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地窖冰系混合阵

拿魔兽蛋当胡萝卜，把菲克斯丢给赤火去蹂躏后，云片羽计划着下午去玛利亚的成衣店一趟，可穿过庭院时，现管家正指挥着仆人们从地窖里一趟趟的搬运物品。一问得知，与地窖深处相连的冰窖区域的恒温魔法失效，原本储存的冰块融化了不少，更浸湿了地窖里储藏的粮食物品等。仆人现报告后，管家立刻命令大家把物品搬出来，看能抢救多少。

        “情况严重吗？”她问。目前贝伦斯大6上的空间魔法仅限于小立方米的空间压缩，因此无论贵族、国王还是平民都采用地窖、库房等方式储存财宝和重要物质。

        她抬头撇一眼庭院，大大小小装满面粉、大豆等粮食的口袋以及各种酒柜、酒桶、菜油桶摆满了靠走廊的鹅卵石小路上，还有一条条的肉类、鱼干与火腿等等，有几袋子的面粉下部分变了颜色还一直流水，但总体看大部分物品都是干燥的。

        “有十五袋面粉和两箱果酒浸了水，不能再用。”管家面露难色：“不过真正的麻烦是冰窖，冬季存入的冰块现在融化得没剩几块，但是等到小姐您举办的时装秀时，天气正好炎热了，宴会缺少冰块降温可不完美。”

        祖母绿月已临近末尾，炎夏的第一个月珍珠月即将到来，太阳也一天天的更明亮灼热，这时用冰块消暑降温是贵族度过酷暑的必须品。因此大部分在南方的贵族都会派人在冬季开凿冻结湖面的冰块运入自己的冰窖中储存，以备来年酷暑使用。并且，贵族们往往会请水系魔法师在冰窖里布下一个低温元素阵，以延长冰块的保存期。

        而戴纳家族的冰窖就很不凑巧，低温魔法阵年久失效了，冰块融化，水淹了小半个地窖，幸亏仆人现及时才没让粮食严重受潮。

        管家预想着把冰窖与地窖全部清空，再派人打扫一遍，自己则向戴纳夫人汇报，然后再申请外出去花钱请一位厉害的水系魔法师重新布置低温魔法阵。

        “很容易请吗？”云片羽又问，怎么听起来，水系魔法师是挥了空调维修师傅的作用？

        “老奴会去魔法师公会询问，不过能施展低温阵的魔法师属于中级法师，一般不太容易有空闲。”管家回答：“但我们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古老贵族，公会不会刻意推脱。”

        贵族们是出名的享受主义着，即使住宅没有雇佣魔法师，也会在家中搞几个基础魔法阵摆显，比如稳固房屋预防地震的土系阵，比如防火灾的水系阵，还有就是冰窖里维持低温恒温的等，这些都需要专业人才才能完成，而哪里找得到很多土系、水系火系魔法师呢？当然是魔法师公会，因此，各城中的魔法师公会就承担了这些任务，不只贵族阶层，当地的富商、土豪等只要能支付足够的雇佣费，魔法师公会就会派遣一位魔法师过来按照要求施展法术。

        不过约翰管家碰上的问题较为麻烦，低温元素阵不是普通的单系元素阵，它属于水冰双系混合型，水冰双系的魔法师极罕见，根本不能指望遇上，而单单水系魔法师则法力至少要达到四级以上才能施布低温魔法阵，且还不是每个都精通魔法阵。通常接受雇佣施展魔法任务的魔法师都是低级法师，他们本身能从公会领取的津贴不多，实力又不够强没人会请他们看家护院，所以会接受委托任务多赚取金钱。至于进入中级水准的魔法师，要么离开公会主动依附某个权贵，要么云游四方增加经验，总之，没几个中级法师会闲在公会里跟一群低级法师抢钱。

        因此，连约翰管家自己也认为，这个任务得需要耐心等一等，魔法师公会绝不会敷衍贵族，只能祈祷现在公会里恰好有一位四级以上且精通魔法阵的水系魔法师存在。

        距离时装秀只剩下四天时间了，如果万一魔法公会没有人手，那只能从某些渠道那里高价买冰了。但最近想打探戴纳府邸内况的眼睛特别多，别说主人，就是下人外出采购物品，都会引起某些眼睛想要看上一看。所以管家不禁为难。

