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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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虎和老刘两人，当即将土房里的物资一件件的往出来搬。堆在空旷的地方，堆的有三米高。十几万元，就换来了这么一坨。
老刘非常熟门熟路的爬上去，趴在一堆大米上：“国主，我抓好了。”
李如虎点点头，猛然深吸一口气，吒喝一声：
“云来！”
此言一出，雪夜之中风起云涌。白云下行，飞雪倒流。
‘呼呼呼’
风吹浪花起，边上的小河变得沸腾了起来。周围的花草树木瑟瑟发抖，正在经历一股超强乱流。
这种乱流，只有在高空一万米的平流层里才会出现，而此时，在地面出现了。
却见那树木一会儿向西斜，一会儿向东摇。吱吱呀呀的似乎快断了。
犹如龙吸水一般，高空的零散云雾化为一道龙卷向下而来。只有上空两万米的那一团，纹丝不动。
李如虎站如松，双脚犹如扎根般的立在地上，满脸严肃。
老刘衣衫猎猎，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双手紧紧的抓住那几包大米不敢松开。
顷刻功夫，脚底生云烟。如梦似幻，恰如身临仙境。
又是片刻，李如虎脚下的云已经凝实，远看就像是踩了一团白色棉花。泡楚楚的，看起来很柔软。
当云雾彻底包围住了这一坨物资和两人。
李如虎的身子动了动，竟然升了起来。老刘也感觉到了身子发轻，连同那一坨物资都被往上拱了几米高，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时，一团约莫十几个平方的云朵，已经彻底凝实。两人和物资，全部站在了云雾的表面上。脚踏下去有一丝绵软，是实质的。
老刘被狂风吹的眼泪狂飙，大喊一声：“国主，我抓稳了。”
李如虎扶了一把额前乱发，沉声道：“走。”
脚下的白色云朵犹如会听人话，缓缓的开始升空。
狂风从地面而起，一直往上吹，白云扛着这些物资和两个人，慢慢的向上攀爬了起来。
开始慢，后来就越来越快了，时速至少一百迈。
雪夜之中，两人瑟瑟发抖的升空。
往上升了十几分钟左右，趋于平稳的老刘哈出一口热气，冻得发爪的手颤抖的掏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用防风打火机点了半天才点燃。
李如虎双手拢在袖子里，靠坐在云上，看着越来越远的大地，身上也在颤抖着：“真冷啊，给我来一根儿。”
接过老刘的烟，狠狠吸了一口，李如虎撇着下方。
城市辉煌，灯火如花。
一声大喝：“金戈铁马，气吞山河如虎！”
心里豪气干云。
李如虎最享受的就是每次进入云国的过程，看着凡人如蝼蚁，渐行渐远，他都热血昂扬。
老刘重新点燃一根烟，也大喊一声：
“总有一天，我能看见云国遍布这片天空与星辰。我能看见的地方，云国二字都是绝响。”
李如虎哈哈大笑：“此情此景，我要作诗一首……”
老刘紧紧的盯着李如虎，等了一分钟，皱眉道：“吟啊，等的尿都涨了。”
李如虎脸色微红，许久，憋出两个字：“……算了。”
“……”
又十分钟，夜空两万米。
终于登顶，进入这世人向往而不得其门的：云之国（天空之城、神仙居所、世外洞天、行走白国）
它的名字很多，常言云之国，而云之国之中住着的人们，却有时候俗称他名。
这一片云之大陆如今只有五千平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隐约有混凝土建筑，而所有建筑的顶上，都盖着白云。这是避免天外有卫星会拍到不该让人知道的。
抬头往上看，晴空万里。
低头往下看，人间繁华。
边缘有一个空旷的大门，大门之上，依然盖着白云。
门上有李如虎几年前的亲笔题字，一手行书妙笔生花。
左门：笑看沧海桑田。
右门：指点天下群雄。
门楣：云之国
乘着白云过了门，两人落地，那一团白云自然散去。
这时，一间砖瓦房里，走出一个只穿着秋衣秋裤的半大孩子。揉着稀松的睡眼走到云国边缘，解开裤子就往下尿。
每天都有人从上空两万米往下拉屎尿尿，康城人民表示压力很大啊。
那孩子整理着秋裤正准备回去，却见两个人正在吭哧吭哧的将一大堆物资，往那专门空出来的库房里搬运。揉揉眼睛，忽然惊喜的大喊一声：
“国主！”
“国主回来啦！”
