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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任瑶期之所以会在已经有了婚约之后还能接到云家的请帖是因为太后直接点了几名闺秀的名字,被点名的闺秀不可缺席今年的千金宴,而任瑶期的名字赫然在这些闺秀当中。

任瑶期提前几个月接到了云家的请帖,看过之后也就放到一旁了。事到如今退无可退,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说云家这阵子热闹得紧,不过云家再如何热闹也不关任瑶期的事情。

倒是二月中旬,任瑶期接到萧靖琳的信,说是傻妞突然生病了,问任瑶期要不要同她一起去看看傻妞。

任瑶期已经有许久没有看到傻妞了,说起来从一开始到现在她见到傻妞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傻妞对她却很友好。所以无论是人与人之间还是人与动物之间都讲究一个缘分。

听说傻妞生病了,任瑶期也有些担心,所以回信告诉萧靖琳她也同她一起去温泉山庄。

任瑶期与萧靖琳也有一阵子没有见了,事实上自从她和萧靖西议婚之后,萧靖琳和萧靖西她都没有见过,只偶尔会与萧靖琳通几封信。

二月中旬,气温虽然已经开始回暖,听说南边已经是鸟语花香,春色盎然,燕北这里却依旧还是有些寒冷,尤其是早晚时分,最是寒风刺骨,所以任瑶期出门的时候面上还穿着一件冬天的出风毛白狐裘斗篷。

在马车上等着任瑶期上车的萧靖琳看到任瑶期这一身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任瑶期知道萧靖琳笑什么,萧郡主今日出门只穿了一件湖绿色镂金凤穿牡丹的薄长袄,连披风都没有一件。与任瑶期站到一起,两人之间是鲜明的对比。

任瑶期不觉得怕冷是件丢人的事情,所以面不改色地在萧靖琳身边坐下了。

“傻妞得了什么病?”任瑶期问道。

“身上的毛掉了不少,最近有些无精打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任瑶期想了想,她虽然看了不少医书,但是也仅仅是救人的,医治动物的倒是没有,所以听萧靖琳这么一说,也找不出对的症来。

马车出了城,一路驶向温泉山庄。

下马车的时候,任瑶期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萧靖西墨衣乌发站在那里,嘴边噙着笑意看着任瑶期,目光明明温柔又平和,任瑶期却像是被他的视线灼伤了一般,忍不住撇开了眼。

虽然萧靖琳没有提萧靖西也在这里,任瑶期见到他却并不觉得意外。

萧靖西等她们都下了马车,才走了过来。

“现在在哪里?”萧靖琳看了萧靖西一眼,问道。

“在奇珍园后面的厢房里。”

萧靖琳便带头往奇珍园的方向走。

萧靖西在任瑶期欲跟上萧靖琳的时候,突然靠过来,抬手在任瑶期的头上微微顿了一下,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又很快的移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任瑶期吓了一跳,不由得瞪了萧靖西一眼。

萧靖西看着任瑶期,微笑着将手掌摊开在了任瑶期面前,无辜地道:“沾了一片柳絮。”

任瑶期看了看他的手心,掌心中果然有一片轻薄的柳絮,想着大概是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从车窗外吹进来的,正好落在了她头上。

不想走在任瑶期身侧的萧靖西又将自己的手握紧了,轻声道:“好像不是柳絮,你猜猜是什么?”

任瑶期听到萧靖西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些捉弄之意,虽然摸不透萧靖西要做什么,不过以不变应万变是不会错了,所以人任瑶期在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没有理会。

萧靖西却是将手心摊开了,里面是躺着一朵任瑶期之前插在鬓角上的小绢花。

任瑶期见周围没有旁人,连忙伸手要去将自己的绢花拿回来,萧靖西却是已经后退了半步,然后收拢了手掌,迅速地晃了晃,再摊开手掌心的时候,他手上却又什么也没有了。

任瑶期愣了愣,看了微笑着看着她的萧靖西一眼,正要说什么,萧靖西的手又一次张开了,这一次在他手心里出现的不是那朵小绢花,而是任瑶期头上一朵粉色的小珠花。

任瑶期顿时气得脸都红了,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萧靖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狐疑道:“还不快些?”

