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忠孝任义
阴阳怪气的笑声，顿时响彻天地。
以至于让不少人，都开始抬起头，原地张望，想要找寻这声音的主人。
王征南收回掌，凝神屏气，面色阴沉的望向了夜空。
他知道，这场祸乱的始作俑者，已经来了。
他抬起了头，望向了空中的那轮明月。
而在那有如白玉圆盘的明月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身穿白衣，脚踩白鞋，头戴白色高帽，一副轻飘飘的身影，像极了那志异书中的地狱使者，白无常。
他摊开了双臂，缓缓的从空中，降下。
宽大到下坠的袖口已是将他的双手隐藏，而这下坠的袖口正有如白旗一般，迎风飘扬。
他就这般，缓缓地飘到了地面上。
风，没有吹乱他的衣服，也没有吹歪他那顶高高的白帽。
他降到了地面上，负手而立，笑看着不远处的王征南、
赤牛魔见教主已到，当下便吃痛般的用手按住胸口，上前恭敬道。
“教主，老马他….”。
可还没等他说完，左无常已经摆了摆手，说道。
“能死在王道长的掌下，已是老马之福”。
言语之音，依旧阴不阴，阳不阳，十分的怪异。
而他说话之时，白净脸庞上的那双眼，正直勾勾的看向了前方之人。
王征南此刻心中很是不安，不仅仅是因为对方那阴阳怪气的言语，更是因为对方的修为。
他很清楚，早在二十五年前，这位当年的勾魂左使，就即将突破至宗师之境。
而如今，在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势之后，他现，对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三品上，比他要高出一个阶。
………
就在他神情严肃的防备这前方的大敌之时，只见他身后四方，突然飞来了三道人影。
逍遥派的逍遥真人，青城派的周掌门，还有长乐岛的黄岛主已然前来助战。
三道人影落下之后，直接来到了王征南的身旁，与左无常对立而站。
周牧云站定之后，对着王征南，沉声道。
“无相大师，已经被他杀了”。
此言一出，王征南心神巨震。
他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远处那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心中震惊道。
“无相大师是我等人中，除了空智大师之外，修为最高之人。这左无常竟然能杀了无相大师，那他岂不是….”。
可就在他心中思索之时，他却看到左无常的身后，竟然也同样是飘下了三道人影。
其中一个人，长披肩，一身翠衣，负手而立。
另一个人，头戴斗笠，躬身驼背，手持一杆蛇王权杖。
最后一人，是一个身披黑底火云披风的精瘦男子。
三人到场之后，没做任何言语，直接站到了左无常的身旁，与王征南身旁的三人，形成了对立之势力。
翠衣男子，凝视着逍遥子。
驼背老翁，站在了黄剑远黄岛主的面前。
而最后那名精瘦男子，以及赤牛魔，站在了周牧云的面前。
左无常见三人来此，便再次阴阳怪气的笑道。
“翁老前辈的蛇毒，当真是天下第一奇毒啊~”。
驼背老翁见教主夸赞，便也是沙哑的笑道“哈哈哈，还是左教主神功盖世，否则的话，就算那老和尚中了我的毒，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交谈之时，已是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了无相大师的死因。
王征南已是脸色阴沉，他就知道，以无相大师的修为，左无常应该难以胜之。但他没想到的是，这驼背老翁竟然对大师下了毒，更是与左无常联手杀害了无相大师。
虽然他当时并不在场，但他能想象到，大师临死之前，定是悲痛万分。
然而，虽说此时已经令他心中震怒，但最令他感到不解的还是那位翠衣男子的出现。
他看向了他那名男子，沉声道。
“公孙师兄，难道魏老前辈的死，你已经忘记了？”。
他面前之人，名为公孙羽，如今是巴蜀山庄的庄主。
而二十五年前，巴蜀山庄的老庄主魏南天，正是死在屠万夫的手下。
所以，他不明白，当年同一阵营之人，为何会走向对立面，更何况，他巴蜀山庄与拜火教也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公孙羽看向了王征南，表情不屑的冷笑道。
“秦卫明与朝廷为伍，率锦衣卫搅乱了江湖。如今看来，当年的那场纷争就是一场笑话。若我能早些时日看清真相，那二十五年前，我就会劝师傅，与朝廷决裂！！”。
王征南阴沉着脸，咬着牙。
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而开始颤抖。
当年的同道之人，眼下却是投靠了敌人。
他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北方门派如此之多，但此次南下却仅仅只是出动了十二大门派。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底的最深处已经察觉到，当年的许多门派，如今之所以按兵不动，正是在等待着这场决战的结果，等待着日后的决定。
所以，这人心，终究还是会变的。
....
左无常见公孙羽的一席话，已经触动了王征南的心神，心中也是很满意这结果。
事实上，他是特意让公孙羽来此，好让十二大门派之人归顺于他，从而一统武林，于朝廷抗衡。
于是，他便对着王征南，开口道。
“王道长，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卫明为享受荣华富贵，不仅投靠了朝廷，而且还出手对付江湖各大门派，实乃贼人之举。反倒是公孙先生深明大义，不计前嫌的主持江湖公道，这才是真正的大侠。所以，若是王道长也能如此，那也不失为江湖，真正之福！”。
此言一出，就见王征南终于是忍不住地厉声呵斥道。
“一派胡言！！”。
说完，就见他伸手指向了对方，再次喝道。
“尔等与倭人为伍，是为不忠。残杀中原父老，乃是不仁。挑起江湖纷争，令我等武林人士自相残杀，则是不义。公孙羽忘却师仇，投靠仇家，更是不孝。试问，我王征南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又怎会与尔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为伍”。
此番荡气回肠，大快人心的话语，顿时响彻天地。
一时之间，一部分年轻弟子都是握紧了双拳，眼神之中，更是坚定了数分。
若不是此刻战事急迫，他们这些人都想要拍手叫好。
事实上，在此之前，许多年轻弟子对于王道长当上武林盟主之事，还颇有微词。
他们都认为自家掌门，才是盟主的第一人选。
但如今看来，这一席话，已经道尽了他们南下的恩仇，
而这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也正是他们所追求的江湖大道。
………………….
场面，因为王征南的一席话，顿时安静了下来。
四周以及远处街道上的交战双方，都已是停止了争斗，等待着中央之人的决策。
左无常负手而立，见王征南非但不识抬举，反而出言羞辱，心中杀念已起。
只见他冷眼看着对方，不屑道。
“王道长啊王道长，方才敬你三分，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号人物。实不相瞒，二十五年前，你们这些人就趋于人后。而现今，少了秦卫明的你们，我拜火教，又何惧之有！！”
他说的一部分，的确是实话。
当年的秦卫明，太过强势，风头已是压过了所有人。
而如今，在老一辈强者都已先去之后，加之北人阵营里又少了秦卫明这样的怪物，那他拜火教，当真是无需再怕。
于是，他顿了一顿，冷笑了声后，便继续讽刺道。
“若是秦卫明在此，我还会敬他三分。但若是王道长你么，那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完，就见他猛的摊开双手，放肆张狂地大笑道。
“所有拜火教以及南人弟子听令，所遇十二大门派之人，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他已是化为一道白影，杀向了王征南。
与此同时。
逍遥真人也对上了那公孙羽。
长乐岛黄岛主则是对上了那名驼背老翁。
青城派的周掌门，更是以一人之力，独战拜火教的左护法，以及那青衣坛坛主。
而原本停战的所有人，也都是不约而同的祭出了手中的兵器，杀向了对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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