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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暗涌


虽然公仪陵的病是因顾琢玉而加重的,但钟莘栎并没有将忍冬的话听进去,她知道顾琢玉没必要去为难公仪陵。

        一则是他那时真馋了,为什么要为难做菜的人?

        二则是他并不在意这个王夫之位,也不在意她,若说因为吃醋去为难一个受宠的侍君,放哪家正君身上都有可能,独独顾琢玉,不可能。

        忍冬虽因受罚对公仪陵揣着恨,但也盼着公仪陵好,倒不是出于忠义,而是为了公仪陵得宠后自己在府中的权力更大一点。

        可惜竖着耳朵听了许久,府里也没传来楚王和楚王夫感情破裂的风声。

        此时,被忍冬惦记着的钟莘栎和顾琢玉正并肩游走于楚王府产业中,顾琢玉脑子聪明,听说钟莘栎对理清账目犯难,遂自告奋勇要陪她一起去铺子里搭把手。

        有了顾琢玉的帮助,最后一点账目也很快到了收尾阶段。顾琢玉忙完后便倚在铺子门口,瞧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

        时至年关,购置年货的人很多,街上游商小摊贩也抓紧机会,年末再赚一把。

        他叫住了一个卖杂货的小贩,选了只燕子纸鸢。小贩来了精神,瞧他一身锦衣的模样,定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或夫侍,指不定多给些钱不用她找呢!

        可期待终在顾琢玉从荷包中掏出铜板时落空,顾琢玉面色如常抠出十枚铜板递给她,接过纸鸢,转身回了铺子中。

        钟莘栎办好手头的事,便看到顾琢玉执着纸鸢走了进来,下意识客套问道:“喜欢放纸鸢?”

        顾琢玉慢慢抚过纸鸢竹制的骨架,轻飘飘地说道:“阿栎喜欢。”

        钟莘栎自知提起了人家不开心的事,便闭了嘴,打算在旁边苟一苟,等他不伤心了再说话。怎料顾琢玉随手将纸鸢搁置在一边,转头问她道:“出去逛逛吗?聊些旧日往事,散散心。”

        有关顾琢玉与原主的故事,其实钟莘栎早就想问了,只是碍于顾琢玉对原主去世的事情一直有心结,她也不敢随便开口惹他难过。今日他既主动提了,想必是在尝试着自己走出来,钟莘栎没有拒绝的道理。

        钟莘栎颔首应允,转头淡淡地看向随行的侍从,说道:“本王与王夫出去散散心,你们不必跟着了。”

        之所以敢出去乱逛不让人保护,是因为上次去顾家,顾清歌便同她说今后会派些顾家亲卫暗中保护。

        有些秘密不便府中人知晓,有了顾家为保障,钟莘栎与顾琢玉的信息交换这才方便起来。

        他们并肩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沿途商贩叫卖不绝,钟莘栎心里装着事,对逛街提不起兴致来。

        反观顾琢玉,却兴致勃勃地瞧着小商贩叫卖的东西,见钟莘栎不解地瞧他,这才开口说道:“阿栎喜欢这些新奇玩意儿,从前我入宫,总要偷偷给她带一些。有一次她瞧着姊妹玩纸鸢,眼里全是艳羡,我便偷着给她带了几个。”

        “样式很多,她却没什么喜欢的。她同我说想要个燕子样式的纸鸢,因为燕子可以不必拘束于宫墙之中,随意出入,有着她所不能企及的自由。”

        “我听了后,便从宫外买了个燕子纸鸢预备进宫送给她。”

        “说来也好笑,前几回进宫,阿姐总是下了马车就离开了,根本不会再返身管我去哪里,所以我神不知鬼不觉带了好些新奇玩意儿给阿栎。偏偏那次带着阿栎最想要的东西,却硬是被折返的阿姐发现。”

        “阿姐见我带了宫外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入宫,气不打一处来,命人把我送回了府,我挣扎反抗,回府又挨了顿打。”

        “那是我第一次对阿栎失约,也是唯一一次。”

        见他消沉,钟莘栎开口将话题拉到正轨上,问他:“你是何时同她有的交际?”