任瑶期正生气萧靖西捉弄她,可是她又不好意思与萧靖琳说,只狠狠地瞪了萧靖西一眼,绕过他自己追上了萧靖琳,心里打定主意今天一定不理萧靖西了。

“怎么了?”萧靖琳看了脸色有些红的任瑶期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没有追上来的萧靖西。

任瑶期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含糊道:“头上的珠花掉了一朵。”

任瑶华闻言往任瑶期头上看了一眼,皱眉道:“两朵粉色珠花不是都在么?”

任瑶期有些惊讶地往自己发髻上摸了摸,然后果然摸到了两朵珠花,在往上,发现那朵小绢花也好好的还在头上。

任瑶期实在有些讶异,忍不住回头看了萧靖西一眼,正好对上他含笑注视的视线,不知怎么的脸上又红了红,立即转过了头来不再看他了。

萧靖琳拉着任瑶期来到了奇珍园里的一排厢房前,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当中的一间屋子,门一打开便看到了屋子中间的那一只大笼子,笼子里一坨巨大的白影正缩成了一个球趴在里面,听到声响,那只大球似乎是动了动,然后又没有动静了。

萧靖琳吩咐人将那只大笼子拆开搬走,缩成了一团的傻妞总算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一般人家中饲养猛兽都是养在笼子里的,随着傻妞的体型越来越大,在萧靖琳和萧靖西不在的时候傻妞很多时候也是需要在笼子里待着的,毕竟园子里还有其他珍兽和普通仆从,傻妞又太顽皮,大部分的人都是害怕它的。

这时候傻妞的头终于又动了动,然后露出两只大圆眼出来,看到来人它眼睛似乎亮了亮,然后皱了皱鼻子,轻轻嗅了嗅萧靖琳给她脖子挠痒痒的手,要是往常,它肯定会一舒服就得意忘形来个四脚朝天,拿自己的肚皮对着你。

不过今天的傻妞很明显没有什么精神,虽然探头出来与萧靖琳玩耍,缩成了一只球的身体却是没有动,甚至在萧靖琳示意它站起来的时候,它还蜷在那里装死。

“今天它还没有出去?”萧靖琳转头问一旁负责照顾傻妞的小厮。

那小厮回到:“小的之前有打开笼子的,不过白虎似乎不愿意动,准备的鲜肉它也只吃了平时的一半。”

萧靖琳皱了皱眉:“到底什么毛病?”

这时候萧靖西也过来了,他走到傻妞身边,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傻妞的头,似乎做了个示意它起身的动作。原本一直不愿意动弹的傻妞看了萧靖西一眼,然后在一旁的萧靖琳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缓缓的站了起来,尽管那动作看起来很心不甘情不愿的。

萧靖琳:“……”

冷哼了一声,萧靖琳拍开了傻妞企图再次讨好她的大虎头,站起了身。

“到底怎么回事?上一次来看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萧靖琳问萧靖西道。

萧靖西正吩咐那小厮将傻妞之前没有吃完的鲜肉再送上来,闻言回道:“‘白雪’前阵子没了,傻妞便不爱出门了。可能因为动的少又挑食的毛病,身上开始掉毛,它就越加不愿意出门了。”

应和萧靖西的,是傻妞的一声蔫蔫儿的“嗷呜——”

萧靖琳有些惊讶:“‘白雪’是辛嬷嬷之前养的那只白色的波斯猫?”

