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下陈鲤 送你上路

第5章

        若是从前的陈鲤，断然是不会事说出这番话来。但此刻的他觉醒了前世记忆，北地恶来的五百年人生，充满了算计和挣扎。这很难令他相信别人，也不可能为了别人付出自己的性命。

        姜笛此刻却是整个怔住，她有一种心脏被大手紧紧攥住的感觉，只要对方手指动一动，自己的心脏就会被捏爆。而内心又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自己并不想反抗，只想服从。

        “不过你放心，不到关键时刻，我不会这么做的。”陈鲤竟笑了笑，拍了拍姜笛的肩膀：“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伴嘛。”

        『同伴』

        这个字眼传入姜笛耳中，令她心头一暖。

        撕拉！

        忽然响起裂帛的声音，姜笛双腿一凉，伴娘服长长的拖尾裙被割下，露出两条光洁的长腿。

        “这样方便些。”

        陈鲤随口道了一声，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确，姜笛穿着长长的伴娘服，有些行动不便，但是他这一下撕破，不仅暴露两条长腿，若隐若现还露出白色棉麻内裤的边缘。

        咚咚……

        脚步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有人正想厨房走来，陈鲤和姜笛同时一惊，此刻的姜笛，也顾不得自己有走光的风险，两人在第一时间躲在了案板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两个人走进了厨房。

        “咦，人呢，跑到哪里去了？”

        “这么大的地方，只有冷库能躲人，肯定都在里面。”

        “我刚才看到新娘跑到这里，娘的溜光水白的，要是能搞到手，死也值了。”

        “待会儿有你风流的时候，先把门打开。”

        姜笛和陈鲤躲在案板下，头碰着头，脸挨着脸，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二人此刻心中都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有的只有死亡的恐怖。

        姜笛暗暗庆幸自己的抉择，幸亏是随陈鲤一起离开，若还躲在冷库中，接下来将会生什么，根本不堪想象。

        可即便逃出冷库，也并不意味安全。此刻姜笛和陈鲤所躲的位置，就在两名悍匪身后。他们专注于开门，还未看到二人。但对方只要回回头，就能现二人，然后两粒子弹就能送陈鲤和姜笛见阎王。

        姜笛感受到的，陈鲤自然也感受到了。他望着两名劫匪的背影，意识到躲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必须采取行动。

        目光落在姜笛身上，姜笛也看着他，双目带着一丝信赖。

        突然，陈鲤伸出手将姜笛推了出去。那是一种面临万丈深渊的感觉，姜笛尖叫，把骨子里的恐惧都喊了出来。

        身后突然想起这声音，也是把两名劫匪吓了一跳。他们慌张回过头来，只看到一道人影扑向自己。

        下意识举起枪，准备射击，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红雾扬起，空气中充斥着辛辣味道，这是……辣椒粉。

        眼睛被迷住，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下意识的咳嗽。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斩骨刀从红雾中杀出，砍在『蜈蚣』的肩膀上，血肉分开，露出白色骨渣，蜈蚣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击得中，但危险还未消失，陈鲤的动作就像事先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向另外一名劫匪扑去。枪声响起，子弹擦着陈鲤的头皮飞过，他低头，弯腰，刀接触刀对方的小腹，然后向上扎，触及要害。

        『蝎子』庞大的身躯倒地，出重重响声，再也无力挣扎。

        空气中的红色辣椒粉散去，辛辣的味道渐渐被鲜血的腥气覆盖。姜笛瘫软在地上，身上是一丝力气也无。

        『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拿你去挡子弹』

        这声音仿佛又响在耳边，他并非说说而已，他就是这么做的。在最危险的时候，自己就是他挡子弹的靶子，毫无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姜笛忽然抬头，一边哭着一边大叫。

        “提前说过的。”陈鲤道：“况且，你毕竟还活着。”

        姜笛怔住，陈鲤说的不错，刚才的确算是他把自己推出去，直面枪口，但也算是变相救了自己。若是他刚刚不采取行动，怕是自己，包括躲在冰库内的苏胭脂等人都要面对地狱般的遭遇。

        此刻她将目光落在陈鲤身上，突然一惊，只见陈鲤靠在墙壁上，肩膀出血，脸白得像纸一般。鲜艳的血滴落在其雪白的婚礼制服上，如雪地的点点红梅，妖艳却又美丽。

        “你没事吧？”姜笛轻轻问。

        陈鲤没有吭声，他低着头，手中紧紧握着那柄斩骨刀。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却没有那种想象中的恐惧和激动。这鲜艳的血像一个引子，把陈鲤体内某种力量唤醒了。

        前世的他，在国破之后，成为战场上一名小卒，记得第一次在战场上杀人时，他吐了三天三夜，经常被噩梦惊醒。然后……就习惯了。一步一步，从最小的士兵坐起，终成占据北方的北地恶来，等到那个时候，脚下已经是累累白骨。

        杀一是为寇，屠万是为雄，屠得一百万，便为雄中雄。

        子弹洞穿了他的肩膀，血仍在汩汩流出，他用衣服堵了。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虽然顺利得袭杀两名劫匪，但危险毕竟还未解除，此刻就算已受伤，也得做些什么。

        “妈的！”

        骂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忽然伸手把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摔在地上，读过太多书，眼镜的度数越来越大，刚才突然一阵眼花，等摘掉眼镜后，世界变得无比清晰。

        陪伴了自己很久的近视，竟然消失了。

        怎么会事……没功夫想了，先活下去再说。

        『蜈蚣』倒在地上，还在不停抽搐，口中出哎呦哎呦的惨叫。必须杀掉他，不能让他搞事情。

        陈鲤半蹲在地上，将刀扣在他脖子上，轻轻道：“别喊了。”

        蜈蚣与陈鲤对视，那一刻灵魂竟是如坠冰窟的恐惧。身为地下世界的悍匪，他杀过太多人，也见过太多鲜血累累的惯犯。但即便内心再残忍的人，杀人的时候也会有一两分狰狞。

        但陈鲤没有，他的一双眼睛清澈得像泉水一般，这绝非一个普通人的眼睛，即便地下世界最凶恶的人也做不到。

        “你是……你是什么人？”

        “在下……陈鲤。”陈鲤轻轻开口，刀摁下，划破静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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