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万物韵动
“炼器手札？”
莫封打开这份手札，引入眼帘的却尽是一片空白，正当他想要抬头询问之时。眼前一变，那片空白发生异变，扭曲变幻，他的意识似乎被拉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
这是一个充满了大量繁琐文字和图像的世界，视线所到之处，全都是一些关于炼器的知识与见解。其中的内容，包罗万象，博大精深，令莫封叹为观止！
这等恐怖的知识量，甚至让莫封有种错觉，恐怕就算是十个脑袋都不够装吧？！
哗！
眼前一晃，景象再次变幻，莫封的意识从这炼器手札中回复过来。他看向罗素的眼神中带着惊叹之意：“师父，这手札中如此之多关于炼器的见解和知识，莫非你已经将其全部都给参悟透了？”
“自然没有。”
出乎意料的是，罗素却是摇了摇头，他的脸上带着崇敬之色：“这份手札是本门炼器至宝，包含了众多前辈一生对于炼器的经验之谈。我又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其完全参透？呵，也不怕你小子笑话，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每一日都在参悟这份手札，可即便是到了今日，也顶多参悟了这手札中连十分之一都不到的精髓。”
“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罗素这话可是把莫封给惊住了，前者在炼器上的水平究竟有多高，莫封并不清楚。不过，从林渊和莫蓝等人对待罗素的态度上来看，绝对是非同小可！
可即便如此，这也才继承了炼器手札中顶多十分之一的精髓！这不可谓不惊人啊！
“我在炼器一途上已陷入瓶颈，寸步难进，这份手札再留在我的身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现在只希望，我的徒弟，也就是你，能够凭借这份手札，在炼器这条路上走得比我更远……”
罗素神情唏嘘，眼神看向莫封，“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将这份手札给完全参悟，那又将铸造出什么级别的法宝呢？”
看着罗素那有些浑浊的目光，莫封突然觉得自己的手上有些沉甸甸的。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手上这份手札的份量。他在心底暗暗道：“师父，我莫封在此立誓，绝对会在炼器上尽到全力，不辜负你的期待。”
……
“炼器，分铸造器胚、刻印阵法、融炼出炉三大步骤。其中，铸造器胚最为基础，熔炼出炉最为精细，而刻印阵法……则最为艰难。若想要在器胚之上成功刻印阵法，前提便是精通各种灵阵，其次，通过成千上万次的次数磨练，方能达到熟能生巧，炉火纯青的地步。”
手札如此记载道。
而将这些东西收入眼底的莫封则是心中一片明悟：“难怪师父要我去收集大量的废弃器胚，原来，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我磨练刻印阵法这一步骤。”
炼器一途，重在脚踏实地，多想多练。大量的练习是必不可少的，此刻的莫封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青玉玄手》，乃炼器师的圣地，‘天工圣地’不外秘传的独门秘技。修炼此门秘技者，十指入微，于指间操控天地灵气，凝气成线，可于虚空中塑造灵阵，以极高的成功概率打入器胚，可谓世间独一无二的炼器秘技！”
又是数行文字出现在了莫封的面前，将其粗略浏览后的莫封，顿时暗暗咂舌：“《青玉玄手》，不外秘传的圣地秘技！好大的手笔！传闻中，那些圣地强者如云，个个都有翻江倒海，只手遮天的神通能力！居然能够能从那等圣地手中得到此等秘技，我究竟拜入了一个有多么恐怖的炼器师门？”
罗素的身份神秘莫测，即使莫封已经成为了他的弟子，可前者对于自己的身份和师门，则始终只字未提，令人心里痒痒的。
不过，莫封也没有勉强罗素，任谁都有苦衷和难言之隐。
“从现在开始，你要恶补那些炼器常识和炼器手法。当你完成后，便开始真正的练习：白天你就在这铁匠铺，不断地给我打磨器胚，直至将其铸造成你心中的模样才可以停止。到了晚上，你就利用那些打磨好的器胚，练习刻印阵法。嗯……你这次带回来的器胚也足够你练上一阵子了。”
罗素将莫封带到了铸造炉旁，让后者将那些废弃器胚从储戒中拿出来，微微沉吟后，给莫封布置了任务。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转头看向莫封，说出了后者顾忌的事情。
“对呃，这些天，落枫城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去管了，以你的力量，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就在此安安静静地学习炼器吧。你放心，那边的事情我会时刻关注，你的那些小朋友们我会帮你照顾好。”
见罗素想的如此周到，莫封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后者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将意识再度进入手札，继续参悟其中关于炼器的基础知识。
三天过后。
在星辰之力加持下的莫封，神智无比清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而且如今的他，早已不用再吃五谷杂粮这等凡俗之物，而是改为服用凝气丹，聚灵丹这等丹药来充饥。
凡人所吃的家禽杂粮，对于武者来说，杂质太多，能量太少，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况且，以莫封那恐怖的肉身，所需要的能量更是远超常人，若是改吃家禽杂粮这等凡俗之物的话，恐怕就算是十头牛都填不饱他那肚子。
也就在这种夜以继日，孜孜不倦的过程中，莫封以极快的速度参读完了炼器手札中大部分的炼器常识和基础手法。这等速度，即便是罗素，也不得不惊叹。
“理论再丰富，没有实践过也都是枉然。”
抱着如此想法，莫封暂时收起了手札，他决定开始完成罗素布置的任务。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形状大体方正，表面却又凹凸不平，类似赤铜材料铸造的器胚，双眼带着新鲜感，将其放在了铸造的石台上。
旋即，他一把抓起依靠在石台的铁锤，单手掂量了两下，眉头微皱地嘟囔了两句：“嗯，还是有些轻了。”
这铁锤是罗素特制的，属于一件中品灵器的法宝，重约千斤。一般的铁匠根本就拿不起来，即使是炼器师用起来也会十分地吃力，可他却嫌这锤子重量太轻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莫封也没有太过苛刻。于是，按照手札上记载打磨器胚的方法，莫封做完了一系列的准备，此时，这器胚被烈火烧得一片通红，红光映射在莫封的脸上，看上去有些异样。
铛！
一锤子砸下去，没有什么改变，于是，又是一锤子，嗯，还是没变化……
接着，清脆而又毫无节奏感的打铁声传来，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这块器胚便被莫封给打成了一块奇形怪状，看起来四不像的东西。
“奇怪……”
莫封眉头紧锁，有些苦恼，他的本意是想将这块器胚打造成一把剑的模样。可事与愿违，他明明已经按照手札上的方法来做了，可做出来的东西却是相差如此之大。
砰！
器胚被扔到了地上。
“我还就不信了。”
又拿起了一块别的器胚，莫封的双眼带着跃跃欲试的神采，紧接着，一阵持续不断，听起来有些节奏，而比罗素打铁时发出的声音相比又缺少了一种莫名味道的清脆声响继续响起。
半个时辰后，果不其然，又是一块器胚被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实在太大，莫封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在炼器上是不是个庸才，原本他那颗自信而强大的心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世间万物都有其自身独特的韵动，这些器胚同样也有。你若是想让它们按照你的想法，完美地变幻形状，首先就得了解它们，倾听它们的韵动。而以蛮力和技巧强行改变器胚形状，这种蛮横的炼器师，根本就不配叫做炼器师，只能被称之为一名精通阵法的铁匠。”
这时，罗素的身影出现在了莫封的身后，他的声音带有着一股悠远而飘渺的味道。
“如果你听不到万物的韵动，并且掌握韵动的力量，这辈子，注定也只能成为一个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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