仅仅属于他们的时间，没有责任，不必征伐。&1t;/p>
这样的生活就像一个毒瘤侵蚀着他们的使命，侵蚀着他们的荣誉感。&1t;/p>
这十年他们忘记了自己是魔族，也忘记了自己是帝君的亲卫。&1t;/p>
他们还想过十年，甚至更多年。&1t;/p>
现在他们只是渴望活下的普通老夫妇，哪怕只有一点被现的可能，他们也要绝对扼杀。&1t;/p>
他们信不过人族，任何的人族。&1t;/p>
无数年来，无数与人打交道的魔都化为了尘埃。&1t;/p>
“我们来了，别人也会来，你不能一直杀下去，总有一天，你会碰到你们杀不了的。”叶漫说道。&1t;/p>
你们生活在人的土地上，哪里都可能会出现人，你们不能杀光整个人族。&1t;/p>
你们的帝君做不到，你们更不可能做到。&1t;/p>
“杀了你们，我们就走。”老者说道。&1t;/p>
“杀了我们，你们不可能，一点痕迹也不留。”叶漫想自己就算了，一个人，无亲无故，莫林雪要是死了，莫林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了结，“只要一点痕迹，也会暴漏你们魔族的身份，所以没有意义。”&1t;/p>
“人族的土地上不只有我们两个魔。”老者说道，“而且十年前我们就死了。”&1t;/p>
死去的人不会有人怀疑，死去的魔也不会再出来杀人。&1t;/p>
一个人记忆会出错，但两个人的记忆叠在一起，通常会往不好的方面展。&1t;/p>
魔族老夫妇不希望，有一天叶漫和莫林雪回忆起他们的面容，不希望世人再回忆起他们的身份，他们希望自己永远死在了记忆之中，不管是人族的，还是魔族的。&1t;/p>
“为什么不在睡梦之中杀了我们？”叶漫刚进入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味，只是起初自己没在意，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几具昆虫的尸体。&1t;/p>
那香味现在想来大有问题，自己大意了。&1t;/p>
“疑惑你们为什么会睡的那样的熟吗？屋里的香味很特别是不是？那是香纹草，我离开魔族的时候，带来的，每次想家了，我总会烧那么一点。”&1t;/p>
老妇人补充道，“我以为你们会睡的更加久一点。”&1t;/p>
香纹草，生长在魔族的一种植物，制成粉末，放入灯火之中燃烧，可让助人快入眠。又不似酒精，迷药一类，醒后会头痛难当，身体诸多不适，他的气味对魔无害，对人也无害，又能驱除蚊虫毒蚁。&1t;/p>
香纹草对魔族催眠功效没有人族那么强烈。&1t;/p>
香纹草虽生长在魔族，可在人类之中却也极受欢迎，也因为生长在魔族，人族得之不易，也使得只有少数人类，才配有享受它的权利。&1t;/p>
叶漫今天成了少数人，可是叶漫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再好的东西在死亡的压迫面前，都显得太廉价。&1t;/p>
“虽然我们不愿让别人记得我们是魔族，但是我们毕竟还是魔族，耻辱的事情做过一次，已经太多了。给你们点上香纹草让你们睡着，是为了方便我劝老头子。他听了我一辈子，就是这件事情，他不肯让步，没法子，只能请你们去死了。”老妇人说道。&1t;/p>
让自己进来的可是你呀，要让自己去死的却是你的丈夫，这是什么鬼逻辑？叶漫不懂，现在也不想弄懂，他只是想着该如何活下去。&1t;/p>
叶漫看了一眼莫林雪，莫林雪摇摇头表示胜算不大。&1t;/p>
“最后一件事情，能告诉我十年前你们做了什么吗？”叶漫问道。&1t;/p>
老妇人心想，人中真是奇怪的种族，无论打过多少次交道，依旧很难摸清他们的个性，有些人族死亡之前，不断大声求饶，有些会请求见自己亲人最后一面再来赴死，还有些不惜出卖同伴来苟且偷安，而眼前的少年竟然对自己的故事有兴趣。&1t;/p>
十年前，他们奉了帝君的命令，去北燕，去做了一见令人不齿，令魔也不齿的事情，也因为那件事情，他们不得不躲那个人十年。&1t;/p>
完成了，那件事情，他们去过燕鸣山，老妇人和老者在燕鸣山见到了那个人，见到他的剑。世间仅有的那一剑，诛杀了帝君的那一剑，那一剑脱了认知的范畴。&1t;/p>
或许不是那一剑出了他们认知的范畴，而是那个人过了他们认知的范畴。&1t;/p>
喜怒哀乐好像不存在他的身上，甚至连最基本的伦理天情他好像也不在意。&1t;/p>
他是人吗？也没有这样的魔吧。&1t;/p>
老妇人自己很不愿意讲述那件事情，讲述那段自己屈辱的故事，更不愿在故事中回忆起那个人。&1t;/p>
“我…..”老妇人还未出口，叶漫就立刻拉着莫林雪往外面冲。&1t;/p>
叶漫的动作很快，老妇人没有察觉，但是还有老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的栅栏外。&1t;/p>
“这样把戏我见过。”老者说道。&1t;/p>
“虽然不是每次都灵，但总要试试。”叶漫说道。&1t;/p>