        管家想到的问题，云片羽也想到了，于是她问：“我能下冰窖里看看吗？我想看看里面的魔法阵。”

        管家本想说冰窖还没打扫，里面又湿又脏，可云片羽是魔法师，实力高深难测——他和其他仆人一致如此相信——便点了头。

        云片羽连蜡烛都没拿，就独自下了地窖。地窖里有几个仆人正在排水和拖地，云片羽冲他们点头，便往深处走，冰窖在地窖的最里面，用一扇石墙隔开，以前有魔法阵维持能够隔离温度，现在失效了，站在门外也能感觉到残余的寒气往外丝丝的溢出。

        云片羽推门而入，冰窖里的温度大约零上十度左右，她以暗元素附着在身体外层以隔绝寒气，她往里走，大块的冰都化成水，她的一双半长皮靴踩着水渍前进。没用照明术，而是打开手电筒，云片羽照着墙壁上，很快找到了一个魔法图案的画。

        魔法阵的墨水已变成了灰白色，阵中心用于提供魔力的含水晶也暗淡灰并布满裂缝。云片羽多看了几眼，便从物品栏里兑换成一个手机，拍照留图，那颗含水晶也取下来。

        之后她便上去了，管家和菲克斯都在等她，后者显然被赤火很认真的指导了一番。

        “这件事交给我吧，不必去外面再请魔法师。”云片羽说。

        “你能？”菲克斯吃惊，她不是暗系法师吗？

        “您能修复？”管家同样不信。

        “不是修复，我再施布一个新的好了。”云片羽说：“不过我得先研究一下，估计明天就能给你们设计一个新的。”说完就走了回房间去了。

        坐在书桌前，云片羽打开手机，将低温元素阵画在纸上开始拆解研究。

        虽然最近忙于开拓商业生意赚钱以及在受史密斯夫人的礼仪训练，但冥想和魔法训练每日不曾遗落，不过魔法阵的研究却仅限于抽空翻阅魔法图鉴的书籍。这是她在魔法商店购买的一本，且是唯一购买的，价值八个金币，真他妈贵。里面记载有七十五种六系魔法阵，三十种基础初级阵，书籍只是单纯的记录了魔法阵图案，魔力说明只有寥寥数行，对于普通魔法师来说只能用于鉴别魔法阵，对于研究和学习毫无用处。

        可云片羽不是一般法师，她当初可是曾把圣灵霍尊打击得想跳井。这些在外人和普通法师眼中繁复的魔法阵只要一入她的眼，便像是输入了电脑的图案般，在她脑海中被拆解成一组组的几何图案，然后再次组合，再拆解、再组合。

        这是云片羽第一次接触水冰混合双系的阵，这个阵并没有出现在她的魔法阵图鉴上，因此云片羽更想骂魔法商店的店员是个奸商，卖给她这么贵的书，居然内容不全。

        可云片羽对向菲克斯和管家承诺的明天就给新的魔法阵非常有信心。不是源于她日渐膨胀的自信，而是她真有才华，在她看到这个混合阵时，她就对它的运作了解了大概。

        低温魔法阵，是利用水元素冻结成冰后，再融化冰至外界低温的原理。物理学里水结冰放热，冰化水则吸热，所以化雪时往往比下雪时冷。这个混合元素阵里，中心是一颗含水晶，水晶里不知包裹了什么矿物质，云片羽猜测是能吸引水元素的物质，这个阵目测使用了三年以上，图案结构分布是第四神纪元后才出现的，但本身存在不周全性，无论是魔力的流通损耗、不同元素之间的过度与连接，输入与输出的结构不成正比等等，它不够完美不够称为高效率作品，其实任何一个魔法阵都是不完美的，前人明后人改良，经历几十几百乃至上千年将它不断完善，这就是魔法阵的展道路，也是魔法的展道路。

        这也是云片羽将要进行的，她几乎是完全含着笑的开始画出一张张图纸，直到地板很快被无数的图纸覆盖。

        一夜过去，只睡了三个小时的云片羽依然神采奕奕，在斯卡（早茶）开始前，她迫不及待的去找了管家。

        “您完成了？”一贯稳重的管家也不禁嘴巴半张。

        “是的，我将旧的改良了一下。”云片羽将图纸拿给他看，然后从厨房某桌子的盘子里拿出一块饼干边吃边说：“斯卡过后，我去街上买一颗新水晶，然后就可以开始施法了。放心，在中午以前冰窖就能恢复原状，约翰你需要去准备新的水桶，在吃过早饭后我会开始制作冰块。”她默默计算时间，早茶是七点，早餐是九点，两个小时足够她完成。

