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又吃喝玩乐了几天，夏黍终于开始准备自给自足了。

        这集市热闹非凡，人头攒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萦绕在耳旁。穿梭在人群中，南北杂货，不计其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比比皆是。虽然她的菜篮子还是空的，完全不影响，在脑海里想象这些食材变烹饪成美味的佳肴。

        夏黍准备先去调料铺子看看，找了家品类看上去很多的。

        店小二马上迎了上来“客官~要买什么？”

        看了一圈，没见过的东西实在是多，先问些常见的“酱醋盐在哪里？”

        店小二领着她到了一堆罐子前，指着面前的这一对罐子“您看下，我们店酱的种类很多，肉酱、黄酱、豆酱、虾酱、甜酱、芝麻酱、花生酱、喜欢刺激口味的，还有这辣椒酱。”

        “这么多？哪种卖的最好”夏黍打开了新世界。

        店小二没有看不起的样子，态度热情的说道：“这黄酱、芝麻酱、肉酱卖的最好，拌面做菜都是一绝。”

        夏黍问能不能试吃一下，看看是什么味道。店小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说：“这客人每日也不少，要是谁都来尝一点，怕是一罐子也没了。”

        这理由没毛病，夏黍表示很理解。但是她就吃过自己弄的豆酱，其他的酱味道如何不晓得，不知道买哪个合适。小二就建议说可以闻闻，这闻一下也能大概知道是什么味儿了，除了甜酱是带甜味的，其他都是咸的。

        夏黍的鼻子那确实是好，买了一小罐黄酱、豆酱，然后闻了下辣椒酱“阿嚏！阿嚏！”成功的激起她的好奇心，也买了一小罐。

        “这辣椒酱虽说是比其他酱贵了不少，但是好这口的，这味道是会让人上头的。”店小二笑了笑，想起他第一次吃辣椒酱的时候，灌了好几碗水才缓过来。

        又买了一小罐酱油、醋，两斤粗盐、半斤细盐、五斤米、两斤面、五两糖

        看她买了这么多，小二觉得自己的热情有了回报，更热心的介绍“这香辛调味品有大茴香、小茴香、莳萝、食茱萸、花椒、丁香、桂皮、辣椒、竹叶椒、砂仁、陈皮、甘草、当归、川芎”

        问了价格，夏黍表示只买的起花椒。

        “这油有花生油、动物油、菜籽油、大豆油、芝麻油、米糠油、棉籽油、葵花子油、茶油、椰子油、桂皮油、花椒油、红花籽油”

        最后夏黍又买了花生油、芝麻油、菜籽油，看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又看了眼小菜篮。店小二很有眼色，秒懂，马上说可以跟她一起拿回去。

        回去了一趟，夏黍又出来准备买些新鲜食材。刚刚买东西已经把她前几天赚的钱花完了，心中默默留下穷苦百姓的泪水。

        又买了葱姜蒜、鱼、肉、菜等，地砖下的铜钱都掏了不少出来。昨晚就跟徐娘说了，晚上不要在店里吃面，回来吃她做的饭，顺便点评一下。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之江府的食物，有一些看着吃着也能估摸出来怎么做，是时候用实践提升一下自己的厨艺了，到时候带上些调料回村里煮给大壮他们吃，肯定更香！

        夏黍先打扫了一下厨房，徐娘平日都在店里吃，休息也是吃外面的，很少用自己厨房。去水井那儿担水，把两个水缸都灌满了。又把新买的柴禾放好。这城里有一点就是不好，这山上的树不能乱砍，连柴禾都要花钱买。好在柴禾卖的便宜，去城外自己砍再弄进来很麻烦，多数人还是更喜欢直接买。但是这鸡都是养殖的不便宜，野味卖的更贵，花费自然就多了。

        中午她准备给自己做碗面吃，面、水、蛋和少许盐揉成光滑的面团，醒面两次，再用擀面杖擀薄，将面皮卷在擀面杖上反复擀，期间要撒几次干粉，防止粘连。感觉厚度合适了，用刀切细条。徐娘昨天跟她说了，面团要揉到位，不然很容易就断开，口感也不好。

