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吕春荣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股大力把他掀翻在地，他剧烈挣扎，骂道：“草泥马！妈了个逼的有病吧，再不松开老子就报警了！”

        陈豫周从口袋里掏出手铐轻车熟路地把他拷上，裴萦走到他身前蹲下，亮出自己的警官证：“警察，跟我们走一趟。”

        吕春荣还处在暴怒中：“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吧，你们不是刚刚让我回家了吗？现在又要抓我算怎么回事啊，来人啊，警察打人了！”说完就大吵大嚷起来。凌晨的大街上鲜有行人，叫喊声听着特别大，小区门口的保安都探头探脑地往过来跑，要看看怎么了。

        陈豫周猛喝一声：“闭嘴！”吕春荣似乎被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气呼呼地没有出声。见状，他把吕春荣提起来站好，准备带上车回局里。

        裴萦也松了一口气，人抓到了，就可以带回局里慢慢地审了，于是转身背对着他们，抢先一步打开后座车门。吕春荣忽然紧走两步，抬起一脚，正中毫无防备的裴萦的后背，她猛地向前一个趔趄，额头正好磕在车门上。

        陈豫周一把拽过了吕春荣朝后狠狠一扯，朝他的小腿用力一踹，他跪在了地上，还哈哈哈地笑。陈豫周喘气声沉重，两手捏成拳头，暴怒下的肌肉蓄积着能量，一块块都在颤抖着。

        “别！打人是违法的，不能动手！”裴萦被这剧烈一脚踹的有点头晕恶心，内脏好像失去了存在感，一摸额头还流血了，看着眼前的画面有点摇晃，红红绿绿的霓虹灯晃得让人心烦。

        “这还是个圣母婊呢，这个女的有点意思，还装警察，哈哈哈哈……”吕春荣看着陈豫周的拳头就停在离自己十五厘米的地方，躺在地上笑得不能自已。

        陈豫周真的很想打他。猩红刺目的血从她额角流下，而始作俑者就在拳头之下，只需要把这一拳打下去，就能替她出气，真的能忍住吗？他感觉自己心跳的声音轰隆隆的，血液一股一股涌上了大脑。

        理智告诉他，不能动手，真的不能动手。

        车门已经打开，裴萦右手捂着额头气喘吁吁地站在车门边，眼神有点迷离，左手招呼陈豫周赶紧把吕春荣带上车。如果他不是警察，或者他不在工作时间，一定把这混蛋揍一顿。

        他几乎要压着超速线一路把吕春荣送回局里，路上给张队打了电话汇报情况，同事等在门口把吕春荣带回去审，张队看到副驾驶上的裴萦额头的血，催他赶紧去医院。等到车走远了，又给交警的朋友去了个电话，说陈豫周如果超速了不要罚他的款，今天晚上是执行公务去了。

        虽然陈豫周车把开的很快，但还是很稳，刹车都是很温柔的。陈豫周把车停好，裴萦脸色苍白，意识尚存，右手始终保持着动作，但手指完全挡不住血流。

        他眼里有点潮湿，但是完全来不及思考，弯腰抱起她就往急诊大厅跑。这四年里裴萦似乎是瘦了，轻飘飘的，哪怕她是个一米七一的高个子。

        裴萦敲敲他的胳膊，弯了弯嘴角，说：“我没带银行卡，恐怕要你先帮我垫付医药费了，回头我再还你。”陈豫周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忽然又一瞬间的落寞。她对“外人”从来就是这么客气，礼数周全，不占别人一毛钱的便宜。

        “闭嘴吧你。”

        急诊医生看有人这么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连忙把裴萦接进急诊室，止血包扎打破伤风，一直忙活到天明。

        这一晚只有吕春荣凌晨出门，其余人都没有动静。

        天亮之后，所有人都撤回了公安局。吕春荣突然袭击裴萦的消息他们已经都知道了，白一新审讯的时候脸色极其不善。

        吕春荣依然一副很嚣张的样子，说：“我就知道是那个不要脸的娘们报的警，老子偏要看看到底能治我个什么罪！”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来？”白一新有些火大。

        “知道，不就是我家里那个母老虎又报警说我找鸡了吗？”吕春荣一副无所谓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我都习惯了，你们查查我有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跟你姓！”

        “我不是说这个！说说吧，你是怎么杀人的。”许飞言瞪他一眼。

        “什么杀人？你是说钱海毅那事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不是，你们不是说只是例行询问吗？我都回家了为什么还要把我抓来？”吕春荣不耐烦地把桌子拍的很响。

        “因为你在说谎。你那天的包里装的并非你所说的猫食，而是暖宝宝吧。”许飞言说。

        “我再说一次，是猫食。”

        “你怎么证明？”白一新追问。

        “猫食都吃完了，我怎么证明？”吕春荣越来越暴躁了。

        “那你今天晚上出来是想干什么？”许飞言抛出那个关键性问题。

        “我……我……我承认，我确实有了一个情人，今天晚上就是要去找她，我家那个母老虎好像发现了什么，一个劲的闹。搞得我只能偷偷出门，还不敢打滴滴，要专门等路边的出租车，给现金才能瞒过她。”

        白一新把这个情况告知给杨科维，让他去核实。杨科维打开吕春荣的手机，却没有发现任何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吕春荣现在要后悔了，为了防止他老婆发现他的情人，电话都是打完马上删，微信聊天也是聊一条删一条，导致现在嫌疑都洗不清。

        既然没有办法直接找，警方正准备要去运营商那里查他的通话记录，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杨科维直接接起，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问为什么一直没来。他记下那个电话，用办公座机给那个电话号码拨过去，让她来公安局一趟。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士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出现在了公安局大门口。赵良杰满脸的疑惑，难道她来公安局还要偷偷来吗？一问才知道，这女人和吕春荣有了婚外情已经好几年了。但是吕春荣的老婆只是感觉到了一些苗头，翻来翻去愣是没找到任何证据。能把自己藏得这么好，让老婆一点证据都找不着，也是神了，不去当特工真的可惜了。

        在场的警察们都十分无语。好在这个女人并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警方通过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能够确认，吕春荣确实是要出门偷偷约会的。

        他平静下来之后表示，他的妻子以前雇用过私家侦探来查他，结果被他发现了。本以为这次依然是妻子雇佣的私家侦探，他心头火大才做出了不理智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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