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蒹葭姑娘
“来来来，各位公子，各位爷，今天呀，我们蒹葭姑娘，可是今年的头一次迎客呢。
各位都仔细瞧着些，莫要将名沁楼的楼门挤破了。”名沁楼的姨娘站在二楼的楼梯上高声喊道，掩着嘴嘿嘿的笑着。
她确实没有想到蒹葭姑娘会选今日迎客，幸亏这消息散出去的慢，不然，她这名沁楼不知能否迎的下来的客。
“姐姐，你要找的人来了吗。”蒹葭站在一旁，恭敬的低着头问道。
“当然来了，奔着你的名头他也要来的。”洢人一脸微笑着看着人山人海的楼下。
“我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样的魅力，竟将我姐姐迷成这个样子。”蒹葭姑娘掩面笑谈洢人。
“只不过是痴迷美色的庸才。”洢人笑着对蒹葭姑娘说。
“若是痴迷美色，那这位公子的眼光真是绝世无双了。”
“妹妹取笑我。”洢人羞涩的回道。
鼓声起，古琴声起，琵琶声起。楼下人声再次鼎沸了。
只见从二楼抬下一顶坐台，旁边的侍女撑着大大的芭蕉扇掩住蒹葭姑娘的面。
坐台放下的一瞬间，扇面开。蒹葭姑娘翩翩起舞，场下所有蜡烛熄灭，只留坐台附近的几只微弱的烛光。
她摆好姿势，拂动衣裙。从腰间抽剑而出，花剑旋转在左右两边，轻身飞跳，眼神勾人的迷离。又整身落坐于坐台之上，慢慢躺下身，后腿微勾，全身仅腰腹的力量撑起上身，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侍女将琵琶送至坐台，蒹葭姑娘利用旋转之势，取下琵琶，边舞边弹奏。与琴声和鼓声交相呼应。
坐台之下正坐着的公子便是羽轻尘，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台上绝美的姑娘。孟南柯坐其右位，一边喝着酒，一边用余光瞟着台上的姑娘。
“我说柯兄，你累不累，我容姐姐又不在，你何必这样遮遮掩掩，每次同我来花楼你都如此。”
“看你的姑娘！”孟南柯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姑娘我觉得一般，没什么新鲜的。”羽轻尘也拿起酒杯，将注意力转移至喝酒上。
“难得有你瞧不上的姑娘。”孟南柯笑道。
“怎的，我好色的形象如此深入人心么。”羽轻尘也开始自嘲。
“只怕你看不上那姑娘，那姑娘看上你了。”孟南柯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说明我的魅力依旧不减。”羽轻尘自恋的说道。
蒹葭姑娘的表演完毕。
姨娘走上前来说道：“我家蒹葭姑娘这次亮相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寻觅一位良人共度余生，选择的办法也很简单。
蒹葭姑娘出了一道谜题，谁能率先破解这道迷题，便可迎娶蒹葭姑娘。
那么我现在就来公布谜题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打一物。这物件只有两件，一件在蒹葭姑娘手里，一件在这名沁楼里。
谁率先拿到这物件，便可与蒹葭姑娘见面。”
“来人，帮我寻澜家小姐来。”洢人看着楼下的人群，唤丫头上前。
“姐姐，你说那公子，真能寻得这物件？”
“他若寻不得，那没人寻得到了。”
“姐姐对他如此自信，妹妹当真好奇他是怎样一个人了。”
“妹妹尽管期待着。”蒹葭搀扶着洢人进了屋。
“这谜题出的简直是在给我们放水啊。她怎么不直接喊我去见她。”羽轻尘觉得这谜题着实在侮辱他的智商。
他二人起身，转身便进入后堂中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姨娘便宣布，是一位姓白的公子获胜了。
“姑娘，是一位姓白的公子获胜了。”丫鬟进来禀告。