萧靖西点头:“嗯,我有时候会让人将‘白雪’送过来与它玩耍。”

萧靖琳便又低头去看傻妞据说是脱毛的地方,不想傻妞怎么也不愿意将自己脱毛的地方露出来,任萧靖琳怎么使用暴力也不管用,只能不甘心地看了萧靖西一眼。

萧靖西走过来摸了摸傻妞,也不知道这一人一虎是如何交流的,傻妞最后还是羞羞答答地将自己脱毛的地方露了出来,不过如果它是人,脸上有人的表情的话,那么这时候它脸上的表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羞愤欲绝”。

任瑶期往傻妞脱毛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几个地方秃了一小块,实在说不上好看,她似乎有些明白傻妞不愿意让人看见的原因了,不由得觉得很是好笑。

“只是如此?它身体没事?”萧靖琳有些不放心的问。

萧靖西又拍了拍傻妞的虎头,傻妞立即又趴了回去。这时候小厮将掺了些药物的鲜肉端了进来放到了傻妞面前,傻妞将鼻子凑到肉前闻了闻,然后有些嫌弃般地又趴了回去。

萧靖西将那装着肉的盘子往傻妞面前踢了踢,又摸了摸它的头,低声道:“吃饭和洗澡你自己选一样。”

然后在众人诡异的注视之下,这只欺软怕硬的大白虎慢慢地起身,趴到了盘子前面,十分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

萧靖琳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面无表情地看向萧靖西道:“为何它只听得懂你说话?”

任瑶期也有些好奇地看向萧靖西。

萧靖西注意到任瑶期的视线,嘴角微弯,然后一本正经道:“并非是它只肯听我的,而是我从驯兽师那里了解到了它的习性,又学了一些驯兽技巧。”

萧靖琳不由得恍然大悟,看了萧靖西一眼,撇嘴道:“这倒像你一贯的行事作风。”对于任何喜欢的事物宁可多花费些功夫和耐性,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么想着,萧靖琳有些担忧地看了任瑶期一眼,她担心任瑶期以后嫁给萧靖西也会像傻妞一样被萧靖西吃的死死的,因为只要萧靖西愿意,这世上还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萧靖琳现在还不懂,男女之间并非是你胜我就负的关系,他们更多的是你情我愿,说白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至于萧靖西和任瑶期之间,谁是愿打的一个谁又是愿挨的那一个,日后才能见分晓。

等看到傻妞将那一盘子掺了药物的肉都吃干净了之后,几人才摸了摸傻妞,从厢房里退了出来。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萧靖西安慰萧靖琳和任瑶期道。

萧靖琳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萧靖西又想与任瑶期说什么,任瑶期还记着之前萧靖西捉弄他的事,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没有搭理他。

萧靖西愣了愣,然后又笑了,跟在她们两人身后走着。

然后一直到三人坐到亭子里喝茶,萧靖琳独自起身去更衣的时候,萧靖西才找到机会与任瑶期说话。

萧靖西借着给任瑶期斟茶的动作,稍稍靠近了她一些,小声道:“还在生气?”

任瑶期没有理他。

萧靖西将茶壶放下,然后小声道:“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我并非是故意要捉弄你,刚刚的戏法是我特意找人学的……只让你看过。”

任瑶期脸上一红,萧靖西那句“只让你看过”让任瑶期忍不住心跳加快。其实她也知道萧靖西做这些无非是想要逗她开心而已,她也并不是真的生了他的气。

于是任瑶期看了萧靖西一眼,红着脸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当是接受了萧靖西的道歉。

萧靖西见了,眼中绽现的温柔笑意让他看起来十分的吸引人,就连站在亭子外头的小丫鬟不小心往这边瞥了一眼,都立即眼红心跳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了。

任瑶期看了他一会儿,默默地转开了眼。

两人就这么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直到萧靖西开口道:“太后赐婚的事,你别在意,我会解决的。”

任瑶期低着头,“嗯”了一声。

萧靖西看了红着脸不说话的任瑶期,忍不住就犯了抽:“若是最后推不掉的话……”萧靖西故意顿了顿,正想看看任瑶期的反应,然后再接上一句“我也只娶你一个。”