“……”
李如虎连忙将食指竖起：“嘘，都睡着了，别吵着别人。”
那孩子屁颠颠的跑到跟前，喊了声：“老刘，好久不见啊。”
一米八五的老刘，看着这个打起自己裤裆的孩子，笑着给了一个爆栗：“没大没小的，叫我刘总理。”
“呸，还蹬鼻子上脸了你，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啊？”
“滚！”
老刘气闷的将其一脚崩飞，孩子也不哭闹，笑嘻嘻的爬起来就在老刘身上摸索。片刻后，掏出几块巧克力来，拆开就吃，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
“我盼着这一口已经好久了，国主，你们怎么好久都不来啊。大家很想你，也很想零食，据说蒋老师也很想你。”
李如虎扛着两袋米刚搬进库房里，笑呵呵的道：“快回去睡吧，别冻凉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好久不来？因为好久没钱……
“那不会，都习惯了。你现在让我光着膀子，我也不冷。”
说着，他打了个冷战：“我来帮你们搬东西。”
非常懂事，年龄只有十二岁。云之国里，像他这样的孩子有二百个。
这些孩子全是李如虎带上来的，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些孤儿。
他们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断胳膊断腿的残疾孩童。有些是李如虎绑了人贩子头头，顺便解救下来的，有些是路上要饭的。李如虎就问啊：“你想去一个与世无争的新的世界么？就在天空之上。”
大部分都会愿意跟李如虎走，不愿意的，李如虎也不强迫。云之国需要人民，他们是第一批。
进入云之国后，这些孩子才懂得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跟李如虎走，因为想要离开那个纷杂的世界。
流浪街头，或是被人贩子折磨的他们，见识了太多人间黑暗。来到这一处云间光明，会好玩心几天。几天之后，他们就会各自找到自己的事情做。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些孩子比‘困而学之’之人，更喜欢学习知识。
李如虎就干脆‘骗了’有文化的人上来，买了各方面的书籍让他们学习。几乎每一个都天赋卓绝。
这一点非常奇怪，云国的孤儿各自都能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以一种近乎疯魔的心态努力学习。
李如虎后来明白，在这一片心境如止水之地，一只笨鸟，也会变成海东青。
那孩子力气可不小，一袋五十斤的大米，一担就起来了。一边哼哧哼哧的往库房里搬，一边颇有情怀的感慨：
“国主，你以后要多来看看啊，你不在，我们都不开心。泪纵能干终有迹，语多难寄反无词啊。等会儿要跟你喝两杯，一切都在酒里了。”
看着这早熟无比的小犊子，李如虎笑骂一声：“这首《寄外》，说给我听可不合适。”
“对，是不合适。蒋老师经常在灯火之下默念。”
李如虎脸色一红，踹了他一脚：“话多。”
这时，屋里熟睡的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片刻后，只听一阵如同爆炸的声音响起；
“国主回来啦！”
“快都别睡了，国主回来了。”
“蒋老师，国主回来了。”
“蒋老师别睡了，你的思念天崩地裂，再不起来就要短相思兮无穷极了。”
“老刘，你上次答应教我抽烟的。你带够烟了没。”
“……”
凌晨三点多，云之国沸腾。
五千平米的面积，住着的二百多号人，全部炸起。
一位穿着米黄色羽绒服，长发披肩的姑娘站在房门内往外偷看，看着一大堆孩子往李如虎身边凑。
看着一些和自己相同命运的青年、中年也站在远处往那边看，却不怎么敢过去。
眼里有怨恨，也有幽怨，还有暗喜。
她长相不俗，气质极好，本为大家闺秀，真正的有钱人家的女子，从牛津大学留学回国没多久。
两年前，云之国缺一个数学老师，于是，蒋钦书很‘被动’的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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