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泼墨成画
满载而归的喜悦瞬间消失，挣扎，愤怒。懊悔，痛苦。身体中的两种血统，两种极端的情绪，水火不容，几乎要把他撕碎！
“又不是我杀的，管我什么事……死的又不是我，管我什么事！”
胡小珏腰弓得像虾子，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右手颤抖着捂住胀痛的丹田。
心海中，怒与善看着天空中的紫色太阳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黑色斑点。其中发出了低沉咆哮，隐约有触手伸出，抽搐蠕动。
善美丽的眼中满是担忧说：“你还记得小珏在深渊中那两年，他杀了深渊中的七种孽兽才走了出来。”
“其中代表傲慢的孽兽，也是这样，长着百条触手。有一只巨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怒吐了吐信子，说到这个他最熟：“呵，它崇拜传说中深渊的主人，是深渊之主最虔诚的信徒。那只大眼珠子，只能看见它的神，我们都入不了它的眼睛。”
说到胡小珏在深渊历练的两年，怒要比善有发言权。善是胡小珏心中对母亲的思念的化身，而怒是被驯服了的深渊戾气，本身和被击杀的孽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怒双目变得赤红，恶狠狠地说：“如果它孵化了，我一定会把他的眼珠子咬出两个窟窿！”
善赶紧抱住了怒：“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正面对上。如果连你也失去了控制，这片小世界就毁了！”
怒不甘地露出獠牙：“那个孽畜没有那么容易孵化，除非是胡小珏的走马灯失控。”
“但是它会直接侵略整个小世界，主导胡小珏的人格，到时候深渊戾气失控，你我都将万劫不复……可是我们被它屏蔽了，帮不了他。”
善抿唇，低头想了想说：“你记不记得在飞船的时候，胡小珏曾经把那个小偷，也拉入了走马灯里面。”
怒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你是说……”
善说：“也许，我们可以把外面的人拉进来……啊，你看外面！”
最后一个冤魂被净化，九层塔的第一层的封印被破解。
那让胡小珏和万君迷失的浓雾，从不知名的方向飘来。渐渐地，胡小珏看不见了自己的双手，脚下也失去了重量。
胡小珏只觉得有种不可名状的怪力，抹去了一切空间上的概念。不管他向左还是向右，都只能被它引导向一个地方。
胡小珏本就头昏脑涨，在认清了情况之后，干脆闭上了眼睛：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混沌之中，胡小珏也胡思乱想：搞不好下一层有个需要被自己超度的海龙族人，然后要求自己杀光人类，替他报仇了。
……
鬼船秘境，第二层。
洛子瑰从一只猪头人嘴里救下了一个人，虽然也是一段佳话，但是看见救下的人不是心心念念的小太监孙佑，而是一个练气境界的无名小卒时。
她承认，有一瞬间考虑过，直接把他喂猪算了。
万君抱拳鞠躬说：“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和胡小珏在黑水海域的浓雾中迷失，再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碟盘子上。
身上被浇了酱料，一只五米高，长着猪头的怪物用两根铁棒夹了起来。差点就变成了猪饲料，幸亏洛子瑰及时出手。
“举手之劳。”
洛子瑰：这个人好像是那个小妖人的监护人吧。
万君：“姑娘小心！”
两个人站在一张看不到尽头的木桌上，在这密不透风的秘境里。没有蜡烛没有太阳，有不知名的光，却只在以自身为中心的一小片范围内。
也许，感知的限制也是这鬼船秘境的法则。
猪头人的尸体倒下后，四面八方出现了红色的光点。沉重的呼吸声，压的万君喘不过气。这份压力，至少是通灵境界的强者。而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加上阴暗的场地，这要比同时面对三个全盛时期的赵姬，还要恐怖。
第一个孽兽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是一只羊脸的人。或者说是一只羊妖，披着人皮。
头上的犄角，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人非人的诡异。它巨大的手上的两根铁棒，万君这时才明白：那是筷子，这里是这群妖怪的餐桌，我们是食物！
万君：业果阁怎么会让武者境界，对付这么恐怖的任务！
洛子瑰：任务比我想的要难啊，对于通灵境界以下而言，是九死一生了。估计这百来人要折损大半了……还好，黑锅都是李家这两个冤大头背。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洛子瑰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根毛笔，那羊面鬼的两个铁棒即将把二人碾碎。少女虚空画了两个圈，墨汁由点成线，线化成绳子。
以闪电般的速度，先是锁住了筷子。然后顺势而上，三下两除二将那羊面鬼五花大绑！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万君甚至来不及改变脸上的表情。洛子瑰再次出手，在地上画了一道半圆弧线。
那蠕动的墨水和胡小珏的孽火一般，透不出一丝光的黑。但是又截然不同，孽火是暴戾躁动的杀气。而洛子瑰犹如判官，不动如山，威严庄重。
而那弧线不断前进，扭动变化。竟然站了起来，变成了十来个骑马挥着大刀的犹如水墨画般的骑兵。
为首者攀上羊面鬼的手臂，迎面一刀砍断了它的脖子，眼看就是活不成了。而剩下的几个，迎着血如泉涌，冲了上去，将其开膛破肚，保证它死的不能再死。
“好厉害！”
万君看呆了，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赞美。局势逆转，只是一瞬间。洛子瑰从头到尾也不过只是动了动手指，腿都不带挪的。举手投足间的高手风范，瞬间就让万君佩服的五体投地。
事实上，这是洛子瑰的第一次实战，自从两年前泼墨成画，一举成名，修炼的资源堆成了山。
在一堆，随便撕一张纸扔到江湖上都能引发一场血雨腥风的秘籍中，洛子瑰修炼了一本用笔墨作为武器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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