故事，回忆，总是最能动一个人的心，一个人的情绪。叶漫相信故事，回忆，也能打动一个魔的心，一个魔的情绪，但是对方却有两个，而且还是身经百战，魔族帝君的亲卫。&1t;/p>
所以叶漫失败了，但并不可耻。&1t;/p>
“你看着屋里的，我去对付那个屋外的。”莫林雪说道。&1t;/p>
叶漫苦笑一下，从外表上，单论战力，老者明显要比老妇人强的多。&1t;/p>
老妇人也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她就静静得坐在凳子上，看着老者。&1t;/p>
以前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原来哪怕远离了魔族故土，有些事情也没有变，比如他们的感情，比如他们的习惯。&1t;/p>
“你可以不用理我，能从他手上逃走，你们便安全了，我不会动手的，虽然我也是帝君的亲卫之一，不过战斗不是我的强项。”等了一会，见这个少年还是没反应，还是镇定的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老妇人接着说道，“一般人听见我的话，都会马上向我攻击。”&1t;/p>
制服老妇人，威胁老者，或者杀死老妇人，减少一个敌人。&1t;/p>
“战斗不是你的强项，但你依旧是魔族帝君的亲卫队之一。”魔族以力量见长，更不要说是魔族帝君的亲卫队，她说她不擅长战斗，但是绝不是不会战斗，实力可能不如老者，但是也不见得弱到哪里去。&1t;/p>
“她若死了，你也会死。”老妇人说道。&1t;/p>
叶漫明白老妇人没讲出来的后半句，自己不如莫林雪。&1t;/p>
“她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叶漫回答道，“你说，你不会动手，我可以信你吧。”&1t;/p>
叶漫说是这样说，但是戒备的心依旧没有放下。&1t;/p>
“魔族很少骗人，何况是两个将死之人。”&1t;/p>
叶漫说他和莫林雪不会死，不过在老妇人的眼中，他们已经是个死人了。&1t;/p>
她不会动手杀他们，也不会动手埋他们，因为这一切老者都会做。&1t;/p>
“你如果不动手，你们死后，我一定把你们，一起安葬在你们亲手挖的墓穴里。”叶漫说道。&1t;/p>
“谢谢。”老妇人说道，“你不打算逃了。”&1t;/p>
“你们会让我们逃走吗？”叶漫问道。&1t;/p>
“不会。”老妇人摇摇头说道。&1t;/p>
“除了你们死，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吗？”叶漫说道。&1t;/p>
“是你们亡。”老妇人纠正了叶漫错误的观点。&1t;/p>
除了死，魔族老夫妇没有第二条路给叶漫他们选择，老妇人依旧说道，“不过你也要跟我说声谢谢。”&1t;/p>
“为什么？”叶漫很奇怪，你们要杀我们，我们还得说谢谢，魔族的思想真奇特？&1t;/p>
“你们人族讲究入土为安。那个坑简单了一些，好歹也算个墓。”老妇人说道。&1t;/p>
人家都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自己还真没有不去感谢他的理由，不过前提是……&1t;/p>
叶漫说道：“死的一定不会是我们，我又何必多此一举。”&1t;/p>
“哈。”老妇人笑了一声，“那如果我动手了呢？”&1t;/p>
“死的还是你们，但是我还是会把你们葬在一起。”&1t;/p>
“谢谢。”老妇人再次笑了一声，再次说了一声谢。不过她不懂，自己要是也动手了，不是应该把自己挫骨扬灰，千刀万剐，报复自己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1t;/p>
“为什么？”老妇人问道。&1t;/p>
“因为吃了你顿饭，睡了你一张床，虽然在床上的那人不是我，不过这是小事不重要。”叶漫说道，“我们人族也讲究知恩图报。”&1t;/p>
魔在叶漫心中是陌生，恐怖的存在，简单的对话，叶漫才现，魔跟人都是一样的存在。&1t;/p>
而在屋子之外，战斗已经开始，莫林雪拔出利剑，快刺向老者，老者手握镰刀，轻轻一挡，这把镰刀虽然比不上莫林雪手中的名剑利刃。可也在老者手中也握了十年，这十年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他都没有放下过手中的镰刀。&1t;/p>
以前他做的是劈柴，现在他要做的是杀人。&1t;/p>
莫林雪见一剑被挡，接着另一剑快刺出，一剑快过一剑。&1t;/p>
每一剑庞大的剑意，每一剑庞大的剑气。&1t;/p>
每一次交兵电光火石，每一次交兵破风斩月。&1t;/p>
看不清的刀光剑影，听不清的风啸肃然，激起了肆虐的沙雾，陡升了漫空的战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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