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回不回答，重要吗？
第三十七章 回不回答，重要吗？
翻完白眼的我，余光瞟见了正趴在桌子上、瞪着大眼睛盯着我看的林赟。
我问林赟，你在看什么呢？
她眨巴眨巴她的长睫毛，说，看你啊。
对，她确实在看我，好像没毛病。
我问她，那刚才沈默对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也都听到了？
她说，是啊，全都听见了。
我点点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突然问我，花庭，你在家的时候，你爸妈是怎么称呼你的？就是你的小名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妈唤我阿庭，我爸唤我——阿庭啊。
林赟噗嗤一下笑了，我问她在笑什么。她说，这两者有区别吗？我说，当然有了，我爸习惯性加一个感叹词“啊”，这就是区别。她撇撇嘴，随即又说，我以后也唤你阿庭，可以吗？
可以啊。
她说，阿庭，这样唤你，感觉亲切多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眼睛大大、和我一样短头发的女孩，她真好看。她问我，阿庭，你为什么看着我笑啊？我说，林赟，你真好看。她嘟着嘴，好像撒娇一般，随后，痴痴地笑了。
我问她，林赟，你的小名是什么？
她有些害羞，红着脸说，赟丫头或着二丫头。
二丫头。
你在家里排老二？我问。
她答，对，我还有个姐。不过，我姐都快结婚了。阿庭，你呢？
我啊！我有个弟，十来岁了，在上小学。我说。
她说，嗯，挺好的。
挺好的。
不说了，读书吧。我提醒道。
她说，那先不聊了，等下课咱们再继续。
好。
早自习的读书声，一会高一会低，打瞌睡的甚多，聊天的也不少，当然也有真的在认真读书的。比如我，比如林赟。
快下课的时候，我想起了沈默拜托我的事。
我问邓思洋，那会沈默和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她点点头，说，我都听见了。我说，邓思洋，说句实话，沈默真的对你挺好的，你要是不喜欢他，就找个机会和他说分手，这种事情，长痛不如短痛，拖得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好。她说，我知道。
我又接着说，你想退学，还是因为你那个前男友吗？
她说，是。
我说，邓思洋，是这样的，除了沈默拜托我来劝你以外，我个人认为，作为你的同桌，我也有理由去劝你。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倾诉对象，把你的心结、你的不开心、你的烦恼告诉我，我会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或许是内心压抑太久的缘故。刚准备开口说话，泪就掉了下来。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道：
“同桌，你知道吗？我来这个学校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劝我退学。我很喜欢他，但是，我又不想退学，加上在班里又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只能把这些难受放在心里。”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不难受了。”我说。
她继续说着，“同桌，我压抑了好久。有时候难受地厉害，也只能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刚开始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吃饭干嘛的，但是后来，你和曾一念玩的比较好，咱们两个就渐渐疏远了。我知道，这不怪你。我觉得，你说得对，哭出来就好了，我现在就感觉好多了。”
在听她说话的空当里，我搜肠刮肚，尽力组织语言，以期能够安慰、劝说她：
“邓思洋，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的那个男朋友，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喜欢你。或者说，你对他的喜欢，要比他对你的喜欢多。我知道，这么说不怎么合适，但是从你告诉我的情况来分析，我得出的结论是：他，可能比较自私。我这么说，不是故意贬低他，而是我的感觉是这样。”
邓思洋有些意外，残留着泪水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愕然。不知道是我的话说得太一针见血了，还是太直接了······
她说：“其实······我知道······他没那么喜欢我········”
唉！
傻姑娘，既然知道，又为何执迷不悟呢？
“你既然知道他没那么喜欢你，又为什么在这里面走不出来呢，还是，你说服不了自己？我觉得应该是后者。虽然我不认识他，也不了解他，但是从你告诉我他劝你退学这件事，我就觉得，他这个人是很自私的。他没那么喜欢你这句话，很伤人，可我觉得作为你的同桌，你的朋友，我应该告诉你这个真相。他没有考虑过你的立场，也不尊重你的想法，他想和你在一起是真的，他自私也是真的。可能，现实就是这样。”
“他······怕我在学校里······喜欢上别人······”
“这就更不对了，这已经上升到信任的问题了！你那么喜欢他，可以说是对他用情至深，可他呢？他在担心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然后劝你退学，不是我说你邓思洋，你现在思想已经被他带跑偏了。你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如果你不退学，就是没那么喜欢他，现在你难受的原因，应该也是这个吧！”
“他说······如果·····我不退学的话······就是没那么喜欢他······”
还真被我猜对了！
也不能说猜，应该说是分析。
“那你就是被他误导了。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想想我说的话，是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拆散你们，只是觉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具体怎么做，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的。我也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
邓思洋有些怅然，说，“我想想吧。”
想想吧，也冷静一下，仔细分析一下这段感情还该不该存在。
一转脸，又撞上了林赟的大眼睛。
她说，阿庭，你待人真好。
怎么突然感慨了？我问。
她摸了摸鼻子，说，看着你在那掏心掏肺地安慰邓思洋，我就觉得，你这个朋友，我交对了。
我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她义正言辞地说。
我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对了。嘻嘻。
真好。这样真好。
课间。
陈家洛趴在我的桌子上，又问起了我那个问题：
“花庭，你喜不喜欢我啊？”
我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他坐在后操场那个高高的铁架子上问我，花庭，你喜不喜欢我啊？梦里的我对着他大喊，陈家洛，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我喜欢了你很久。
此刻，那个梦中的人就在我面前，他在问我和梦里一样的问题，我也想和梦里一样，大声告诉他，我喜欢他。可我知道，我不能。这里不是后操场，也不是梦里，这里是教室，念念在这里，我不能说，不能告诉他，我喜欢他。
“花庭，你不要不说话，不要不回答，好不好？”
我想回答，但我的脑子里都是那个梦，梦里的他在对我笑，梦里的他说，花庭，我也喜欢了你好久。可我也知道，那只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
“回答什么？”我趴在桌子上，淡淡地说。
“你喜不喜欢我啊？”
“回不回答，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了！”
我的回答，真的重要吗？
深藏心底，绝口不提，是我对自己对念念的承诺。可在面对他的盘问时，多少次那句“喜欢”都差点脱口而出。陈家洛，你知道吗？在你面前的这个女孩，她喜欢了你很久，但是她不能告诉你，也不能和你在一起，所以，她撒了一个谎，她说，我不会喜欢你的。但她也知道，你不信。
“关于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我也已经回答过了。”
“我不信！”
“不信拉倒，爱信不信！”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用无比深情的目光看着我。他的眸子很亮，像书中描绘的大海一般美丽、深邃；像阳光下被风拂动的水面，荡漾起一池的涟漪；像月光下的湖水，倒映着夜空，闪烁着星光。我想，他的眸子更像是一个深渊，而我早已跌了进去，万劫不复。他的双唇一张一合，我听见他说：
“花庭，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那你说，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啊。
但是我不能说。
“你说啊，你喜欢谁？”
我········
“说不出来吧，说不出来就承认了吧！你就是喜欢我！”
“我喜欢林赟的那个发小！”
林赟，对不住了。事出有因，借你发小一用，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他听罢，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们才认识多久啊，你了解他吗？”说完，嘴角又抽抽了一下。
额，我确实不了解他，他就是被我拉来暂时顶替一下的。
“这个，这个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啊？怎么没关系啊？”
他是生气了，还是······
还是吃醋了？
不会的。他怎么会吃醋呢？一定是不喜欢我这么和他说话，所以生气了。
“就是没关系······”
数学老师进班了，沈默拍拍他，说，“大哥，上课了，你俩别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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