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凉凉的鱼苗
等俏如来再进入房间，躺在床板上挺尸的已经从俊俏的海境皇太子变成……变成了……一条鱼。
真正意义上的一条鱼，鲲帝一脉鲲鳞覆体的状态，鱼头鳍掌的那种。
竹桃：“你介意你的男朋友折损一点寿元吗？”
飞渊：“不……不介意。”
竹桃：“那你介意你的男朋友变丑一点吗？”
飞渊：“那……那还是有点介意的……>a<”
竹桃：“没事没事，鳞族褪鳞之后就能恢复了。”
飞渊：“还能变回来吗？”
竹桃：“等久一点应该能的。”
飞渊：“……哦。qvq”
竹桃：“前提是他能活那么久。”
飞渊：“！！！qaq”
“竹桃姑娘……”俏如来心累的叹气道：“你别吓飞渊姑娘了。”
他话音还没落下，身后的梦虬孙已经直接将他撞开，飞扑到了床边。
“见到鬼！！鲲帝一脉的鲲鳞覆体状态不是要三十岁才开始？怎么会……”
竹桃慢条斯理地收起自己那一堆装备，瘫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喘气：“手术过程中他失血过多，我只能用药强行催生气血，相当于燃烧寿元，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梦虬孙顿时目光炯炯：“那王……”
竹桃摇头：“我用这种方法，是因为听说鳞族鲲帝一脉的鲲鳞状态在特殊条件下可以有替命效果，即便如此，也不敢说他的性命能够保全，但鳞王……他应该没有替命的机会了吧？”
梦虬孙秒秒钟颓丧了下去：“那王……qaq”
竹桃：“你们的王上伤势稍微轻些，好生疗养应无大碍，只是体内的炎息难以拔除的话，就不要谈什么痊愈了。”
她大喘气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缺氧的感觉舒缓了些，这才继续解释道。
“北冥觞伤势沉重，随时有性命之忧，我才铤而走险，剖腹逐一挖除破损及被炎息影响的内脏与血肉，再用禁药催生器官，重建血运，使用了这种手段，就算拔除炎息，后续也是十死无生，只不过他有鲲鳞，还可以拼一次机会。”
“但同样的办法，对你们的鳞王不适用，他的伤势也暂时用不到这么激进的疗法。”
梦虬孙抓重点的能力很可以：“暂时……就是说王目前的伤势你可以控制吗？”
竹桃：“……你要这么理解……也不算错。”
竹桃和温皇互相介绍客户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些偏好，比如温皇介绍来的，一般都是位高权重不差钱的土豪，竹桃介绍过去的，大多人傻好骗且拥有双倍的快落。
于是在俏如来离开海境前，竹桃让他给温皇带了个话。
“快乐工作很重要，下次介绍客户请考虑一下我这个弱鸡的身体状况。”
俏如来：“…………我会带到的。”
——————
作为中苗鳞联合的代表，俏如来是个大忙人，没办法在海境停留太久。
但就在他离开海境后的第一个夜晚，竹桃这边便出了状况。
当晚住在她隔壁的飞渊小姑娘莫名惊醒，便打算起身去看一眼北冥觞，谁料还没开门，就看见一道人影掠过。
“什么人？！”
她立刻拔剑追击，却见那是一名行头标准的黑衣蒙面人，背上还扛了个巨大的麻袋，能装下一个人绰绰有余的尺寸。
飞渊飞快的看了眼竹桃的房间，房门大敞。
“啊！放下竹桃姑娘！！”
正义感十足的飞渊姑娘当即运起仙舞剑诀，位列道域三大名锋的随心不欲剑光大作。
但那黑衣人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轻松避开了这一剑，同时反手一掌挥下。
根基深厚，真元浩瀚，一瞬让飞渊生出身为蜉蝣之渺小感，待回神，已经从半空被砸落地面，连吐了两口血，再也动弹不得。
好在先前的剑光和打斗声已经惊动鳞族护卫，挂心王上与太子伤势的梦虬孙住的很近，第一时间赶来现场。
飞渊顾不得伤势，忙喊道：“快追！他抓走了竹桃！”
龙子如今暂代师相职责，在王和太子都倒下的这个时间，理论上他拥有相当大的权力。
但是调动人手的过程却并不顺利。
最后憋着一肚子火气的梦虬孙在一片堡礁当中堵住了黑衣人。
甫一交手，便惊讶于对方内息之浑厚。
——海境内竟有如此高手？
有这份修为的，梦虬孙虽然说久离海境，也能说个八九不离十，但眼前人从功体到战法，全是前所未见。
那绝对不是海境的武学。
对方受制于环境难以脱身，梦虬孙也难取胜，双方胶着之下，时间拖的越久似乎便对龙子愈发有利。
但也仅限于理论上。
那黑衣人见僵持难解，忽然掏出一物掷向梦虬孙。
梦虬孙一剑斩去，眼前乍然爆开一阵毒雾，随着海境环境的特殊，瞬息间侵入脏腑。
