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静夜谈心

“杀！杀！杀！”试练者一鼓作气，磅礴气势相互连接，压得那些来袭的黑衣人喘不过气来。

        撤！

        眼见试练者锋芒盛极，参与此次行动的死士们相互使了个手势，不再恋战，各自施展手段，脱离战局，迅朝着丛林撤退而去。

        “哈哈，我们赢了！”

        “那些怂蛋！”

        众人追杀到丛林边上便停了下去，虽说一个个的狼狈不堪，但脸上皆洋溢着喜意，不少试练者不顾仪态地哈哈大笑起来，击掌相庆。

        狄仁杰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着那些黑衣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他知道，这袭杀只是开始！

        ……

        篝火添上新的木柴，重新雄雄燃起，有了共同面对袭杀的经历，四组学员基本都已经放下曾经的恩怨，共同驻守一处。

        打败黑衣人的喜悦平息下来后，所有人皆都沉默无语。

        火焰燃烧，几根略微潮湿的木枝出啪啪的炸裂响声，围绕在篝火傍边，有人打坐闭目，恢复体内真气；有人在默默处理伤口，涂药包扎；有人困到不行，在沙滩上睡了起来，直到现在，他们大多数人都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入眠，心神还时时刻刻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自然已是非常疲劳！

        狄仁杰还没有睡，他走向不远处的独坐在礁石上的李四，说道：“今晚我们两个轮流守夜吧，等下批死士过来的时候，大家才好有力气继续战斗，现在你先去睡吧，天亮前接替我！”

        李四紧紧了怀中的长刀，看向满眼血丝的狄仁杰，说道：“现在最该休息的人是你，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和公输矩会看好这里的。”

        说话的时候，他嘴巴朝着某个方向微微努动，那里公输矩正独自静坐，黑暗中能够看见他明亮的目光。

        “行！一个时辰后，我来接替你！”

        见李四心意已决，狄仁杰略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转身走到一处相对安全的礁石下方，倒头便睡。

        时间流逝，篝火燃烧的火焰逐渐弱了下去，最终化为一堆炭火，暗夜之中，有火苗在寒风中四处飞扬，宛如萤火虫一般。

        不知道多了过久，篝火傍边沉沉睡着的小空突然醒来，目光扫过全场，却没有看到狄仁杰的身影，但瞧见远处礁石上却有一道怀抱长刀静坐的身影。

        她看了看身边还沉浸在梦乡的武明，小心翼翼地起身，往李四那边走去，想要接替他守夜。

        行至一半时，却看到一块礁石下，有一道身影靠着礁石酣睡，正是狄仁杰。

        在她的视线里，狄仁杰脸上笼罩淡淡的阴影，似乎在做着噩梦，脸上隐约有惊恐之色。

        “心事那么多，也不肯找人倾诉下，真是笨蛋！”看着正在做着噩梦的狄仁杰，小空朝他走去。

        可刚踏出一步，小空的脚步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法再踏出下一步，喃喃的声音带关一丝痛苦道：“小姐好像也喜欢狄仁杰，我、我也不应该跟她抢的……”

        这般想着，小空不由收住了脚步，靠在礁石上的狄仁杰似有感应一般，猛地打了个寒颤惊醒，一睁眼，看见小空在看着他。

        见来人是小空，狄仁杰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醒了？”

        “我打算接替李四的……”小空隐隐有些失措，说道。

        狄仁杰方才睡的迷迷糊糊，于是问道：“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不敢去看狄仁杰的眼睛，小空低着头，正要回答：“大、大概——”

        没等她说完，狄仁杰挥了挥手，说道：“你去休息吧，接下去恐怕还要和黑衣人恶战，我去接替李四！”

        说完，他便提剑朝着李四枯坐的那块礁石而去。

        感应到狄仁杰走来，李四转头看了他一眼，直接从礁石上跳下，与狄仁杰擦肩而过，说道：“我去休息，一个时辰后公输矩会来接替你！”

        狄仁杰点了点头，便跃上那块礁石，静坐其上，同时运转无名法决，补充体内的真气，将自身的状态尽可能地提升到巅峰！

        时间一点点逝去，约莫过去不到百息，正在修行吐纳的狄仁杰突然感应到有人靠近，停止了法决的运转，开口说道：“你怎么那么快又来了？”

        狄仁杰转头看去，现来人并不是公输矩，却是小空，忍不住问道：“小空，怎么是你，你还没去休息？”

        “我、我睡不着……”小空双手抓着衣角，不断揉捏着，说道。

        “睡不着？”狄仁杰重复了一遍笑道：“那就一起守夜吧！”

        小空停下了揉捏衣角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她犹豫了片刻，便跳上礁石，坐在狄仁杰的身边。

        星空之下，大海之畔，两道背影并肩而坐，宛如一帧精致的剪影。

        “狄仁杰，我听说是你主动要求进的刺客学院，为什么？我小空只是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小婢女，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你明明有选择的机会。”海浪汹涌而来，再要退去的时候，小空的声音缓缓响起。

        狄仁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如果你可以选择，你想要什么要的生活？”

        “我啊，想高高兴兴地长大，等年纪到了，就找个当家的，平平静静地到过老。”说着，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狄仁杰一眼。

        没有注意她的目光，狄仁杰笑了一笑，说道：“你想要的生活太容易实现，我呢……更想过一种不那么寻常的生活。”

        收回目光，看着来来回回的海潮，小空好奇地问道：“能有多不寻常？”

        狄仁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至少，可以让我感觉没白活一次。我爹常说，人活一世，如果不开窍，就如草木一秋，与禽兽无异。直到后来我爹我娘都……死了，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的苦难、那么多的不平之事。”

        “所以我想……尽我所能救赎苦难之人，斩灭不平之事，然而做到这点，需要很强大，很强大的实力，这也是我明知刺客学院危险无比，仍旧选择留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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