        碗里放酱油、糖搅拌均匀；热锅倒油，油热下蒜末、葱段大火爆香；把柴禾熄灭一些，变成小火，再把酱汁倒进去熬两下葱油，就可以盛出来了。锅里面直接加水，把火弄旺点，下入面条煮熟。捞出一些面淋上熬好的葱油，少许芝麻油，拌匀。

        这香喷喷葱油拌面就完成了！

        锅里剩下的面，把水舀一些出来，在加入青菜末，撒少许盐巴，再把剩下的葱油倒进去，就是葱油汤面了！

        两大碗保证管饱。

        吃完午饭夏黍，就开始腌酸菜和酸梅了，这腌东西她还是很擅长的。

        晚上准备炒几个菜配大米饭吃，很实在。估摸着徐娘关店的时间，夏黍开始准备晚饭了。

        清炒莴苣，把莴苣削皮切成片，锅里热油，放进莴苣翻炒断生，下蒜末炒香，最后再撒入少许盐，这样就很爽口了，口感甜脆，带着一股蒜香，很是开胃。

        再做个红烧肉。锅里热油，倒入切好的五花肉翻炒，让肉块儿表面有些许金黄焦脆；放一点花椒炒香；加入糖、酱油、少许豆酱翻炒两下，加水炖煮至软烂出锅。被酱汁渗透的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入口酥软微甜。光就着这汤汁，她都能多干两碗饭。

        清蒸鱼清洗干净的鱼放入姜丝，一点食盐和黄酒腌制一会儿去腥。

        这个黄酒徐娘说可以去腥，特地去酒坊买的，只有官府许可的酒坊可以酿酒，要是私自酿酒出售，可以触犯律法的。酿酒还得交酒税。

        将腌制好的鱼拿起来，倒掉腥水。盘底放上姜丝和葱段，上次她去吃鱼，就看见下面这么垫着。再把鱼放上去，冷水上锅蒸一会儿，鱼肉容易熟，估摸着差不多就把鱼拿出来。鱼上再放点葱丝，锅里热油，淋在鱼上，再倒点酱油。清蒸保留了鱼最本质的鲜味，热油激发了葱香，两种味道交织再一起，用三个字足以形容“鲜、嫩、香”。

        刚做好鱼，徐娘就回来了，走到厨房看着她打趣着说：“今天提早回来尝尝你的手艺了。要不要帮忙？”

        夏黍推着徐娘出去了，让她再院子里等着吃。

        最后再做个菌菇鲜汤。香菇去蒂切成薄片，蛋打散，芫荽切段。锅里热油爆葱末，加入香菇片翻炒，加水煮沸，倒入蛋液。这时候千万不能去搅拌，不然蛋液就会散开，没那么好看。等水再次沸腾，撒少许盐，放入芫荽，汤也好了。

        蒸个饭。

        徐娘从厨房的角落拿了张小矮桌，跟院子里的椅子是一套，太久没在家吃就给搁置了。

        把擦洗干净的小桌子摆满，两人就开饭了。

        徐娘吃了一口米饭，看着夏黍说道：“你知道我刚刚回来看见有炊烟升起，才觉得这个家有了样子。”

        说着就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夏黍赶紧放下碗筷，拍了拍徐娘的肩膀，道“是不是被我做的饭好吃哭了。”

        徐娘被逗笑了，收起了眼泪。

        “你这个红烧肉做的不错，青菜炒的也嫩，鱼的火候要再控制一下，有点老了。总体还是可以的”徐娘夸赞着说。

        夏黍叹了口气“但是离这外面的大厨还是差太多，上次我在醉仙楼吃的那两口，啧啧啧~”

        徐娘握紧小拳拳锤了一下夏黍的胸口“你也不想想人家是祖传的手艺，肯定不能比。而且你也没有人教过，都是自己摸索的，能做成这样已经是有天赋了。”