不想他却是忽略了某个人的存在。

于是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凉凉地插嘴道:“爹不是帮你推了吗?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就你这身子状况,还是趁早打消想要坐享齐人之福的心思吧。”

萧靖西脸上的笑容僵了了僵,果然萧靖琳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瞥了萧靖西一眼,稳稳当当地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任瑶期看了看萧靖琳,再看了看脸色有些挂不住的萧靖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这一次她笑的很是幸灾乐祸,对萧靖西可是半点同情也没有了。

萧靖琳没有搭理萧靖西,与任瑶期聊起了千金宴的事情,将自己打听到的,太后之所以会突然兴起要参与千金宴的原因告诉了任瑶期。

任瑶期听说是因为宛贵妃的缘故愣了愣,然后皱起了眉头。

她感觉到这件事情是冲着她来的。

有不少人说她长得像已故的宛贵妃,颜家大小姐则是像颜太后。以颜太后对宛贵妃的心结,肯定是见不得她比过颜家小姐的,尤其是萧靖西才因为她之故拒了颜家的亲事。

颜太后千里迢迢的要送人来燕北参加千金宴,虽然明面上送来的闺秀有十个,但是那位颜家大小姐肯定会出现。这分明是想要让她与颜家大小姐一较高下。

可是输了和赢了都不太好办。

赢了就是打朝廷和颜太后的脸,输了又丢了宛贵妃和河中王的脸面,还让选择了她而拒了颜家亲事的燕北王府也失了颜面,真是进退两难。

萧靖西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赢了便赢了,只听过输不起的,还没听过不敢赢的。”

萧靖西语气虽然平常,这话却是显出了几分底气和傲气。若是燕北王在这里,一定会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好儿子!没给你爹丢脸!”

任瑶期看了看萧靖西,好奇道:“那要是输了怎么办?”就算燕北王府不怕得罪颜太后,萧靖西就这么有底气她能赢?

萧靖西闻言笑了笑,只回了两个字:“不会。”他倒是比任瑶期本人还要有自信些。

任瑶期却是不由得回想自己对颜家小姐的印象。

上一世她是没有见到颜家小姐本人,但是京都第一美人的称号她是听过的。这个“第一美人”或许因为颜太后的缘故有些掺水的成分,不过颜小姐是个美人是无疑的,不然这“第一美人”就成了个笑话。

她也听说过颜家小姐多才多艺,颜家本就是世家,底蕴深厚,将家族的女子教养得样样出众并不是什么难事。大周朝刚开国那几十年,许多世家还不愿意与皇族通婚,李氏家族也是积累了几代之后才有了今时今日站在世家大族面前的底气。

想到这里,任瑶期不由得又想起来上一世颜家大小姐最后带着嫁妆追着萧靖西来燕北的事情,她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磕在了亭子当中铺着锦缎桌围的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上一世,颜家大小姐追来燕北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的颜小姐应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心仪萧靖西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缘故,上一世的颜小姐一直没有嫁人。

“怎么了?”坐在旁边的萧靖西看着任瑶期,突然出声问道。

任瑶期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又缓缓转过头去,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萧靖西皱了皱眉,感觉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不由得看了萧靖琳一眼。

萧靖琳很爽快地回了她一个优雅的白眼,这动作无端端的就能让人联想到燕北王开着优雅的腔调,用他那特有的磁性嗓音说脏话的样子。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找人打听一下这位颜小姐所擅长的,到时候将她打下台去就是了。”萧靖琳开口道,带着萧郡主一如既往的飒爽匪气。

任瑶期倒是被萧靖琳逗笑了:“怎么个知己知彼法?”