        “她八岁,我十二岁。彼时我坐在树上,瞧她躲在树后看着那些世家子弟玩耍,这应当也是她与公仪陵的第一次交流。”

        好似看穿了钟莘栎究竟想问什么,顾琢玉坦然回答道。

        “起初我是不服气她居然和公仪陵玩,所以每回入宫都趁着她还没被公仪陵发现,一个人躲在一边时,拉着她去别的地方玩。”

        “那时云川地界多有战乱,阿姐时常入宫与陛下商议要事,而顾家内斗,旁系背地里闹事,我借口怕被暗害,闹着要阿姐带我进宫。有时是清晨,有时是深夜,公仪陵能进宫的次数有限,我见阿栎比他见她要多很多。”

        “后来来来回回生了些……情愫?我也不知道,十岁之前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呢?只是我动了心,她应当不知事,却显而易见地依赖了我许多。”

        “她呆呆傻傻的,每回见到我,都要发愣好久,才扑过来抱我。”

        “你问我如何与她定情?大抵便是顾家去往云川之时,我入宫带了些点心给她,见她高兴着,就告诉了我要走的事情。她哭着追我,不要我离开她。就是那时,我返身与她说:‘待我回来,你要吃的胖一些,壮一些,长成阿姐般顶天立地的女子。到那时,一定要娶我。’”

        和钟莘栎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我本来想,那丫头那么笨,想必待我回来就忘了我的名字了,但也总该记住我的模样,可见你的第一眼,你对我全是陌生。”

        “到后来,我发现你根本不是她。”

        钟莘栎静默片刻,说道:“你在云川打听钟莘栎封王后这六年苦恋公仪陵是吗?但就我这些时日所听所闻,与钟莘栎一同长大或是看着她长大的人,都同我说,钟莘栎自小喜欢的,是公仪陵。”

        顾琢玉变了脸色,情绪激动道:“不可能!”考虑到人来人往,他又压低声音,说道,“我要她娶我那次,她答应了,若她心中有人,怎么可能会答应我?你不要说她故意处处留情,她不是这种人。”

        钟莘栎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或许是有误会也不一定呢?你入宫找她玩,可有旁人瞧见?”

        “没有,怕阿姐知道,我都躲着人去找阿栎。阿栎身边有个小侍从,如今也在你府中,叫青梨,她是最难瞒过的人。不过在我与阿栎相结识后不久,她就因要集中训练武艺,终日见不到人。”

        钟莘栎敲敲脑壳,原主的曾经,更难摸清了。

        “别着急,至少知道顾琢玉与原主过去的故事,指不定之后你脑子里再有些什么记忆碎片,这样就可以通过排除法来缩小范围了。”青泽安慰她道。

        走了半天,说了半天,两人口干舌燥之余,肚子也咕噜地叫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见着前面有个卖餐点的摊子,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两位贵客来点什么?”摊子的老板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女人,钟莘栎瞧着她眼熟,还没等想起来什么,顾琢玉便开口了:“老板,我瞧着你面熟,你之前是不是在楚王府外那条街卖早点?”

        “哎呦,这位贵客原是老主顾么?昨日我成了亲,便把摊子迁到这里来,有了夫婿的看顾,这摊子也能开一天了。”

        钟莘栎想起来了,确实见过这女人,有一次赶着去赴约没来得及在府中吃饭,临走的时候在马车里闻着她摊子的香味,便让青梨买了半屉包子来。那包子用料实在,皮薄馅厚,虽赶不上府中大厨的手艺,但在外的话,确实值得一点。

        “既如此,便来半屉素菜包子,半屉肉包子,一碗豆浆。”

        顾琢玉接着说道:“那我要一屉肉包子,半屉素菜包子,一碗稀粥。”

        老板喜滋滋应了,转身去准备,钟莘栎挑眉看向顾琢玉,说道:“吃这么多?我记得按照你阿姐的管束,你的饭量应该很小才对。”

        “若按照阿姐的吩咐来,我早就饿死了。所以每次和阿姐一起吃了饭后,我都想方设法跑府外吃些小吃,有时也买些糕点放在屋里备着解馋。”

        钟莘栎失笑道:“顾将军严格管教你,竟让你越发离经叛道了。”

        不让多吃,他就跑府外吃,像极了在现代半夜背着父母点外卖的她。

        来送菜的是老板夫婿,眉眼老实,说话得体,办事也利索,虽然长得普通,但一看就很好过日子。

        老板穿的衣服虽然也是朴素衣衫,但身上破旧的地方被人用绣活修补得几乎看不出残破,钟莘栎多嘴问了一句,惹来老板好一顿夸自家夫婿。

        其实身份普通也挺好的,虽然只有粗茶淡饭,但日子细水长流,不必有那些惊心动魄,也不必有尔虞我诈。

        顾琢玉见钟莘栎愣神,提醒道:“再不吃,包子就凉了,你要是不吃就给我,反正我吃了也不够。”

        “……看来有必要缩减一下你的日常用度了。”光吃不长胖,脂肪对男人真是亲妈。

        顾琢玉闻言无所谓一笑:“随便你,反正我也不缺钱。不过你们那么大一个楚王府,家大业大,却和我一般计较,小气小气,实在小气!”

        远处忙活的老板听见他们的对话,手上动作一顿,远远地瞧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不过是吃了一顿午饭的功夫,天暗沉了下来,似有风雪欲来之势。两人结完账离开时,商贩们都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了。

        东乾的冬天,所能见到的风雪格外大,在云层覆压下,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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