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后夜的星空
“人哪去了？”
南诺斯呆呆地站在空旷的礼拜厅里，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就这么走了吗？”
南诺斯还在想刚刚那个自称神灵的女人所说的事情。让神灵陷入混乱，这就是她的目的吗？可是又为何要牵扯上他呢。
他摇了摇脑袋，把那些胡思乱想甩出了大脑。
“不能忘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南诺斯对自己说。
南诺斯摸了摸额头，回想到：刚刚的魔法波动，是从教堂深处传来的。
那么就继续以寻找传送法阵为目标前行吧。既然刚刚遇到了那位自称是混沌的神灵，那么这里应该没有别人存在才对，他大可放心地在教堂中肆意探索了。
礼拜堂后是一段回廊。魔法力量的污染已经渗透到了这里，混乱的魔法波动让一旁庭院中的植物疯狂的生长，甚至疯窜到了走廊上，遮蔽了南诺斯的视野。
南诺斯想了想，将拇指和中指轻轻一撮。哔哩的电流声轻轻响起，他的指尖跃起了一簇细微的火花。
他将手向前一甩，把火花向前丢去。火苗一接触到那些植物便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直烧了好久，等到他眼前的植物都化为灰烬时，火焰才终于熄灭。
看来这种魔法植物经过变异，衍生出了非常强的火焰抗性。
南诺斯是电能系的魔法师。所谓电能系，就是通过精神力调动电能，并将其转化为各种其他能量形式。他可以用这种力量构造闪电，引来雷霆，创建磁场；也可以轻松地制造火花和闪光。因为这些和电能的能量形式几乎相同，甚至不需要构建什么法术模型就能施放。
但是，若是想要通过电能和精神力来创造洪水落石，就有些过于神话了。
魔法的原则不是无中生有，而是等价交换。
只不过，何为魔法的本质这一问题，在人类有历史记载这几千年间，还没有人真正地搞明白。
解决了拦路的植物，南诺斯继续向前。
借助上午时在地下洞穴留下的精神印记，南诺斯已经基本上能够确定，自己的脚下就是那神奇的悠久之厅了。
然而它的正上方，只不过是些平常的花圃而已。
传送法阵会藏在这种地方？南诺斯不信。
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将花圃中的泥土向外翻掘了一下。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南诺斯叹了一口气。如果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那么再这么搜索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也许法阵早早就被破坏掉了吧。”南诺斯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次前来旧城，见到了那个女人，搞清楚了自己为何穿越横贯山脉来到这片大陆，也不算白来一趟。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只能去银月城教堂碰碰运气了。
“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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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点，正是潜入的绝佳时间。
南诺斯先是悄悄回到了银月城，在旅店稍作停留后，他为自己加持了各种潜入用法术。虽然这样的事情自己以前没有干过，但是热爱魔法的他，把能学的法术几乎是学了个遍。
他从后门悄悄潜入了教堂，有隐身术和静音术加持的他，应该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行踪。
“南诺斯？”
好像听到了琳的声音……
“南诺斯你，你来教堂干嘛来的……”琳皱着眉头。
怎么自己刚进来就被发现了！
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啊？南诺斯完全没想明白。
南诺斯一头雾水的样子让琳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怎么这么傻。你忘了这是哪儿了？这是教堂。侦测隐形的神术永久固定在教堂里，你的隐身术哪有什么用。”琳看南诺斯有些，叹气道，“你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我都没发现你用了隐身术。”
好吧，今天的遭遇让南诺斯记住了一点：在这片有神灵庇护的大陆上，自己的魔法经常行不通。
“……”南诺斯回过头，发现自己忘了关门
“你这么晚过来，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还好她没往破坏教堂或者是干坏事儿那边考虑，这就好说了。
南诺斯自然没去理会她话里的那重意思，直接扯道：“恩，有点事儿想要问你。”
琳若有若无地瞄了他一眼。南诺斯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已是冷汗直冒。
女人的直觉真是恐怖，他心想。
“其实我正在收拾东西，还没收拾完。打算出去透透气。”琳把眼睛转向一边，问道，“一起吗？”
南诺斯明白了少女话里的意思，教堂并不欢迎他这位不速之客。
他点了点头，两人转向教堂后门。
南诺斯开口试图打破这沉默：“……你经常大半夜出来透气吗。”
“是啊，不然昨天怎么会遇见你。”
“幸好遇到你了。”
“你是说现在？还是说昨天？”
南诺斯诚实地回答道：“两者都是。”
琳没有回答。
她在想，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有揭露他的谎言呢？明明两人才刚见一天，这样轻信对方没有坏的心思，真的好吗？
虽然主教教过她人性本善的道理，但是从她接触到的世界里，她知道，恶人也是有的。
可能是她知道，眼前的少年只会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说谎。他的心防太高，但是演技又极差。他的谎言就像是演给自己看的一般，演一场自己一眼就能看穿的蹩脚的戏。
但她也知道，南诺斯知道自己能看穿他那拙劣的谎言。
虽然自己明白这些，但是就这样对着自己撒谎，心里还是有些生气。
就这样一路走出了教堂，她决定问个清楚：“你可以告诉我实情的。比起错误，我更讨厌谎言。”
南诺斯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听琳说完之后，他说道：“我早就想说了。不知为何，把实情瞒着你，让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说吧。”琳催促着。
“说来话长……”
“快说！”
南诺斯将自己的故乡，来到南大陆的原因，还有刚刚潜入教堂所要做的事情，都告诉了琳。
“没想到你真的来自圣山之北。”琳感慨道。
“这次我可没骗你。”南诺斯诚恳地说道。
“所以，你潜入教堂寻找法阵，是想回到故乡？”
南诺斯斩钉截铁地回道：“这是主要原因。”
“次要原因呢？”
“也是为了魔法的研究，为了参考不同魔法体系下的传送法阵形式。说不定这能够改变传送法阵过于复杂而难以为大众所使用的现状。”一提到了有关魔法的事情，南诺斯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眉飞色舞，侃侃而谈。
这些次要原因，琳根本没怎么听懂。看着南诺斯有将他的演讲进行下去并愈演愈烈的态势，琳赶紧出声打断：“法阵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你说你想回到故乡，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相应的，我有了困难，你也选择了帮助我，不是吗？我们不是伙伴吗？”
南诺斯这才想起他和琳有着一个有关神袛的大秘密，还是那种不能告诉外人的秘密。
是吗，自己还答应了这种事情啊。南诺斯心想，难怪眼前的少女这么信任他。
其实也不是因为秘密才有了信任，而是因为信任才有了秘密。南诺斯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你说的法阵，明天出发前，我会替你问一问主教的。不过事先说好，我可不保证主教会允许你看这么重要的东西。”
“谢谢你。”其实南诺斯本来也没抱什么打算了。
“不用谢。”琳微微一笑。
夜风吹来，雾气散了。遥远的夜空中，银河与繁星交织成一片绝美的风景。
无论是在南大陆还是在北大陆，人人都共享着这片相同的星空。
南诺斯放下了心中的思念，把目光重新投向脚下。
如果他是繁星，那么这片名叫新月的土地，也将会是他新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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