鳞族少见用毒的战法，主要是海境无根水的环境也使得用毒种类相对局限，所以一时间头重脚轻意识模糊，等勉力恢复清明，眼前早已不见了黑衣人的踪影。
只剩下一口扭来扭去的麻袋，毛毛虫破蛹一般，探出一颗毛色雪白脸色更白的脑壳。
竹桃冷汗如雨，挣开了麻袋口的束缚探头出来大口呼吸，扭头看见旁边梦虬孙的惨状。
“什么……情况？我是梦……梦游夜跑……八百米了？快要……断气了！”
梦虬孙三步一晃悠，跌跌撞撞来到竹桃旁边，也瘫坐一旁大喘气。
“八百米不止，八里地都有余！！”
竹桃沉默了一下，默默钻回麻袋，还主动绑好了封口。
“我是绝对不会自己走回去的，劳烦了。”
梦虬孙：“………………”
靠北！见到鬼！！！
——————
俏如来走的第一天，竹桃的客户新增了两名。
其一是道域天舞剑宗的大小姐飞渊，只是内伤，很好治疗。
其二是海境代理师相龙子梦虬孙，内伤加中毒，稍微费点力气。
解毒是小事，内伤也是小事，麻烦的是梦虬孙特殊的体质，鲛人宝躯混出来的虬龙……就很稀有！想要让人忍不住多研究一会儿。
“你能解毒，就是说你认得出这种毒吗？”
完全分不清‘治疗’和‘研究’的龙子觉得自己还算抖擞，中气十足地发问。
“并不是这样。”竹桃很有耐心的解释道：“只要通晓毒理，那么通过效果进行反推，便能解除，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你身上这种确实是这样没错。”
梦虬孙似懂非懂，就当是懂了吧。
他盯向竹桃：“你跟什么人结仇了吗？”
竹桃：“在海境吗？并无哦。”
梦虬孙：“难道是针对王和太子？”
竹桃：“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出手，何必将我绑走这么麻烦？”
梦虬孙皱眉：“也对，那人的功体，还有用毒的手段，不像是海境之人。”
竹桃：“海境封闭多年，按理说外来人应该很好查才对。”
梦虬孙皱眉更深：“是啊，问题就在这，最近除了你和俏如来，再没有外人进入海境，算上飞渊，如今在海境的外人只有你们三个。”
竹桃：“或许……是早已潜伏在海境多年呢？”
梦虬孙目光一利：“你好像已有结论？”
竹桃：“只是排除了一些可能性后，提出的另一种可能罢了。”
梦虬孙：“不可能，自始朝以后，太虚海境就与其他几界隔绝，如果混入外人，也不可能认得你，针对于你。”
竹桃：“是吗？那始帝鳞是怎么失窃的呢？”
龙子一噎：“那、那是……总之不会，欲星移因为此事严查过海境的守备，不可能有人趁机混入到现在！”
竹桃：“哦，那我也想不出什么可能性了。”
龙子满腹狐疑地盯了竹桃偌久，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便只好作罢。
他总觉得竹桃奇奇怪怪，似乎心中已经对嫌疑人有某种方向的猜测……却不愿意告诉他！不告诉他！！
哼，他自己不会查吗？
龙子的脑中还有许多种可能性和疑问，比如说在追击过程中，他发现那人似乎对皇城附近较为熟悉，而对外围略显生疏，否则也不会在地形复杂的堡礁当中被他抄近路堵到。
不，也不能排除对方是故布疑阵。
可他为什么要将竹桃带去那个方向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龙子又去那片堡礁查探了一番，回来后便听到了糟糕的消息。
目的，大概算是找到了。
——声东击西。
竹桃再次例行为鳞王与太子检查的时候，告诉了龙子一个糟糕的消息。
有人在他们身上下了毒，鳞王功体深厚尚可支撑，但太子估计是凉了。
最大的残忍，莫过于看到希望却又落入绝望。
梦虬孙脑中一片空白陷入宕机，飞渊小姑娘已经直接哭崩了。
“你不是……你不是很擅长解毒吗？！”
“我更擅长投毒。”竹桃冷漠的道：“不是所有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毒术更是如此，就好像开弓没有回头箭，相当一部分的毒……无解。”
鱼太子凉的特别快。
肉眼可见的，生命力从北冥觞的身体中流失。
鱼太子之前伤势就很不乐观，该备下的早已备齐，从咽气到下葬一气呵成，全套流程十分麻利。
当晚，呆坐在床边两眼无神的飞渊姑娘听见了敲门声。
竹桃扛着小铲子推开了飞渊的房门，夜色中，鲜红的眼珠子隐隐发光
“飞渊来呀，姐姐带你去挖坟~●v●”
飞渊：“嗳？Σ(⊙口⊙\"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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