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塔上的金丝雀

奥蒂兰特斯是无垠海域中唯一的国度，它拥有着璀璨强大的文明，是奢华瑰丽最极致的代名词。

        而今晚的奥蒂兰特斯王城格外喧闹，因为他们海族的王即将在王城最高的钟塔上向一名人族少女求婚。

        溯月之塔下人声鼎沸，几乎所有人都想看一看那个被王当做珍宝藏起来的金丝雀拥有着怎样祸国殃民的绝美容貌。

        但塔下的人潮在高塔上的人族少女眼中不过是装点这座不夜城的影子。她俯瞰着这个海之国度，这里便地都是好看的宝石，晶石映着发光的七彩珊瑚和夜明珠折射出梦幻的光芒，与洒落进海底的星光一样璀璨。

        海中水波的光影印在少女的脸上，她明丽的笑容比这一切更美。

        少女眼中注视着如梦如幻的璀璨星海，而蓝发冰眸的海族之王也正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美丽的雀鸟。

        他冰蓝色的眸子中可怕的暗色翻涌，像是想将眼前的面容绝美宛如祸水的人族少女融入骨血中疼爱。

        “我爱你，鸢歌。”海族之王优雅低沉的声音如同在宣誓般。

        『系统，系统快结算！塞维冬的好感度终于满了！』鸢歌在脑海中疯狂dd系统，这掌握欲超强离开他身边三秒就发疯的的病娇海王她早就受够了，她急着结算完赶下一个大佬的场子。

        『宿主，我们是浪漫收集系统，不是好感度收集系统。没有行动的爱意又不能当饭吃，你需要利用塞维冬对你的爱意给你制造实质性的浪漫才行。』系统冷漠地往鸢歌头上浇冰水，『你悠着点儿吧，我们只剩下10点能量值了。』

        再收集不到浪漫度，她就只剩十天可以活了，想要苟命的鸢歌心中瞬间冷静了下来。

        鸢歌看向眼前的塞维冬，面上还是眉眼弯弯地笑着，她言语娇作地说着：“可是……我没有感觉到你的爱意啊，塞维冬，你能证明给我看吗？”

        爱意该如何证明？系统告诉鸢歌，浪漫就是爱意最好的体现。

        鸢歌好奇塞维冬会怎样证明爱意，像他这种暴虐病态的大佬疯狂地爱一个人时，会不会把心脏挖出来捧给她看？

        塞维冬当着海族万民的面向着鸢歌单膝跪了下来，他温柔地亲吻鸢歌的手，目光中揉杂着偏执而疯狂的爱意：“鸢歌，我以这海族万疆为聘，娶你为海族王后。”

        塞维冬确实将心脏给了她，此刻被戴在鸢歌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名为海洋之心的冰蓝色宝石，它是整个奥蒂兰特斯的心脏。海洋之心象征着无尽的财富、权柄与荣耀，是帝国的主宰者才可佩戴的王戒。

        塞维冬把奥蒂兰特斯送给了她。

        收到520点浪漫度的鸢歌好奇地打量着手上的王戒，这枚戒指蕴含着如海洋般磅礴的强大力量。

        鸢歌收回了落在王戒上的目光，但她抬眼的瞬间被塞维冬那要将她拆吞入腹的目光吓得心脏狂跳。

        不行，她得赶紧找机会离开塞维冬了。

        像是察觉到了鸢歌的害怕，站起身的塞维冬动作温柔地将鸢歌圈入怀中，他低下头在鸢歌耳边轻语：“鸢歌，留在我身边吧。我可以给你最盛大的婚礼，以及你想要的一切。”

        鸢歌心脏像是漏了一拍，她怎么感觉塞维冬知道她要跑路。

        “塞维冬，我想去下面。”鸢歌指着高塔下的人潮，试探地说。她想混入人群，只要离开塞维冬身边她就能空间传送离开这座王城。

        “待在华美的高塔和王座上不好吗？鸢歌不可以走到人群中去，我的鸢歌太漂亮了，你的美貌会让他们迷失心智。他们会癫狂地想要争抢、掠夺、占有如此美丽的你。”塞维冬语气温柔地说着恐怖的话，“鸢歌应该不想被他们撕扯成碎片吧。”

        鸢歌知道在那些人触碰到她之前，他们一定会先一步被塞维冬撕成碎片。塞维冬根本无法忍受任何人妄图染指他的珍宝。

        但鸢歌还是配合地往塞维冬怀中缩了缩，她仰头看向塞维冬问：“我的王，你也会为我迷失心智吗？”

