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不放心”的人
好在黎小雪穿得还厚实一些，倒也没有摔坏哪里，两只胳膊撑着身子爬起了一些时，一只宽大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腋下。品 书 网 （ . . ）
黎小雪已经从刚刚的叫声里听出来是钱老板，倒也没有怎么推却，在钱老板的搀扶下，慢慢地起了身。
“小黎，你没有摔坏吧？”钱老板关切地问着，规规矩矩地，就把手又缩了回来。
“没有什么。”黎小雪摇头答应着，不好再说钱老板跟踪了自己，只是问，“钱老板，您这是，是要去哪里呢？”
“我，我……”钱老板支吾了两声，倒不加掩饰地说，“我是在路上看你上了计程车，担心你的安全，也就，就跟了过来。”
黎小雪 听钱老板这样一说，想到了险些给咸猪手欺负了的那一回的同时，忽然就觉得，在迷宫里跟着她的，也好像是这钱老板。
那一回的跟踪，当然，也可以说成是出于这样的“担心” ，可那整个儿的一晚，对她黎小雪，至今也还是一场噩梦。
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在黎小雪的心中生出，而此情此景，倒也只好勉强着笑了，和钱老板说：“谢谢您，钱老板。可，可我这已经是到了地儿了？”
“哦，我原本是想看你上了楼，再离开的。”钱老板这么解释了一下，又拿眼睛把四周看了看，“怎么，你换了住处了吗？”
“不！”黎小雪还笑着说，“这里是莹莹住的地方，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她这边住着呢。”
“怎么？你和他分开了吗？”钱老板这么问着，明显地，有些激动起来。
“没有。是莹莹这边有一些事情。”黎小雪又尽可能地，让自己说得轻松着。
钱老板点了点头，看着，虽然又有些失望了的样子，嘴上还是说着：“这就好，这就好。”
黎小雪也点了点头，就感到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忽然就多了几分的尴尬。
尴尬的气氛轻易地蔓延着，一时间，黎小雪更不知道如何是好，特别害怕再叫谁看到，勉勉强强，才客气着问了一声：“要不要上去坐一坐呢？”
黎小雪以为，她这样让一下钱老板，钱老板还明白一些情理的话，也不好上楼，就会告辞着离开，而钱老板却问：“小黎，你的事儿，我是说，你急需用钱的事儿，已经解决了吗？”
“解决了。”黎小雪痛快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钱老板点头说着，又问，“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可不可以和我说一说，究竟是什么事儿，要你这么着急用这些钱呢？”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黎小雪不愿意再说这些，又问起钱老板来：“您现在忙着什么呢？”
钱老板发出了一声苦涩的笑：“我？忙着什么？一直也都干待着。”
黎小雪在钱老板的笑声里，倒觉得了一些的内疚，转而又问：“钱夫人呢？她还好吗？”
钱老板轻轻地叹息了一下，有些低沉着说：“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黎小雪尽管也以为这是迟早的事儿，还是惊讶着。
“是的，离了。”钱老板又肯定地说着，诉起衷肠，“主要，还是她的意思。她非常地坚决。她说我已经毁了她大半个人生。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再挽回什么了。”
木已成舟，黎小雪也不好再就此说些什么，又问钱老板：“您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钱老板又轻声一乐：“打算？至少现在，还没有过。”
“钱老板，其实……”黎小雪在这上面倒还想劝上钱老板几声，话才出了口，就听见曹母叫着她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黎小雪听得曹母叫得心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赶忙，就迎了上去。
曹母一脸的着急，和黎小雪到了一处，才要问一声有没有看到曹莹莹，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又站在了黎小雪的身后，伸出手，就把黎小雪拉到了一边。
——情急之中的曹母，叫着黎小雪的时候，夜色之下，实在就没有注意到钱老板。
黎小雪赶忙把曹母介绍给钱老板之后，又和曹母说：“他姓钱，是我曾经的一个老板。”
曹母又把钱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一个姓氏，倒也没有感觉到这个跟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男人和“老板”有什么关联。
“这位大姐，你的女儿，我也是认识的。你这么急着找你的女儿，是出了什么事儿吗？”钱老板毫不避讳地问着，又向曹母和黎小雪迈近了一些。
尤其听钱老板说自己的女儿出了什么事儿，曹母心头实在是不快，饶有戒心地，又拉着黎小雪，往后退了两步。
黎小雪知道曹母的脾气，和钱老板就说：“钱老板，我这边还有些事情，不能奉陪了。”
“我是不是可以帮到你们呢？”钱老板还是一脸的诚恳。
黎小雪还要拒绝，曹母倒把刚刚的不快撇到了一边，又问起钱老板：“你说你也认识莹莹，你会不会知道，我家莹莹去了哪里呢？”
钱老板还没应声，黎小雪先惊声地问起曹母：“伯母，您说莹莹怎么了？不见了吗？”
曹母没有回答黎小雪多此一举的话，还问钱老板：“你知不知道我家莹莹去了哪里啊？”
钱老板摇了摇头，面露愧疚。