        管家对于云片羽毫不掩饰的将珍贵的魔法阵图案给他一个下人看很吃惊，但还比不上听闻云片羽只花一晚上就完成了新魔法阵的事实。

        云片羽昨天明明的说，她会施展一个新的，不是原先那个。且刚才她又说了，她改良了它。

        他只是管家，但戴纳家族以前也雇佣了几位魔法师，管家见识过他们制作魔法阵，很简单，度也很快，因为那些都是前人的明，他们只是借鉴使用而已，而要明或改良出一个新的，那可是非常非常需要时间的。

        “如果史密斯夫人在场，她会给你加课的。”菲克斯突然出现在门口。

        云片羽快把饼干咽下了，原本打算用手掌擦嘴时，赶紧止住，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整齐的洒有香水的手帕，轻轻擦拭嘴角。

        菲克斯从鼻孔里出一声轻微不明的声音，也探头，问：“这不是原来的魔法阵。”这个图案明显比原来的复杂了不止一倍。且在菲克斯眼里，它是由一堆圆、三角、四边、六边形加横七竖八的无数直线组合成的对称图形。

        “旧的太次，魔力流动不够通畅，该被淘汰，”云片羽把图纸交给管家拿着，然后用手指向魔法阵右下角的小圆环画说：“原本的阵在这里只用了一个环，导致元素从中心流动而出时在这个地方出现了部分的损耗，也就导致微量的元素被浪费了。再看这里，原图用的还是圆环，可这个位置是水系魔法转化为冰系魔法的连接通路，采用四边形会更缓和两种元素的互相冲击……”

        “等等等，我还没懂清楚，”菲克斯说：“你要施展一个水冰双系的魔法阵？你怎么启动它？”

        “你不知道自从一百多年前某个在魔法阵方面天赋异禀的魔法师明了纯精神力启动法后，魔法师在施展魔法阵时就不仅局限于自己的系别了？”

        菲克斯说：“我见过魔法师用刻有不同系别阵的魔法卷轴作战，但我并不清楚它其中能使用的秘密？而且那个你所说的天赋异禀的魔法师是谁？”

        “我也不知道名字，因为我没时间去翻阅《魔法名人录》，总之，一位魔法界的伟人，他明了全新的魔法阵体系，使得魔法师们只需要输入自己的精神力到魔法阵中，就能使用不同系别的阵，这是对魔法展的伟大贡献，老实说，光凭这点，我就该将他视为我的偶像。”

        “好了。你就浅显的告诉我这个外行人，你们到底是怎么运作其他系别魔法阵的？”

        “采用魔力水晶以及这个结构，”云片羽指向图纸魔法阵最中心区域的几圈圆环，圆环被十二道横线以散射状贯穿：“你看到这个几何图案了吗？中心位置使用纯精神力，而这些圆环本身附带了水系咒文，由输入精神力来影响，我称为‘晃动’水系咒文，然后会产生一点非常微弱的水元素，就像火花塞打出的一点火星，却能引燃并产生巨大的能量。总之，元素飞快的激活了中心位置的水晶，注意水晶外层的圆形，第一层是水元素的通路，它从此圆形进入水晶，然后被激活的水晶再释放魔力，魔力从第二层的圆形输出，然后是第三层过度，再抵达四边形，注意这个地方，这里是水系与冰系魔法的交汇处，是激活冰系魔法的关键，在这里，水将凝结成冰，然后再融化成水，注意在下方左右两边对称的小三角，它的作用类似振幅，它通过外圈的六边形图案将冰化成水的吸热能力扩增了五十倍，这样水化成冰会有小小的放热，而冰化成水则是巨大的吸热，利用温差，魔法阵不断的运行，很快冰窖就会冷却下来。你听懂了吗？”云片羽转头：她已经去掉了详细介绍每一个几何图案的作用和组合后的魔力运作与魔力挥，这么简单的讲解，不会听不懂吧？