        “鸢歌大抵是传说中蛊惑人心的海妖，你勾走了我的心魂，你必须对我负责。”塞维冬冰蓝色的眸子微敛，“鸢歌只需要蛊惑我一个就好了，得到我你就拥有了这世界的一切，我的灵魂远胜过世界千千万万的生灵。”

        塞维冬此刻的眼中没有阴霾，他冰蓝色的眼睛让鸢歌目光相对的瞬间如同坠入极致温柔的辽阔海洋里，像是被爱意包裹。

        鸢歌伸出手轻轻按住塞维冬的心脏，指腹感觉到塞维冬心脏在加速跳动，她笑容勾人地说：“我的王，我真的好喜欢听你说情话。既然你的灵魂被我勾走了，那么我是你灵魂的主宰吗？你会臣服于我吗？”

        他的鸢歌没有答应只盅惑他一个人。塞维冬有些失望，又像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塞维冬眼中没了情绪，他撩起鸢歌柔软的黑色发丝说：“我愿意向我的王后下跪，愿意让你高坐在华美的王座上，愿意捧上一切取悦你。”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是你的王，你是我的王后。”塞维冬低头亲吻上鸢歌的额头，让鸢歌看不清他眼底的暗色。

        “鸢歌，溯月之塔可以看到我们的过去和未来，是最好的鉴誓的地方。我想听你在这里对我说，你愿意做我的王后。”塞维冬说。

        『统哥救命！在这个塔上说谎会被天打雷劈吗？！』鸢歌心中一紧，难怪塞维冬非要在这座高塔上求婚。

        『倒也不会天打雷劈。在这里说这种类似宣誓的话，如果是假的，溯月之塔的钟声会回荡三声。』系统说。

        鸢歌从塞维冬怀中退了出来，她背倚着溯月之塔上的凭栏，看向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等她开口的塞维冬，一副叹惋地语气：“可惜的是，我的王啊，我不愿意做你的王后。”

        塞维冬的心脏被这句话狠狠地刺痛，但听到溯月之塔的钟声蓦然回荡，塞维冬愣怔了一瞬。

        鸢歌摘下手上的镶嵌着海洋之心的王戒随意地丢在地上，她在塞维冬愣怔的那一瞬间笑着向悬空的后方仰去，坠下高塔。

        漂亮娇贵的雀鸟终究不愿被困于华美而孤独的高塔，它想去拥抱喧闹的人潮，又或者只是单单想要逃离那个想留住它的王。

        『我之前一直没发觉你有这么好的作死的本事。』系统说。

        下坠的鸢歌在飘飘然的失重感中反而生起一股久违的畅快感：『统哥，我总感觉我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我就该是被偏爱的那个，我该永远骄纵、永远肆意妄为。』

        『你怕是活在梦里。』系统说，『现在开空间传送吗？』

        『嗯。』鸢歌应道。

        身下一个无色无痕的空间黑洞打开，鸢歌在即将进入空间传送的那一刻，一道流动的水波缠绕上鸢歌的腰肢，托住了下坠的她。

        突然出现在鸢歌身边塞维冬握住了鸢歌的手腕。鸢歌纤细的手腕像极了莹白剔透一折就断的珊瑚枝，于是下一瞬，就传来了骨节断裂的声音。

        鸢歌的手腕被生气的塞维冬生生捏断，但塞维冬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温柔：“鸢歌不愿意也不可以抛弃我，鸢歌明明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塞维冬这不正常的语气让鸢歌毛骨悚然，她忍着剧烈的疼痛试图安抚塞维冬：“我没有想抛弃你，我只是跟你闹着玩，塞维冬，我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的。”

        『一次性痛觉屏蔽和空间传送共扣除330点能量值。空间传送已经打开就不会受塞维冬磁场影响，传送三分钟后关闭，你看着办。』

        右手上钻心的疼痛淡去，鸢歌才稍微抽出些理智看向下方离她只有半步之遥的空间黑洞。这黑洞塞维冬是看不见的，她只要哄塞维冬松开她……

        思绪被中断，鸢歌睁大了眼睛，塞维冬身周的领域一寸寸被冻结封锁，她眼睁睁看着那个空间黑洞在塞维冬的领域中破裂消失。

        『塞维冬能发现空间传送的波动？』鸢歌想原地装死。

        塞维冬看到鸢歌那张漂亮的小脸上震惊与害怕交杂的神色，明显知道她在想什么：“想下去玩？”