“伯母，钱老板和莹莹也并不是很熟的。”黎小雪替钱老板解释着。
钱老板在曹母的脸上看到了对自己的失望：“我……，大姐，你先别这么着急。你把事情和我们说一说，我可以帮着你找一找你女儿的。”
曹母又看了看黎小雪，眼泪先流出了两颗之后，苦楚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电话里，我说了她几句，她就受不了了，不等我把话和她说完，就挂断了，再打，已经关机。我急急忙忙地，就跑到了这里，也没有见着她的人影。这，也刚刚从楼上下来。”
“伯母，会不会是她的手机恰好没有电了呢？”黎小雪这么宽着曹母的心，尽管，她心里一样地不轻松。
曹母还哭着说：“哪里会有这么巧？我们的话，正说到了硍劲儿的地方。她随身也都带着充电宝，时时刻刻，也都会冲上。再者说，她现在也应该回来了！”
钱老板先又看了一眼黎小雪，和曹母说：“大姐，你不要急，我们现在就分头去找找看。莹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曹母又听了钱老板不聪明的宽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哭着：“我的莹莹啊！”
……
钱老板一头儿，曹父一头儿，曹母由黎小雪陪同着一头儿，一共三伙儿，直找到了深夜，也并没有找着一点儿曹莹莹的影子。
曹母也不知道数落了多少曹莹莹的不懂事儿，慨叹了多少自己的命苦，翻来覆去，哭了十几回，两只眼睛里，灌满了红药水一般。
黎小雪一方面着急着曹莹莹，一方面还要解劝着曹母，嗓子冒了烟，身上又出了几回的汗。
曹母的心里面，少不得，也有着对黎小雪的抱怨，特别，又看着黎小雪搭搁上了什么老板，想着自己的女儿学了坏，黎小雪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特别，曹母以为，这黎小雪如果和韩海涛喜结良缘，曹莹莹哪里还能得上如今这般的痴病！没有了对韩海涛的一厢情愿，就算不能和吴非交往，一定，也早和别的男人牵手了。
凡事，曹母更以为，都坏在了黎小雪一个人的手里。
“仗着自己有一副好面孔，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早晚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曹母心里面恨着，曹莹莹如果有一个三长两短，第一个撕碎的，就一定是黎小雪。
——
黎小雪给曹莹莹打电话的时候，也正是曹莹莹正和曹母通话中。
曹母电话里，毫不客气地，就质问着曹莹莹：“你老实和我说，打了小吴的男人是谁？”
“就算有人打了他，也是活该！他那样的人，活该挨打！”曹莹莹不服气地说。
“你简直就是要把我给气死了，再没有人管得了你的事儿，才肯罢休！”
“您一定要管这么多，我又有什么法子？”
“你个兔崽子的意思，我真气死了，也是活该吗？”
“随便您怎么想好了。我只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因为你，我在小吴的面前好一个无地自容，你说你问心无愧？你好好地问一问自己的心，你已经把你妈我伤害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你干什么又去找他？他怎么就那样招你的喜欢？我已经和您一再强调，我不可能和那个老学究交往的！”
“我是你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难道，我还会害了你吗？”
“您这是亲情绑架！”
“亲情绑架？我可是给你往天上捧着呢！你却只往那火炕里面跳。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打了吴非的，究竟和你什么关系？莹莹，我真的不想和你说出不好听的来！”
“您想说什么，就说好了！何必又给我留着什么情面呢？”曹莹莹的声音抬高了许多。
“我知道，你心里面就只有那姓韩的。我更知道，在和异性的交往中，你一直也都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不能说你也像一些疯丫头一样，随随便便就和哪一个男人在一起，但，一个可以为了你，对另一个人大打出手的，心地肯定是不纯。这样的人，你就应该离得远一些！”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您不要再这样地教我，可以吗？”
“你在你妈的眼睛里，永远都是一个孩子，你妈吃的咸盐，永远也比你多！任何一个当妈的，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堕落下去！”
“妈，您说我什么？我堕落？”
“我可能是说得严重了一些，我也希望我说得严重了。除了你在感情上犯的糊涂，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用一句老话来说，吴院长一家真的是打了灯笼也难找的。我看着，人家吴非的心里面还是有你的。只要你一心一意地和人家交往，你妈我再舍下这一张老脸，好好地和人家说一说，人家一定会既往不咎，重新……”
“妈！您还是好好地留着您的脸，别再为我来操任何的心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豁出了一切，只想你有一个好的归宿，我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吗？”
“……”
“喂！喂喂！我问你话呢！”
“……”
“喂！喂喂！”曹母又喊了两声，再看手机，通话已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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