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十二回：洛阳唐宫抗王令

中州，洛阳“王府”内，王世充颇有些志得意满。他本为西域胡人，自幼喜好经史和兵法，因军功升至兵部员外郎，兼洛阳城守。

        在洛阳帮等鼓动和支持之下，王世充称“郑王”，如今的府邸，是名副其实的“王府”了。

        王世充浮一大白，摇头晃脑，长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虽是白天，在阳光下饮酒也是很惬意的嘛。

        此时手下来报，内城唐王宫城已攻下，王世充遂动身去往唐宫。更不忘让手下遍邀城中重要人物，如各官员、宿老、洛阳帮、中原镖局等前往。

        唐宫之前，唐王李隆基及妃子们等数百人跪了一地。

        王世充称郑王后，唐军就慌了神，几乎毫无抵抗的投了降，唯有独孤藏、其子独孤机、其孙独孤修德三人奋起反抗，独孤藏、独孤机当场战死，独孤修德拼命逃走。

        王世充率众到达后，洛阳帮帮主荣凤祥鼓动其三寸不烂之舌，劝说王世充斩草除根，王世充颇为意动。

        终于，王世充打定主意，下令道：“杀！一个不留！”

        “慢！”一个年轻女子声音竟盖过了他的下令声。

        声音从中原镖局那边传来，此时一位身穿粉红色衣衫的妙龄少女越众而出，正是繁星盟的“烟雨剑”陈丽。

        “烟雨剑”陈丽恳请道：“请郑王三思。”

        荣凤祥阴恻恻道：“陈星使，之前邀你攻打唐宫，你借口推脱，如今还待怎地？”

        王世充心中亦怒。

        “烟雨剑”陈丽恳求道：“请郑王收回成命，饶过他们吧。”

        荣凤祥欲待说话，被王世充眼神制止。

        王世充冷冷道：“怎么？陈星使是要来繁星盟‘多救一妇孺，即救全天下’那一套吗？”

        “烟雨剑”陈丽点点头，想起师父萧轻尘说的另一番话：“强者再任性，也不能任意伤害弱者的性命！”

        荣凤祥向王世充耳语一番。

        王世充道：“听闻陈星使武功不凡，不若这样，我挑出一人与陈星使对战，你若胜，孤便放他们一条生路。”他尚是首次自称孤，颇有些飘飘然。

        “烟雨剑”陈丽只得应允。

        荣凤祥阴恻恻一笑，正欲走入众人让出的临时比武场中。

        王世充喝住他，竟亲自上阵。原来他本身亦为高手，刚才自称孤后，只觉整个人飘飘然然，此时更欲亲自出手教训“烟雨剑”陈丽。

        荣凤祥面色数变，终于还是退下。

        陈丽烟雨剑出鞘，剑尖斜指向下，缓缓道：“郑王请赐教。”

        王世充大喝一声，全力出手，斗得半晌后忽停手，面色阴晴不定。

        在外人眼里，“烟雨剑”陈丽就像是跳了一曲曼妙的舞蹈，众人尚沉醉在她的翩翩舞姿中时，王世充已罢斗。

        只有王世充本人知道，陈丽剑法忽如烟雨桃花，忽如明月高挂，更隐有虎啸龙吟、鹤唳凤鸣之声。他实是没有获胜的把握，遂趁未落明显下风时收手。

        中原镖局总镖头戚长亭看出端倪，趁机向王世充进言道：“郑王大德，此战不若做平手论。大家以和为贵，不如免了唐王等人死罪，就此软禁唐宫之内。”

        王世充找到台阶，允了后拂袖而去。众郑兵紧跟王世充离开。

        荣凤祥狠狠的盯了“烟雨剑”陈丽一眼，也自去了。

        次日，中原镖局总镖头戚长亭相劝之后，携“烟雨剑”陈丽向郑王王世充请罪。

        此时王世充刚刚得报“飞海剑”林津伊与“色空剑”师妃暄联手击杀“魔隐”边不负、“云裳剑”许诗茵于成都望江楼轻松击杀“天君”席应。心中实不愿得罪繁星盟，便就此作罢，更将消息告知“烟雨剑”陈丽，陈丽又惊又喜。

        王世充担任洛阳城守后，已多时未与人动手，昨日与陈丽一战后，武兴大起，常邀陈丽过招。不过他吃一堑长一智，每次过招都是屏退手下，故无人知两人交手结果。

        这日交手之后，“烟雨剑”陈丽出王府时遇到了“洛阳双艳”之一的董淑妮。这董淑妮是王世充妹子王馨的独生女，自幼父母双亡。此女年华十八，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艳盖洛阳。

        董淑妮见了陈丽后，亦感惊艳，笑道：“待我与姣姣妹子聊一聊，‘洛阳双艳’还是改名为‘洛阳三艳’吧。”她口中的姣姣妹子，即“洛阳双艳”的另一人荣姣姣，乃洛阳帮帮主荣凤祥之女。

        因陈丽出身岭南齐家，董淑妮常与她谈论胭脂水粉等，两人渐渐相熟，不久后更结识了荣姣姣，三女时常把臂同游。

        这日三女来到宓妃湖游玩，这宓妃，即是洛神。而历朝历代描写宓妃形象，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对后世文学的影响，当首推曹植的《洛神赋》：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陈丽不由想起“洛神剑”蒋申，自去年初夏蒋申与九剑分离，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董淑妮、荣姣姣两女忽谈起“影子刺客”杨虚彦，且互相置气。原来两女均爱慕杨虚彦，彼此明争暗斗，此时口蜜腹剑，大展语言色彩。

        陈丽实是不厌其烦，找个借口，自行返回洛阳。

        “烟雨剑”陈丽行至洛阳城靠洛河边的码头时，忽想起一事，在码头边寻找一阵，终寻到了齐家货船“飞翔的岭南人号”。

        这“飞翔的岭南人号”自去年至洛阳后，齐家少主“不羡剑”齐沅秞等随中原镖局的镖队走陆路去长安。此船便一直停在洛河边的码头旁等候。

        船长纪粹希见陈丽到来大喜，两人好生聊了一阵，谈到“云裳剑”许诗茵、“飞海剑”林津伊，纪粹希亦与有荣焉。

        陈丽问起“如梦剑”吴瑶，纪粹希摇摇头，遗憾道：“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烟雨剑”陈丽虽担心却无法可想，只得轻叹一声，目光掠过船首。

        十四年夏天的风吹动船首齐家的旗帜，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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