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秘辛
凌贵人这个称号脱口而出之后盛云初脑海中一个名字一闪而过，她想抓住却什么也没抓到，遂模糊的反问:“我记得她好像是哪一国的公主来着？”
傅周博有些惊奇的看着盛云初，开口将那个她没说出口的名字补全:“是凌夜国”
傅周博一说出来，盛云初那些模糊的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不错，凌夜国”
凌夜国地处东元西边，所以大家一直管凌夜国叫做西凌，当时凌贵人入宫的画像和美谈在盛云初小时候可是听过不少。
盛云初脑海中关于凌贵人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随口感叹了一句:“我还记得那个凌贵人长得可好看了”
因为盛家的关系，盛云初小时候没少见过宫里人，这凌贵人便是其中之一。
盛云初见过的人，傅周博想必也见过。
“可不是嘛”谁知提起这个，傅周博话中带着嘲讽的笑了一声:“要不是因为这个，怕是皇上还选不中她嫁入我朝呢”
盛云初还没品出他话里的情绪就见傅周博深深瞧着她。
以前的事盛云初有些不太了解，而有些则是身边人故意瞒着。
盛云初只知道凌贵人长得好看，殊不知当年的晋国公夫人也就是盛云初的母亲与凌贵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盛云初呢，继承了其母的美貌与其父的气质，长得更是不俗。
自古以来，哪个美人不遭人惦记？虽然她自幼没长在长安，但是晋国公府的名头摆在那儿，即便外面那些官宦人家碍于晋国公府的身份以及嫌弃盛家没落，而不愿求娶盛云初，但这不代表宫里没人惦记。
就盛家祖上的荫功以及她的长相，即便真的身子不好，放在宫里养着也总比落在别家强。
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来，宫里那位明里暗里提过多少次？最后都被各种人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打消宫中那些人想要盛云初入宫的想法也就只有盛云西以及傅周博知道有多难。
可是这些事，他们都不想让盛云初知道。
盛云初瞧出傅周博眼神有深意，略显疑惑，傅周博反应过来迅速揭过:“也就是因为大皇子生母的身份，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他将心中的思绪给掩下去，转而回答了方才盛云初的问题。
盛云初仔细辨别之后没看出个所以然，又听到他这番话方才的疑惑一扫而空，无比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没错，可是抛却大皇子和赵家这个身份设定再来看这一系列的事情，盛云初还是觉得还是不能证明做下长安近来这诸多事情的幕后之人便是赵家。
但疑心总归是疑心，没有丝毫证据:“但我还是觉得此事有些奇怪”
“确实奇怪”本以为傅周博会再辩驳一番，谁知道盛云初说完之后傅周博便深表赞同了:“就我们知道的消息，杀害平西侯的显然是皇上自己；对秦小姐出手的是三皇子；而二皇子和三皇子遭遇刺客这事则是有心人利用秦家刻意为之”
“这一桩桩一件件到目前为止还尚不清晰的唯有利用秦家的那个幕后之人”傅周博虽说不太想承认，但事实却是如此:“以我对赵家的了解，他们目前自保尚且吃力，做不了这么精细的局”
盛云初没问傅周博为何赵家做不到，她想不通的是另外的事:明明赵家做不到如此周全，但如今为何所有的流言以及证据都纷纷指向赵家？
甚至连盛云初在宫中中毒之事德妃都是嫌疑人之一。
“之前听青雨说，我毒发前吃的最后一样东西也是德妃递给我的”盛云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而且据说皇后娘娘中的也是同一种毒，若下毒之事最后也能找有证据证明是德妃所为，她不仅要背上谋害忠良之后的罪名，甚至连毒害中宫皇后之事也会一并算到她头上。”
这些事不论哪一桩都足够让赵家翻不了身了。
傅周博接了下去:“就像秦国公夫妇所说，此举怕是冲着赵家来的”
当时太后寿宴之事，赵家二公子陷害过淮南王府，如此算来便算是和平西侯的死以及秦小姐受伤之事有关；
后来，二皇子和三皇子遇刺之事最后的得益者也是赵家；
加上后来盛云初以及皇后中毒一事若也有证据指向德妃，那长安这些天发生的种种都可以一应解决。
如此对各家也算都有了交代，只需要赔上一个赵家便可。