        夏黍想着也是，而且这提升厨艺要花费很多食材，目前她也只能做做家常了。以后有钱了去醉仙楼多吃几顿，看看这菜里面都加了什么，好学习一下。

        两人吃完了，徐娘说要犒劳一下她，鼓舞她的干劲。准备偷偷带她去个地方，让她换成少女的发型，再带套新衣服和擦干布。

        夏黍：不会要去沐浴吧？这不在家里要去哪里洗？

        徐娘从房间里拿了一盏灯笼，现在天还没黑，等会儿回来就得用上了。一路拐了好多弯，才把她带到一处门口有两个大灯笼的地方。然后敲了下门，有一个中年妇人开了门，把她们放进去。

        “我跟你说，这是新开的浴堂，你没来过这地方吧。姐姐我就带你体验一番赛神仙的快乐！”

        要不是知道徐娘人品没问题，她都觉得自己要被卖进说书先生口中的青楼楚馆。

        妇人引着两人穿过一段回廊，到了一处大屋子前，敲了敲门，里面又有一个妇人接待她们。在柜台前交了钱，给了一个牌子，让她们往里处去。烟雾弥漫，有一种仙境的感觉。

        左右两侧都是小小房间，用竹帘做门。徐娘找到了牌子对应的房间，把牌子挂在门边。带着她走进去，放下竹帘门，用左右两边的绳子固定在墙上。

        映入眼前的是光滑的木地板木墙面，还有一个大浴桶，可以进两三个人。墙边有半截多的大竹子管道延伸到浴桶处，管道旁还有两个铃铛。

        徐娘把包袱放在房间的置物柜上，让她把鞋袜脱掉，放在旁边的地上，夏黍照着做。

        又去拉了一下浴桶旁的一个铃铛，说道：“左边这个是加热水的，右边这个是加冷水的。到时候热水先进来，觉得放的差不多了，再摇下铃，放冷水，再拉一下就是停止放水。这样子方便泡澡，又不会有人进来看到。”

        眼见着大浴桶里的水差不多了，徐娘感受了下温度，便拉铃止水。拉着她一起脱了衣服，站在浴桶旁舀了水冲身子“你看放浴桶的这个范围，比进屋的那块儿位置低，就是为了让大家现在桶外面把身子洗干净，再进去泡澡，水会从角落这个小洞出去。”

        又从浴桶旁放置东西的板子上拿了一块跟饼子一样的东西，递给夏黍闻了闻“这是澡豆，里面加了香料，用来洗身子，不仅洗得干净，身上还会留香，用完之后皮肤都能滋润不少。”

        夏黍点了点头“确实挺香的。”

        洗干净身子，徐娘又放了水，见着水差不多够了，两人便往浴桶里一泡。

        夏黍很放松“太舒服了~”

        徐娘俏笑，轻声说道：“这处澡堂子是真的不错，要是去那混堂，一堆人在一个大浴池里洗，那得多不干净啊~”

        刚刚徐娘付钱的时候背对着夏黍，没看见付了多少。便问道：“这洗一次多少钱？挺贵的吧？”

        “五百文一次”

        夏黍震惊，声音放大了些“这么贵！”

        徐娘食指抵着嘴唇，嘘声“小声点，这种房间讲太大声听得很清楚。我跟你说，这个价格虽说是贵了些，也不至于太贵。你说那特别有钱的人家，府里头丫鬟仆人多得是伺候的，自然是不会来这外头洗澡。没那么讲究的，都去混堂泡澡。这种独立的澡间，就是手上有点小钱的会来，要是定价太高了，根本没人来。之江府小富人家是最多的。”

        又凑过来附耳低言道：“很多话在家不方便说，约一两个小姐妹边泡边讲些密事，多快乐。再说这个钱赚来不就是为了享受的，不然辛苦赚钱还要委屈自己吗？何况也不是天天来泡，要对自己好点知道不。”

        夏黍又觉悟了，赞同道：“说的非常对，不愧是我欣赏的女人！”

        徐娘又给逗笑了“你呀~”，小夏真是个活宝。

        两人泡了澡，浑身都舒爽了。徐娘说这个钱多数都贵在澡豆上，还好用了可以带走，不然就没那么划算了。

        提着灯笼回家的时候，还路过了夜市。夏黍这才发现原来夜晚也有开街市，这街上灯笼多，还挺亮的。顺手买了几块绿豆糕，拿回去跟徐娘当宵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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