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话 高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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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老东西就在新来的隔壁，看着他躺在地上没有气，就想发一点死人财！
徐福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很邋遢地黏在一起，汗水和尿液的味道熏死人，全身都是污垢，被垂下的脏发遮住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老东西的举动，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穷鬼，死了也是穷死鬼！”
老东西一边咒骂，一边拔下来那件带着血污和泥的上衣。
“咳咳……”
男子似乎清醒了一点，不过身体受伤太重，肺部一阵急促的咳嗽，没法行动，不过着实把老东西吓了一跳，他翻过身来，眼睛是两个白骨森森的窟窿，是被人用钝器活生生挖出来的，老东西之前没看见他的脸，一看，真的是惊呆了！
老东西原本还想一狠心扒掉他的下身衣物，不过终于还是手抖了抖，便没再继续下去。
男子左手似乎已经残废了，腿也被打断，只能像条虫子一样往里面爬，爬啊，爬啊，抵在了墙上，斜拉着头，往墙上撑。这样活着，与死了有什么不同呢。
对面牢房的徐福冷漠、不屑地看着这条虫子，自己比他好太多了，可以走，手可以活动，但是，再过多久他会和他一个样子呢？想到这里，徐福绝望的情绪油然而生，内心不断在崩溃。
“为什么，没人能理解我呢……”徐福说出这句话时，内心的彷徨与挣扎一览无余。如果他的项目能够继续下去，如果un的大人们能够批准，他一定是站在国际学术峰会上意气风发的加来大雄啊！
“我明明做的是天使的事业，为了人类的进化，你们却把我视为恶魔，究竟是为什么啊！”
不甘心！
“嘘，屎福！”徐福这阵咆哮，让老东西着实惊得一颤，生怕招来了狱卒，两人都没好果子吃！
徐福从怀里取出那一张模糊不清的时空签证，打开时空大门的钥匙，照片上曾经的六个人，多么的意气风发，如今，谁还记得他们，记得他呢。
对面，那名男子艰难地尝试了许多次，膝盖都磨破了，终于撑起了身子，背靠在阴暗的角落，将腿收拢弯曲，让膝盖好受点。
“吱！”
男子不小心压住了老鼠的尾巴，并没有挪开手，老鼠惊慌之下逃窜不了，把心一横，要咬他！
“喂！”徐福眼睁睁地看着，霍乱，这个牢房，这一层牢房的人都得死！
“砰！”
“咚……”
一块长了青苔的飞石砸在了老鼠的头上，投石机的精准度和破坏力，把老鼠的脑袋砸歪了！老鼠的舌头被咬断，还连着点肉！
“喂，穷鬼，那是我的老鼠，给我！”果然，老东西看中了那只老鼠！
在噬牙狱里能吃一只老鼠，给个皇帝老子都不换！
“唔！”
“妈的，草！”老东西气得直咬牙，男子发呆一样，没有回应，不过接下来！
“嘎吱！”男子居然用右手把老鼠捡了起来，用牙齿拧断了老鼠的头，血迹沾满了嘴沿，好恶心！
“死杂种！”老东西怒了，手里还有块石头，不过，他只是咒骂着，又坐回了原地，看着男子把老鼠的内脏和排泄物、皮毛和尾巴一起吃掉、咽了下去，那种下水道里的啮齿生物，他还真吃得下去！（当然，古代的老鼠再脏也脏不到哪里去。【愛↑去△小↓說△網w qu 】）
“小子，有名字吗？”
落魄的男子难得地饱餐了一顿。
“多谢。”他没有回答老东西的问题。
男子也明白，这是老东西有意帮他，从老东西刚刚那一手，他以前的实力一定不凡，但到了这里，昔日战场杀敌的将军又如何，也只是一条狗，狗都算不上吧！
“我出卖了自己的兄弟，最终也落得如此下场，不就是报应吗？”
“哈哈哈……”老东西，他竟然！
这就是他的生平吗，老东西疯狂地笑着，笑着谁呢，他背过身，不再注视那个瞎子男。他们，都是废人吧，一个身体废了，一个心废了……
“阁下是楚国项氏一族项燕大将军手下的千兵尉——李严！”
“住口！”
老东西听见这句话时，脸上突变的表情让人措手不及，他将手里的石块飞出，化为杀气凌人的兵器，直袭向男子的面门。
“不准你提将军的名字，你不配，我也不配！”
鲜血顺着瞎子男的额头流下，在脸上画出一道殷红，徐福默然地注视着他们两人，不发一言，不发一语。
“李严已经死了，已经为楚国战死在沙场上！”
老东西紧握住牢门的铁杆，手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眼神恶狠狠地瞪着瞎子男，恨不得把他吃掉，骨头都不吐出来！
“滴滴……”
鲜血一滴滴地掉落在地上，向红宝石一样鲜艳、美丽，这代表生命的液体啊，在这里多么廉价啊。
“你和部下们接受王翦的招降，放弃尊严，放弃荣誉，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为楚国留下最后的力量，只待有朝一日群龙再起……”
“可惜，如今你再也拿不起昔日的干戈。”
“秦军没有遵守约定，屠戮你的部下、将他们发配边关、囚禁在这里。世上没人知道那个雄心壮志、力图复国的李严，只知道一个不知羞的叛将，是楚国的耻辱！”
干戈不息，乱世风雨多。
公元前224年，秦王倾全国兵力，以王翦为将，率六十万大军大举攻楚，楚国危亡在即。王翦攻取楚国陈以南至平舆之间的地域。楚国则倾一国兵力迎击秦军，以项燕为将，准备与秦军决一死战。王翦因势而变，采取坚壁固守的方针，避其锋芒。楚军多次挑战，秦军始终不出。两军相持日久，楚军以为秦军将长期驻守新占领土，于是撤军东归。王翦伺机起兵追击，令勇壮军士为先锋，突袭楚军。楚军猝不及防，仓促应战，结果大败，项燕在兵败之下自杀。秦军乘胜攻占了楚国大片地域。（引自360百科）
李严被秦军擒下，关押在噬牙狱，暗无天日地沦落下去，他曾经热血的心，或许早已冷却、锈蚀……
“你究竟是！”
“燕太子丹下，高氏渐离。”
瞎子男仰着头靠在墙壁上，脸部坚毅而清秀，嘴里轻轻呼唤出这个名字，这个被世人遗忘的名字，他终于也要追随荆轲的脚步了吗……
这个衣衫褴褛的瞎子男，居然会是高渐离！
我随着曹沫仗剑登坛，看着专诸鱼肠剑挺，见着豫让吞炭喑哑，听着聂政广陵之散，见着荆轲图穷匕见，最后，看到了那个背着筑的琴师。短短几百字，他走过了史书上的一生。（引自贴吧）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翼折羽兮，奈之若何？朔风凛冽，终不离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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