“设局之人显然是要将赵家往绝路上逼呀”盛云初感慨了一句之后看向傅周博问到:“赵家到底和谁结了那么大的怨？”
傅周博瞧着盛云初的样子，微微停了好一会儿:“初初，你对当今皇上的事了解多少？”
他问出来之后才觉得不妥，要是盛云初记忆没缺损之前她说不定还能知道个一星半点，可如今她连她自己发生过的事都还要问别人，哪里还会记得？
他自知自己失言，抱歉的看了盛云初一眼，自己接着往下说:“如今的太后并非当今皇上的生母，其生母贤妃很早便去世了”
“本来妃嫔去世，孩子应该交由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抚养，但不知为何先皇竭力反对，最后孩子的抚养权如愿没交到皇后手中，反而是由当时的太妃出面照料”傅周博回忆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消息，一句一句接着说下去:“后来先帝病重，皇后贴身照料，人在重病之时事事都需要帮手，此人选自然落到了皇后身上，据说到后期，朝事基本都是皇后在代理。”
“先皇的儿子倒是不少，但是都养得脓包得很，唯有两个出类拔萃的，一个是如今的皇上，另一个便是皇后的儿子荣亲王。”
不用细说盛云初也能感觉到当时明争暗斗的激烈，先不说皇帝的生母贤妃的死到底是不是太后所为，单就先皇极力反对自己发妻抚养贤妃之子便能看出当时帝后离心。
关键是皇帝那么多孩子，除了当时皇后的儿子荣亲王，就养在太妃宫里的这个有点出息，不得不让人怀疑此番种种皆是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的手笔。
也单就这一点，便足以见先皇对当今皇帝的维护和栽培。
傅周博接着往下说:“先皇一去世，当时的皇后便有意立自己的儿子荣亲王为太子，因为是国丧，太妃以及群臣一致反对，此事才暂且搁置”
“后来又过了小半年，皇后实在是等不及了，再次召集了群臣商量继位一事，太妃瞧准时机，携当今皇上当场公布了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先皇留下的继位诏书。”
“也就是那一次，得太妃力保加上群臣支持，如今的皇帝才得以登基”傅周博说到这儿，反问了盛云初一句:“所以，初初，你觉得皇上和太后的关系能怎么样？”
盛云初想了想，如实回答:“夺嫡之争，那个时候，都恨不得杀了对方吧”
傅周博笑了一声:“不错，所以陛下刚登基的时候其实并未打算抬皇后这个嫡母的身份”
“先皇离世，新皇追封其生母贤妃为圣母皇太后，一直照料他的太妃也被封为太皇太后，唯独对身为先皇发妻的赵氏却只字未提，这不仅是无视甚至能算得上是羞辱”傅周博嘲笑了一声:“赵家自然不会对此视而不见，也就一两天的功夫，赵家联合数十名臣子联名上书请求皇帝将赵皇后封为母后皇太后，但是上书一次被搁置一次”
“想想也可以理解”盛云初虽说不喜欢这种相互猜忌和算计的作为，但是她却能够按下心来分析其中因由:“如果皇上抬了嫡母的身份，他这个做儿子的即便是做样子也要定时定点前去请安，这换谁谁受得了？”
傅周博笑了一声，点头称是。他接着往下说:“此事出现转机还是皇上登基近两年的时候，那时西北边战事告急，要调动三军之时皇帝才发现兵符少了一块”
“这一查才发现缺失的那一块原来在他那个嫡母手中，边关叛军一路过关斩将，战报一封一封送进宫来，皇帝知道和他嫡母商量无济于事，二话不说便直接命人捉了荣亲王，用荣亲王胁迫并答应抬了赵皇后的身份此事才得以解决”
盛云初听着这些当年惊心动魄的故事，久久未曾言语，长长的沉默之后，她看向傅周博:“所以你觉得对赵家下手的幕后之人其实是皇上？”
盛云初反问完之后自言自语:“当初再不对付，如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也相安无事、母慈子孝的处了这么多年，何必如此？”
说到底盛云初还是不愿意相信将谦恭慈爱表现了这么多年的人其实心里依旧恨不得对方死。
傅周博知道盛云初心里想的什么，暗暗叹了一声:“初初，外人看来的相安无事不过是因为他们彼此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上罢了”
他伸手握住盛云初的手:“就拿皇上登基那几年来说，太后之所以没翻出什么水花并不是她真心拥护皇上这个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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