        “……”菲克斯头昏脑涨，只觉得大堆大堆的魔法名词在眼前实体化并像一群野蜂般飞来飞去。

        至于约翰管家，在云片羽讲魔力输出时，就很明智的去检查早饮的准备情况。

        有这么难懂吗？云片羽很不解。

        智商受到重创的菲克斯晕乎乎的出去了，一整个早饮时间，他都在重启恢复中。

        早茶后，云片羽去了位于邻区街上最大一家的魔法商店，挑选了几块含水晶，也就是晶和幽灵水晶，如果用原世界的金钱标准来衡量，这个异界的宝石很便宜，水晶却贵得惊人，一克拉的高净度的钻石只要十金币，约三十克黄金的价格，而一块五克重的品质上等的钛晶，居然要二十金币，既六十克黄金。

        本来就因为魔法阵书籍而有怨念的云片羽立刻跟店员讨价还价，魔法商店的几个店员全是魔法学徒，他们看云片羽是异族人，又没有魔法徽章，便不同意降价，让云片羽逐渐恼火起来。最后一共花费了八十金币买了五块含水晶与几种绘制魔法阵的纸张笔墨，本来云片羽还想在这里看看有没有适合四位人偶的魔法物品，但对方的待客态度实在令她不喜，便只选购了一堆材料买下，盘算日后用于自己炼制物品。

        居然收了我一百五十金币，一点折扣都不打，魔法师真不愧是全大6最烧钱的职业，云片羽调整心情，快步登上马车回家。

        回府邸后，云片羽向史密斯夫人说明情况，要求请两个小时的假来完成魔法阵，史密斯夫人说：“经历多日的训练，你的礼仪举止十分出色，现在即便受邀去参加公爵的宴会也不会令我有什么担心的，也因此使我忘记了你本是一位魔法师，研习魔法才是你日常的重中之重，我当然不会拒绝你的要求。只是，亲爱的云，我们相处多日，却还没见过你使用魔法，此刻，能不能让我们旁观？”

        “行。”云片羽一口答应。她知道很多魔法师忌讳施法时有旁人看热闹，但她不在乎。

        在戴纳夫人、史密斯夫人、菲克斯、管家以及一干仆人的注视下，云片羽在餐厅的餐桌直接摊开了，从戒指里掏出坩埚、木勺、玻璃瓶、以及三角铁架、玻棒等，加西在旁打下手，将物品按照云片羽的习惯一样样摆放到正确位置上。

        这样是要制作魔法墨水？众人均没想到云片羽居然是从研制墨水开始。

        三克无色水晶、四克绿铁绣、八根初级水系飞鸟的羽毛……统统碾成粉末，再拌入五十克的木炭与石墨混合粉末、两百毫升的纯净水，放到坩埚上熬煮，并不停搅拌保持受热均匀，搅拌的节奏是一分钟二十圈，不能多一圈也不能少一圈，幸好当初指导她的是霍尊不是魔药教授斯内普，不然她会被舌毒给嘲讽得体无完肤。

        等墨汁颜色从绿变蓝，再变成墨绿时再加入几克黄铁矿与银珠粉，再搅拌熬煮，直到墨水收干成原本体积的三分之一，并且烟雾由绿变成白。

        最后，云片羽滴入一滴血至墨水中搅拌，再将坩埚放入冷水中降温，等待冷却，最后倒入准备好的玻璃瓶中，就ok了。

        “完成。”云片羽将装得满满的墨水瓶拿起来，十分高兴的转头：“你们……都吃上了？”居然不等她！

        “抱歉，你太认真了，我们不忍心打扰你。”菲克斯说这话时，毫无羞愧，但也没有一丝嘲讽。

        云片羽在研制魔法墨水时所表现出的专注认真、一丝不苟、严谨细致，完全令在场所有人都肃然起敬，但熬制魔药的时间花了两个半小时，菲克斯撑得住，但让二位夫人忍饥挨饿可不是美德，于是女仆们开始上菜，大家位列就座，拿起刀叉优雅的饮下牛奶，吃半熟蛋、切割鸭肉和叉起蔬菜，他们刻意放轻了声音，生怕干扰云片羽的进展。