        塞维冬突然松开了鸢歌，甚至收回了他笼罩在鸢歌身周的领域。他站在那里，目光无波无澜地看着鸢歌在海水中下沉。

        海水浸透涌入鼻喉的窒息感让鸢歌痛苦地挣扎了起来，溺亡的恐惧像黑暗阴影将她重重包裹，她伸出手想去够离她越来越远的塞维冬的影子。

        “塞、维、冬……”鸢歌艰难地喊着塞维冬的名字，面色惨白。

        死亡笼罩的气息让鸢歌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塞维冬会不理会她的呼救，任由她沉落到塔底的普勒奇广场。

        广场上的人潮纷纷被塞维冬突然降下的威压逼退，塞维冬站在沉落到广场的鸢歌身旁将她抱了起来。

        “亲吻我，或者等待窒息。”塞维冬注视着鸢歌说。

        鸢歌浅紫色的眼中泛着水雾，眼泪流出和海水融为一体消失不见。她伸出左手揽住塞维冬的颈脖，仰头亲了上去。

        让人绝望窒息的溺亡感消失不见，鸢歌一把推开塞维冬后心有余悸地大口大口喘气。

        差点死掉的憋闷让鸢歌狠狠地扇了塞维冬一巴掌：“我相信你一定会接住坠落的我，我相信你怎样都会保护我，我根本没想到你会施加给我痛苦。”

        气极反笑的鸢歌脸上笑容艳丽，但她眼中带着盛怒的戾气：“塞维冬，你有本事就真的看着我死。”

        被当众扇脸的塞维冬没有反应，他只是眸色微敛地拉起鸢歌扇她的那只手，将镶嵌海洋之心的王戒重新戴了上去：“如果你刚才没有摘下海洋之心的话，就算离开我的领域也不会被海水溺毙。”

        “下次再敢摘，我就再废摘下戒指的手一次。”塞维冬指节微动，一道细小的水流缠上鸢歌右手腕，修复她断裂的腕骨。

        塞维冬的话好像在说都是她咎由自取，鸢歌心中一梗。妈的，好想飙脏话。

        越想越生气的鸢歌今儿非刀塞维冬一手不可，她冷下脸说：“塞维冬，捏碎腕骨，冷眼看着我窒息逼我服软，还说威胁的话，这就是你证明爱意的方式？这种强行驯化人的手段用在我身上，你怎么敢说爱我的呀？”

        “宠爱和惩戒并不冲突，而且是你先想离开我的。”塞维冬拉着鸢歌瞬息间回到了奥蒂兰特斯的王宫，他将鸢歌推到宝石堆砌的华美王座上，抵住挣扎的鸢歌。

        “鸢歌，你乖一点，别逼我把你锁在我的王座上。”塞维冬将鸢歌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只要你不想着离开，我就不会舍得伤你。我们三日之后就大婚，好吗？”

        『统，这海王思想很有问题，明明是他伤了我怎么还一副全是我的错的语气。』

        『所以他是病娇反派。』

        『他给我制造绝望恐惧，然后不断地告诉我遭遇这些都是因为我犯了错。就这种家暴加pua的渣男还想要老婆，做梦吧他。』

        “我说了，我不想做你的王后。”鸢歌直视着塞维冬偏执与温柔交织的眼睛，重复了高塔上那句无情的话。

        “溯月之塔的钟响了，我们的过去和未来不会说谎。”塞维冬不在意也不承认鸢歌的这句话，他伸手抚摸上鸢歌白皙纤长的颈脖，像是这样就能将他的雀鸟完全握在手中。

        “鸢歌，腕骨碎裂和溺亡的窒息感很痛苦对不对，记住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然后刻骨铭心地爱我好吗？”塞维冬说。

        目光相对，鸢歌不为所动。

        塞维冬变出一把尖锐的精巧匕首放在鸢歌左手中，他握住她的左手捅向了自己的心脏。小小的匕首突破了强大的海族之王坚不可摧的身体防御，鲜血从塞维冬的胸口疯狂涌出来，甚至流到鸢歌手上。

        看到鸢歌明显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到了，塞维冬安抚而卑微地说：“鸢歌，现在我和你一样疼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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