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亡综艺
卓陆面无表情地转身，她没觉得害怕，镇定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这家酒店的房间和现实中酒店房间没什么区别。
进门左手边，是单独的卫生间兼洗漱间，再往里就是两张铺摆整齐的床。
徐曼谨慎地挪动脚步，目光在房间内四处观察。
卓陆跟在她后面，走到床边，顺手敲了敲墙壁。
墙壁发出砰砰砰的沉闷声。
她换了个地方，又敲了敲。
确定房间墙壁是实心，她走到窗户边，透过窗户看向远处。
五楼的视野有限，但足以看清她需要的。
她所在的房间位于酒店的背面，窗户下是几排低矮的建筑，偶尔能看到几个人影在建筑前晃动。
视线远眺，可以看到酒店不远处的城镇。
大片低矮建筑密密麻麻建在一起，中间空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道路两旁开着店铺。
凌晨时间，一部分店铺内还亮着幽幽黄光。
卓陆又看了会，没看到其它特别的，便关了窗户，回到床上。
这个点已经过了她的入睡时间，闭眼眯了一会儿，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翻开酒店发送的小册子。
小册子的页数不多，第一页第一条上写着，凌晨两点后，禁止在酒店内活动。
第二条，凌晨两点后，禁止进入酒店电梯。
第三条，凌晨两点后，禁止客人出入酒店。
第四条……
册子的最后面用红色加粗的印刷体写着：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卓陆仔细阅读每条规则，她明白，一旦触犯这些规则，即便不会死掉，也会遭遇恐怖的事情。
另一张床上，徐曼把自己整个人塞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徐曼侧着身，目光放在卓陆身上，勉强克制住心里的恐惧。
见卓陆放下小册子，徐曼压着声音说道：“你说，今天晚上会不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卓陆躺下，双手枕在脑袋后，老实回答道：“不知道。”
徐曼：“我看节目组的npc挺正常的，就是这个酒店里的，”她环视了酒店一圈，被子里的身体打了个冷颤：“看起来不太正常。”
徐曼说着翻了个身：“诶，你记不记得那两个前台npc，我感觉那两个人不正常，还有电梯里那个。”
说到这，徐曼停顿了一下，声音又低了一度：“我上电梯时候，那个npc看我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奇怪。”
她说着回忆起npc的眼睛，顿时打了个寒颤。
卓陆下电梯的时候已经发现npc不正常了，哪个正常人会把手塞进即将关闭的电梯门里？
看到徐曼瑟缩的样子，她有点好奇，问道：“眼睛？”
徐曼皱眉，寻找确切的形容词：“她的眼睛，怎么说呢，看起来，看起来很奇怪，不像人类的眼睛。”
卓陆：“不像人类的眼睛？”
徐曼：“就像——就像，对了，就像猫的眼睛！”
徐曼比划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她的瞳孔是竖着的！”
卓陆双手枕在脑后，她回想电梯工作人员的眼睛，发现没什么印象，又把从进电梯到下电梯的所有细节回忆了一下，除了出电梯后看到的诡异场景，电梯内没想起有什么异常。
也可能是发生了，她没有注意到。
这么想着，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
卓陆半睁着眼睛，思维放空，尽量不去想太多。
徐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风声。
屋内黢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
楼道里有微弱的光。
锈迹斑斑的壁灯上，灯罩被褐色的污渍布满，本就暗淡的光晕更加细弱。
贴在墙壁上的壁纸突然鼓出一个包，开始只是很小的一点，然后小点像气泡一样慢慢扩大，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很快气泡变成了人脑袋大小。
鼓起的包上出现三个凹点，如同人脸一般，奋力往外挣扎着。
呼哧呼哧的粗喘声透过墙壁，回荡在楼道里。
壁纸从中间撕裂，破开一个孔洞，一只黑色的眼球藏在孔洞后，红色瞳孔机械旋转。
每看到一扇门，眼珠便停住视线。
卓陆睡得正熟，突然感觉有人摇她肩膀，她睁开眼睛，就见一张大脸凑在眼前。
她猛地起身，身体后仰，下意识把往她身上扑的徐曼一把推开。
她力气不大，仓促中推人也没用太多气力，徐曼却闷声摔倒在地上。
徐曼扶着床边，几次想站没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说道：“陆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陆鹿是卓陆自我介绍时报的假名，她从小到大经历的奇怪事太多，戒备心强，介绍时下意识报了个假名字。