萧靖西正想说,我找人去帮你打探打探就是了,萧靖琳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道:“这还不简单,眼前不就有个人见过那位颜小姐几次么?听说还听人家弹过一曲琴,问问他就是了。”

任瑶期转头看了萧靖西一眼。

任瑶期的目光清清淡淡的与平日里无异,萧靖西却不知为何出了一身冷汗,他轻咳一声道:“只是进京的时候碰巧遇到过两次,有一回在太后宫中,我过去的时候,她恰巧在弹琴。”顿了顿,萧靖西有连忙补充了一句,“当时有不少人在场。”

萧靖琳轻哼了一声,很显然的对萧靖西的招蜂引蝶很看不惯。

任瑶期便问道:“颜小姐琴弹得如何?”

萧靖西顿了顿,斟酌着道:“技巧很熟练,还算不错,只不过在境界上还差了你一截。”

萧靖西原本想说弹得不怎么样,不过话到嘴边他还是说了实话,虽然他想哄任瑶期开心,却又不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欺骗任瑶期,他对颜小姐本就无意,遮遮掩掩的反而落了下乘。

不得不说,萧靖西还是很了解任瑶期的,至少比这世上许多人都要了解。如果萧靖西说颜小姐弹得不好来哄任瑶期开心的话,任瑶期会觉得他花言巧语。现在萧靖西说颜小姐弹琴弹得还不错,任瑶期反而信了他,原本微微蹙着的眉头也松泛了些。

“太后怎么突然注意到了千金宴的事?”任瑶期开始言归正传。

虽然刚刚萧靖琳已经告诉她,是因为颜太后想要与宛贵妃一较高下的缘故,任瑶期问的其实是这些传言是怎么传到颜太后耳中的。

因为这件事情之前是萧靖琳负责在查的,所以萧靖琳回答道:“我之前也觉得有些奇怪,表面上看上去是因为这一次千金宴比往年都要办得大,又被人吹嘘得很是了得,所以传到了京都一些夫人耳中,然后再由这些夫人的口传到了太后跟前,太后才起了这个念头。”

任瑶期皱了皱眉:“颜太后向来忌讳宛贵妃,很少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提宛贵妃的。”尤其还是提这种夸宛贵妃貌美的话,那简直就是嫌命太长了。

“据说是一位不常住京都的夫人不小心说漏嘴的。”熟悉颜太后的人,自然是不敢提宛贵妃的。

任瑶期还是心有疑虑,因为她心里有了怀疑的目标,又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巧合。

萧靖琳道:“如果真是背后有人在捣鬼,总能查出蛛丝马迹的。你放心,我会继续让人去查的。”萧靖琳在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心有怀疑的,若真是有人在背后做小动作,那这人也还真有几分能耐。至少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让人一时找不出把柄来。

因为这件事情是萧靖琳主动要去查的,萧靖西便只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打断。

三人又在亭子里坐着说了会儿话,然后才离开温泉山庄。走之前,又去探望了傻妞一回。

萧靖西依旧先送任瑶期和萧靖琳上马车,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含着笑意的视线却一直都停留在任瑶期身上,与上一次一样,他那温柔的目光如有实质。

萧靖西的注视总是让任瑶期觉得,仿佛无论在何时只要她回头,都能看到他只为她一人专注的目光。

怦然心动。

萧靖琳依旧用她自己的马车将任瑶期送任瑶期回府,马车行驶到正阳大街的时候听到了马车外面有炮仗和敲锣打鼓的声响,车把式隔着车帘子请示道:“郡主,似乎是有人家在送聘,是靠边等等还是绕道?”送聘就是纳征,是男方往女方家中送聘礼。

萧靖琳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发现正阳大街已经走了大半了,绕道的话要绕很长一段路,且因为涌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少,马车要掉头也不太容易。

“先靠边停停吧,等他们过去再走。”萧靖琳放下帘子,并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样子。

任瑶期看了萧靖琳一眼,取笑她道:“你这郡主当得好不憋屈。”

