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颓靡的张子衡

　　分手后的张子衡日渐颓靡，甚至还有些纨绔子弟的派头，对很多事情都不屑一顾。在他爸爸张远的帮助下，现在的张子衡已经当上了副科长，工作才两年的年轻人就提为副科，这种情况在单位还真是史无前例。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张子衡背后的关系在运作，但谁也不敢得罪，不服的人只能干生闷气。

　　张子衡的提拔，对单位一些勤奋实干的年轻人产生了不小的打击。这两年工作，张子衡的表现都被大家看在眼里，头一年多还可以，但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因为基本上每个新进来的员工都会很上进，也渴望表现。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看人要看他是否能长久一如既往地踏实上进。

　　单位的一些老领导看着也不爽，尤其是张子衡科室的领导，刘科长，最为难。他们科室本来就忙，刘科长也是一个实干的人，谁做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很重视对年轻人的培养。他们科室里有一个姓邹的小伙子，跟了他快五年了，做事经常加班加点还没有怨言，刘科长也一直想着等单位有人事调整时，好好向上面推荐推荐小邹。结果副科长这个职位却给了一个新来的人，而且工作表现越来越懈怠，平日里越来越吊儿郎当，一副贵公子的模样，既不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还说不得管不得，有什么事需要做的，还是得交给小邹。

　　可是小邹也不是圣人啊，同在一个科室，比同事工龄长，做事多，能力强，提拔晋升却轮不到自己，凭什么累活都是他做，好处都给别人得。他们科室这些年来，若不是他兢兢业业的奉献，能有这么顺利么。

　　“哎，又有个事，上头来了个部级领导需要到我们单位考察，这会关系到我们省财政厅在整个全国财政系统里的评比，今年咱们全单位上下的努力是否能取到好的回报，可就看这次咯。今晚领导们会到达我市，一会儿我发文件给你们，你们两个就一起商量下吧，安排下接领导的车辆、晚餐，还有住宿等事情。”刘科长走了进来，对办公室里的小邹和张子衡说道。

　　这段时间，刘科长也学起了“聪明”。科室里要是来个事，若是给张子衡下任务吧，他左耳进右耳出，嘴上应和着，实际上却很少做，甚至根本不落实。交代也是白交代，还耽误工作。要是直接给小邹下任务吧，又不想看见下属不满的情绪。

　　于是，刘科长干脆对着两人一起说，把分工的权利移交给他们两人。张子衡反正坐视不管，小邹一直是个责任感极强的人，注重大局，所以最后大部分还是会由小邹去做的。刘科长虽然知道小邹吃了亏，但是他已经把分工的责任丢出去了，这是小邹和张子衡二人的决定，他自己就不存在一碗水未端平的情况啦。反正这样子，科室里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工作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刘科长慢慢也就习惯了，也逐渐忽视了小邹隐藏的情绪。

　　刘科长出去抽烟了，张子衡翘着二郎腿斜靠在坐椅里，单手玩弄着手机，样子慵懒又帅气。张子衡是出了名的万人迷，成功吸引当地众多女生。单位系统里很多女职工都借办事为由特地绕到张子衡的办公室里溜达一圈，只为亲眼见见这个大帅哥，也幻想着自己可以被他记住。

　　然而张子衡这幅样子却是小邹最讨厌的，此时小邹正坐在电脑前看着刘科长发来的文件，然后朝一旁移开了身子，撇过面前的电脑，使自己面对着张子衡：

　　“张子衡，这个文件你看过了没有？今天这个接待你来安排吧。”

　　张子衡的视线依然放在手机上，根本没有抬眼，敷衍地说道：“还是你来吧，我做事没你周全。”

　　小邹眉头不由紧皱：“我今晚家里有事，这个并不麻烦，今晚只是简单地安顿一下。你就是联系一下他们到达的车次，跟司机一块在出站口等着，然后带回酒店。你看下上面的名单，跟酒店联系下，确定好房间，另外再联系好晚餐就基本上可以了。”

　　张子衡没有搭理，这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小邹收拾好东西，心里有些气愤，提前几分钟走了。平常都是张子衡爱管不管，全部事情都是自己担着，凭什么自己要牺牲这么多。听说今天老婆在家带孩子时不小心摔倒了，还挺严重的，本来他得知后就想立马赶回去，可是科室里又有一份加急文件要处理。没办法，忙了一天了，今晚必须回去好好照顾家人。科室里又不是只有他，他已经告诉张子衡要怎么做了，接下来做得怎么样，那是张子衡的事。

　　可是张子衡却觉得，他自己并没有开口说答应了啊，以小邹平日里严谨的工作作风，今晚肯定还是小邹过去负责。正巧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球友的邀约，于是张子衡下了班就去了球场，很快他也把晚上接待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邀张子衡打球的球友，也是张子衡的高中同学，就是上次帮忙打探程星月电话号码的那个公安局上班的人。他叫代海，人们都把他叫成“海带”。代海看到张子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了，兄弟，上次我把程星月的号码给你，你联系上了吗？”

　　张子衡：“哎，没联系上，电话短信都没回。”

　　代海吃惊道：“不可能啊，她在咱们公安局备注的就是这个号码，你是不是号码拨错啦？要不你再多打几个电话过去试试，她可能没听到呢。你可不能气馁啊，兄弟，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诶?她QQ微信呢？你也联系不上吗？……”

　　热心的代海似乎比张子衡还要操心着急，说着一连串的话在张子衡耳边嗡嗡作响，而张子衡的思绪却回到了数个星期之前，早已忽视了面前正在为他费尽心思，话说得口干舌燥的代海了。

　　那天晚上，当他得到了程星月的手机号，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激动与期待。他太渴望重新听到程星月温柔动听的声音，他甚至觉得，他们的感情其实没有消失，只要他主动迈出这一步，程星月还是会立马感动。他还幻想着两人在电话里重温过去，然后他第二天就直奔机场，来到程星月的身边，牢牢地抱住她，不再将她放开。

　　然而，第一个电话没有接，又打了第二个电话，还是无人接，难道是太晚了，已经休息了？

　　“程星月，你看到我给你打的电话了吗？你会是什么心情呢?会不会感到意外，会不会感到一丝欣喜？看到这通电话，你会不会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张子衡在心里想到。

　　电话拨过去，对方没有接听，他也没有收到回电，他等不及了，又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星月，我是子衡，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离开，我一直很爱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那天晚上，张子衡的手机一直是安静的，程星月没有回复他。张子衡的心情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过山车，大起大落后，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一次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对第二天手机的动静还有所期待，或许只是程星月手机调了静音，或者她的手机遗忘在哪了，所以才没回复，等她看到后，一定会跟他联系的吧。可是，他的手机铃声不断的响起，却总不是那个他期盼的号码。程星月，迟迟没有与他联系。忍不住又拨出号码，电话那头依然是漫长的沉寂。

　　“程星月，你怎么了？你是恨我了吗？还是你已经忘记我了吗？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信息，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么无动于衷，你怎么能这么心狠啊！就算你心里已经没有了我，起码你也亲自再跟我拒绝一次啊？你就连拒绝的话都不屑与我说了嘛。”

　　“星月啊，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不然你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

　　“星月，你的社交平台上也许久没有更新你的消息了，我给你留言，你都没有回，你是不是彻底地斩断了过去。”

　　“星月，星月！”

　　张子衡在心里痛苦的呐喊，然而只有心头上那阵阵痛苦的回音在震颤着自己。程星月，就仿佛只是一个美丽的虚幻，她似乎自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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