卓陆靠在墙边，闻言竖起耳朵。
楼道里传出哗啦啦的声音，如同无数本书页被风吹动，门外有轻微响动。
叩，叩叩，叩叩叩……
有人在敲门。
她打了个哈欠，困倦袭来。
看向手表，凌晨三点多。
这个点玩家们都在睡觉，加上酒店小册子的警告，基本不会有人出来。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门外一定不是人。
徐曼见她不说话，颤抖双手，扒住床单勉强爬了起来，蹲在床边，双眼死盯着房间门。
门上暗红色的木纹仿佛细蛇一样动了起来，起初只有一两条，慢慢变得越来越多，大团大团灰黑色细线团缩在一起，游到门缝的位置、锁眼的位置。
徐曼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抓住床单的手指发白，嘴唇哆嗦：“你……你有没有看到，看到什么？”
卓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大团的黑色慢慢缩小。
与此同时，房门的叩动声也越来越响。
她表情平淡，没有波动，点点头，说了句看到了。
然后困顿地闭上眼睛。
徐曼看到她的反应，一时间忘了紧张，脑子里冒出荒唐的想法。
这个叫陆鹿的女人不怕吗？她怎么那么淡定？
她是真的看见了，还是在哄骗她？
徐曼不知道怎么办，抓床单的手下意识松开，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你不怕吗？”
卓陆半眯的眼闭上，身体滑进被窝里，掀开被子盖在脑袋上，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怕有什么用？”
徐曼：“可……可门外的东西万一进来，说不定会杀掉我们。”
一声淡淡的哦声传出来。
徐曼：“陆鹿……”
卓陆：“杀就杀了吧，是祸躲不过，真被杀掉的话，只能算我们倒霉。”
她说完翻了个身，盖在被子里的身体背对着徐曼，慢慢睡了过去。
独留徐曼一个人目瞪口呆蹲在原地。
徐曼震惊了，瞬间觉得这个叫陆鹿的室友脑子可能不大好使，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她怎么这种态度？
徐曼心中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离这人远些，否则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房门外的哗啦啦的风吹书页声骤然停下来，叩门声也随之停下。
两秒钟后，叩叩叩的敲门声变成巨大的震动声。
房门砰砰直响，细碎的木屑簌簌落下。
徐曼看到房门中间随着敲门声鼓出凸起，吓得慌忙爬进被窝里，学着卓陆的样子，钻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捂住耳朵，努力装作听不见。
过了不知道多久，敲门声渐渐停止，楼道里再次恢复安静。
第二天早上，卓陆是被人叫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了眼时间。
早上六点。
距离她固定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就在她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门打开了，徐曼走进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说道：“导演让我们去楼下集合。”
说完转身离开，似乎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卓陆鼻腔发出哼声，带着起床气爬起来，周身散布低气压。
她到楼下的时候，大部分玩家先一步下楼，围坐在酒店一角的沙发上。
不过卓陆只看见玩家，没有看到npc导演。
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旁的成汉洲见她坐下，冲她笑了笑。
算上她，沙发上一共坐了七个人，还有部分玩家没有下楼。
下楼的人互相说着昨晚的经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楼道里忽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两名玩家从楼梯口的方向走出来。
其中一名个子高挑，穿着紧身黑裤，裤腿的位置别了把刀。
她停在众人不远处，目光落在成汉洲身上，说道：“四楼死了名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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