以萧家在燕北的地位,萧郡主要走哪条道,别人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只能给她让道,还都会让的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可是萧靖琳的车夫看到前面有人送聘挡了路,第一反应就是问她要绕着走还是等人先过去再走。

都说什么奴才跟什么样的主子,由此可见萧靖琳这个郡主虽然平日里喜欢板着个脸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让人亲近,其实是很平易近人的性子,更没有什么架子。

萧靖琳听出来任瑶期是在故意打趣她的,也不以为意:“他们热热闹闹的,何必去扫了人家的兴,不过是等等罢了,不碍什么。”

他们王府里最难伺候的是萧靖西,走到哪里排场就摆到哪里,对吃穿用度的挑剔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萧靖琳小时候出于对萧靖西某种说不得的嫉妒之心没少在燕北王面前告她哥哥的状,因为燕北王本人也是没那么多讲究,他常年征战在外,吃饭都是跟下属们一个锅,跟人围到一堆吃烤红薯喝野菜汤的时候多了去了。

每当那时候,燕北王就安慰萧靖琳:“闺女,咱别跟你哥哥一般见识。他自幼体弱多病,你娘怕他养不大,就把他当闺女养了。咱爷俩在外头顶天立地干大事,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在背后安安稳稳的享清福吗?闺女你乖,让让他啊。”

在萧靖琳还年幼的时候,燕北王就是这么解决儿女之间的矛盾的,还一直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

萧郡主小时候是真单纯,被她爹哄几次就信了,也没发觉出燕北王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所以她虽然不喜欢萧靖西的挑剔讲究,不过也总是愿意护着他。

所以说儿女的性格与父母的教养方法有很大的关系,等到王妃发现女儿越长越“歪”,性子不像她反而像她爹的时候,想要扳正已经来不及了。

萧靖琳还在想着自己小时候与萧靖西之间不得不说的那些过节,任瑶期却是在听马车外头的人说话。

“这几日接连着都是好日子,热闹得很呐,昨儿还有两家的花轿撞到了一起,两位新郎倌差点抬错了新娘子,可闹了一番笑话。”

“可不是,这家今日虽然只是纳征,瞧着排场也挺大的,不知是哪家的少爷?”

“是周家,周家少爷在云阳书院读书,听说是才高八斗前途无量!哦,这位周少爷的父亲听说还是燕北王府的官儿。”

“哦,那难怪了……”

这时候那一队送聘礼的人已经过去了,车夫又将马车赶到了街道上,那两人的对话便听不清了。

“怎么了?有事?”萧靖琳注意到任瑶期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便开口问道。

任瑶期抬头笑道:“没事,只是刚刚送聘礼的那一家我好像认识。”任瑶期听刚刚那两人的对话,觉得他们口中的周家少爷有可能是周汶。

萧靖琳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她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趣。

任瑶期不由得想着,周汶已经快要娶亲了?

不过想想,当初任瑶英与周家兄妹闹了个不欢而散,任瑶英为了摆脱周汶,一点情面也没有给他留,周汶现在另娶她人也不奇怪。

萧靖琳依旧将任瑶期送到了门口,看着她进了府才离开。

晚上,任瑶期去给李氏请晚安的时候难得地问了一句:“九妹妹的亲事定下来没有?”

李氏道:“应该是早就定下来了,就是之前你祖母说的涿州何家。”

当初任家将任时敏逐出族,倒是将任瑶英这个庶女给留在了任家,就因为她们瞒着任时敏已经给任瑶英定了亲。任时敏本就不喜欢任瑶英,最后也就当自己没有这个女儿了,至于那个年纪比他还大的女婿他是压根儿就没打算认的。

估计任家现在也悔得肠子都青了,若是他们没有早早就将任瑶英给卖了,现在有了李氏这个嫡母的郡主名头在,说不定任瑶英能嫁得更高一些,而任家和任时敏之间的矛盾也能缓和一些。

只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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