“姐姐，你还是猜错了，是一位姓的白公子。”蒹葭对结果颇为满意，能赢的了姐姐，对她来说，实在不易。
洢人姑娘笑而不答，径直走进内室。
羽轻尘推门而入的时候一片香气扑鼻而来，是一种十分清爽的香味，更想要让人流连半分了。
蒹葭姑娘已梳妆完毕，坐在屏风前等待着她今晚唯一的客人。
“白公子绝世无双，竟能猜到谜题。想必与我也是有缘了。”蒹葭姑娘看见羽轻尘的第一眼，眼神里，就带着光。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神就从羽轻尘身上挪不开了。
“蒹葭姑娘客气，在下想问这迷题可是姑娘亲自出的？”羽轻尘坐下问道。
“自然是奴下即兴之作。”蒹葭姑娘脸红着看着面前的俊郎君。
“大多数人想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一句，都会想到是《蒹葭仕女图》这部名作。
恰好这图作正收于名沁楼，不少人自然往那处想。
却不知这后半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一句，才是关键。
都知这名沁楼是宝藏之地，稀罕的宝物应有尽有，没想到这名沁楼的乐音阁里，竟收藏着葭木竹笛这等罕见的玩意。
更令在下惊喜的是，那竹笛之下，挂着一颗似水滴似眼泪般大的明石，透过光看，里面竟藏着一位裸着身子的女人。在水中沐浴。”羽轻尘一口气讲述了这谜题。
“公子真是天资过人。奴下愿赌服输，愿一生伴随公子至天涯海角。”蒹葭姑娘行礼后将另一半明石拿出，两块明石合在一起，刚好凑成一块完美形状的明石。
“姑娘不必了。此行来，一是为了凑热闹，二是为了寻我夫人的。”羽轻尘说道夫人的时候刻意顿了顿。
“哦？公子到我这里寻夫人又不是寻我，有些另奴下迷惑了。”
“想必旁边侍奉的丫鬟是洢府的人吧。”站在蒹葭姑娘旁边的一位姑娘，穿衣打扮与其他丫鬟略有不同，从一些细小的细节上，可以看出，这便是洢府家的丫鬟，甚至是贴身伺候内室家主的丫鬟。
“哈哈哈，白公子说笑了，我这里怎会有洢府的人在此。”蒹葭姑娘用爽朗的笑声掩饰此时的尴尬。
“夫人若不愿见我，我回去便是。何必出这样一道迷题在这考验于我。”羽轻尘委屈道，话里甚至还可以听出一丝哭腔。旁边的孟南柯嘴角微微扯动，此时的景象确实十分有趣，原来羽轻尘惧内的模样是如此这般令人忍俊不禁。
从内室中走出一位身着奶白绸缎金丝边绣着菊叶的华服的美人从帐中走出。着实漂亮的让在场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就连孟南柯都挪不动眼睛，望着洢人呆呆的出了神。
看见洢人的那一刻，羽轻尘不知如何是好，竟像尚未出世的小伙子，坐立不安的。
“夫人，夫人，没想到夫人，也在这瞧热闹，为夫，为夫，错了。”羽轻尘突然变的胡言乱语，只能低着头作揖行礼。
“白公子不必多礼了，只是白公子昨日还同我你情我浓，今日便到这花楼寻欢作乐，想必也没什么情分在，白公子就不必顾及你我之情了。”洢人坐在丫鬟搬来的椅子上半依半躺着。本就松快的衣衫轻松滑落之臂膀之下。
洢人又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酒杯，将酒杯一饮而尽，这般姿态着实是十分勾人了。
“原来白公子便是姐姐心心念念的羽公子，是妹妹眼拙了，妹妹先下去了，姐姐有事唤妹妹伺候便好。”说完蒹葭姑娘微笑着带着一众下人出门而去，关上门后，蒹葭眼角的一滴泪落了下来。
孟南柯也识趣的立马出去，却在门口看见了蒹葭姑娘落寞的背影，他浅浅一笑。望着她的沮丧的身姿，和楼下拥挤的人潮，心中也不乏思绪万千。
他随意瞧望着，直到同楼下的一位公子眼神对上，温柔的神态立刻变得锋利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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