        不过史密斯夫人还是有话要说：“不要说‘吃’这种粗浅的单词，该说‘开始进餐’，虽然语法更复杂麻烦，可这适合社交场合。”

        “我以后、日后会注意的。”云片羽拿起墨水，走向长桌，加西立刻将原本放在一旁的一块石砖推到中间，云片羽在砖上作画。

        菲克斯见状本想开口让她先进餐，戴纳夫人阻止了他。

        云片羽在好奇目光下，她掏出了直尺、三角尺、圆规，还有量角器……

        绘制魔法阵时她并没打草稿，而她的大胆行为更让两位夫人猜测她的实力等级，资质浅薄的魔法学徒绘制魔法阵需要先打草稿，即便是初级的魔法师在绘制精细的阵时，也会如此，事实上绝大部分三级以下的魔法师要设置一个长期能维持的魔法阵时都会谨慎小心，先构思结构图，再用墨水作画。

        像云片羽这样落笔就画，还真少见，虽然她借助了奇怪的工具，但如果线条不够均匀的话，也会影响魔力的运。

        圆形的环与圈是输入与输出的通路、三角形与长方形交叠是释放法力的关键，六边形最后连接一切，并压制住双系元素间的冲突，让整个魔法阵得以顺利运转。

        魔法墨水落笔时是黑色，等到墨水干时黑中带着淡淡的红，因为里面加入了魔法师的血。血、唾液、头、指甲等都是魔法师在研制墨水时经常加入的，他们坚信自己的血肉能让元素阵的威力提升，云片羽觉得这可能是迷信，就像古人认为将活人投入熔炉炼制的剑会无坚不摧。不过她也这么做，这等同于一个隐藏在魔法阵里的签名，她的签名。

        且由于是建筑布置，因此不能画在魔法卷轴上，而是要在特殊的砖板平面上作画，然后把它镶嵌到冰窖里就行了。

        等云片羽启动了元素阵，看着它逐渐溢出冷气，且墙壁开始出现冰花后，她才感到饥饿。

        “我想你很需要它。”菲克斯托着一盘子饭菜与加西一同下到冰窖里，后者手里是一壶刚泡的碧螺春。

        “史密斯夫人允许？”云片羽接过盘子毫不犹豫的叉起一块火腿，一口咬掉一半。

        菲克斯对她此刻豪不优雅的吃相没皱一下眉头，他说：“虽然史密斯夫人觉得你的礼仪还需勤加练习，但她也认为你既然是一位魔法师，在某些时候可以不拘小节。毕竟，魔法师一词本身就有‘古怪’、‘孤离’、‘学识渊博却不是贵族’的意思。”

        云片羽端着盘子，尽可能的保持慢而文静的吃相，同时她双眼紧盯着墙上逐渐开始运作的魔法阵。

        这是她改良的第一个混合阵，只是改良不是原创，但也代表了她在魔法阵的研习道路上的再次进步。

        很快，仆人放进来的几大桶水面凝结起一层薄冰。

        “你很擅长设计和施展魔法阵。”菲克斯多看了几眼水桶，而他这句话不是问句是肯定，并带着佩服的口吻。他只见过魔法师念咒施法，可从没见过绘制魔法阵的详细步骤，更别提熬制魔法墨水了。在他看来云片羽所操作的那一系列的难度简直媲美炼金术，而她娴熟的举动证明她是一位合格的魔法师。

        “我的老师说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云片羽咀嚼完嘴里的羊肉片后回答，再又叉起一片：“这个味道真赞。加西，给我倒茶。”

        加西立刻倒了一杯，云片羽喝了起来，肉球小怪物抬头见菲克斯眼底流露的好奇，也给了他一杯。

        “这不是果汁。”菲克斯喝了一口皱眉，奇怪的味道，不是苦涩，而是更厚重的味。

        “这是一种植物的叶片烘焙后泡水，尝喝对身体好。”云片羽说：“不过在你们的国家很少有人能品出它的价值。”

        菲克斯一口将茶饮完，放回杯子，然后等了等，嘴中的苦味淡去后是微微的清香，不是花香，是类似刮过一片绿野的清风的气息。

        “请再给我一杯。”他说。

        加西欢快的倒给了他，云片羽撇来一眼，不说话。

        数天后，艾丽西亚.克拉克的婚礼在克拉克男爵府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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