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轻薄与撩拔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我没有。”听到这话的伊撒面色苍白，他慌张地去看坐在不远处的黎昭的神色。
银白色长发宛若神明爱子的国师安静地坐在一旁，他摇晃着杯中的清酒，似有所感地抬头，正对好上伊撒的目光。
黎昭温柔地笑了笑，像是在安抚。
“你刚刚说可以答应我一件事。”鸢歌目光在黎昭和伊撒之间流转，她清澈的眼中毫无醉意，“我帮你复国，你别去杀他。”
伊撒像是震惊眼前娇弱美丽的少女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没有接话。
鸢歌盯着伊撒的蓝色的眼睛，语气认真地说：“相信我，西蒙特王国被摧毁的一砖一瓦都将被重筑。”
半晌后，伊撒平息下心绪，眼中有竭力掩藏的暗色：“可他杀了我的家人。”
“你根本杀不了他，我只是不想你谋反平白搭上性命。”鸢歌轻叹着晃了晃手中空荡的酒杯。
“他知道我不是蒂娜公主，是他主动把这身份扣在我身上的，他远比你我想象的都更加可怕。”鸢歌接着说。
伊撒看着鸢歌，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伪。想到黎烬说他演技差的那句话，他沉默了许久后，像认清现实一样难过地勾了勾唇角。
“我可以保你妹妹无恙，等西蒙特复国之后她依旧是那个尊贵美丽的蒂娜公主。”鸢歌看伊撒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赶紧安抚。
她凑近将空掉的药剂瓶塞回给伊撒，最后劝了一句：“你自己决择，就看你觉得活着的亲人重要还是死去的幽魂重要了。”
“我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又如何证明你说的这些都能做到。”伊撒深吸了一口气问。
“我叫鸢歌，帮你是因为……我想拯救世界啊。”鸢歌突然张扬且中二的来了这么一句，她脸上扬着蛊惑人心的绝美笑容，顿了顿说，“以姐的魅力，拿下黎烬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
鸢歌看到伊撒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僵硬，眼神似乎想示意她不要说话。鸢歌瞬间敛了神色，她突然觉得侧后方凉嗖嗖的。
鸢歌将酒杯拿在桌子上，她尽可能保持冷静地转过身，然后就撞进了黎烬的怀里。
黎烬危险地笑着，他伸手穿过鸢歌柔软的发丝抚上她脆弱的后颈，意味不明地问：“拿下我……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
鸢歌全身僵硬不敢动弹：『夭寿了！！统哥！黎烬什么时候过来的，之前那些话他也听见了吗？！』
『刚过来，应该只听到了这一句。』系统说。
“陛下……？”鸢歌装作喝醉了的模样，她姿态缠绵地抱住黎烬的腰，像撒娇的小猫一样。
鸢歌泛着红晕的脸上神色迷离，她痴痴地看着黎烬像是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然后将头埋在黎烬怀里，声音低软地说：“……陛下是我的。”
黎烬神色阴戾地将鸢歌单手圈在怀里，他拿起鸢歌放下的那只空酒杯，审视的目光落在伊撒身上。
下一刻，黎烬将酒杯摔在伊撒的脚下，碎片四溅甚至划破了伊撒的裤角。
那只酒杯，同时沾过伊撒和她的唇。
想起这点的鸢歌像受惊的小兽一样在黎烬怀中发颤：『要死了！撒娇都不顶用，统哥，黎烬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看你撩美人撩得挺开心。』系统平静地说，『刚刚黎烬一直在和阿德诺交谈，我也没想到他会注意到你这边。』
巨大的声响让喧闹的宴厅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离近些的侍女们惊慌地跪了一地。
黎烬冰冷的目光扫过安然坐在一旁的黎昭：“管好你的人。”
黎昭姿态从容地放下酒杯，他不轻不重地说：“伊撒，给陛下道歉。”
伊撒眉头一皱，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他身子不受控地跪了下来，地上尖锐的酒杯碎片扎进了他的双腿，伊撒姿态卑微地说：“陛下恕罪。”
跪地的金发美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到了这个暴君，他水蓝色如同宝石的眼睛里压抑着委屈和屈辱，那种破碎感看着就让人想更强烈地欺负。
鸢歌侧过头看向这幅模样的伊撒，眼睛亮了一瞬：『嘶溜～伊撒美人真好看啊！』
『你收敛一点吧，你怕是忘了当初塞维冬为什么不许你见其他人。』
『我一女孩子又做不了什么坏事，我馋点美色怎么了。』鸢歌意识到伊撒的状态不对，像是被迫一样，『统哥，那种灵魂烙印……』
『如果你非觉得自己见过，那可能是上辈子吧，或者那些混乱的梦里。』系统随口说。
『我不是问那个，灵魂烙印能控制伊撒，那他现在还有独立的人格吗？还是说他刚才做的事情都是黎昭的授意？』
『伊撒有独立的自我意识，但有没有黎昭的授意我不知道。』
黎烬抬手捂住了鸢歌那双一直盯着伊撒看的眼睛，他看都没看地上的伊撒，面无表情地将鸢歌拉到宴厅中央的舞池。
对上黎烬深沉的眼神，鸢歌一时间不知道还要不要装醉，她笑着说：“陛下，要跳一支舞吗？”
“我的小公主，你为什么敢邀请别的男人跳舞？”黎烬一只手搂着鸢歌纤细的腰肢，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摆出舞步。
鸢歌果断装傻，她乖巧地搭上黎烬的肩膀，随着音乐的旋律和黎烬的牵引跳动。华美的长裙转起优雅的圈圈，碎钻在金灿的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
舞池中其他共舞的贵族都停了下来，他们将舞池让了出来，璀璨的灯光只射映下两人的影子，两道交映的影子像一对相爱了很久的恋人般优雅浪漫。
但黎烬贴在鸢歌耳边说的话却一点都不浪漫：“鸢歌宝贝下次再敢盯着别人看，我就将你这双眼睛剜掉收藏起来，知道了吗？”
鸢歌像是被突然的威胁吓到，脚下绊了一下，她在摔倒前勾住了黎烬的脖子，身体前倾的黎烬亲上了鸢歌的唇。
鸢歌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松开黎烬站起身，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
“我的天呐，她刚刚是亲了陛下又把陛下推开了吗？”
“这是陛下第一次亲近女子吧，他以前从来不近女色的。”
“不是，她怎么敢推开陛下的。”
舞池边缘围观的那些王爵贵族毫不遮掩的低语声传到了鸢歌耳中，鸢歌一时有些无措。
『哎，不是，怎么搞的好像我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一样。』
许是先前那杯酒真带了些后劲儿，鸢歌脸上挂着艷丽的笑容，她讨好地上前抱住黎烬，说出的话却大胆妄为：“对不起啊陛下，把你轻薄了，要不你轻薄回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黎烬要将鸢歌拖出去砍了时，黎烬却笑了起来：“没关系，给你轻薄。”
黎烬似乎很愉悦，那笑容没有揉杂任何阴戾危险的情绪，让人族君王那张俊美的脸温柔生动了起来。
『救命，黎烬长得太犯规了吧，他不凶的时候简直是梦中情人，我快爱上他了。』
『你当初见到塞维冬也是这么说的，最后该抛弃不还是一样抛弃。』
鸢歌被这样好看的笑容恍了眼，她感觉黎烬此刻整个人都在发光，像是昏了头般开口：“陛下，剜眼睛太疼了，用你的美色溺死我吧，我保证以后只看你一个人。”
『……』系统叹气，『你今晚是真的敢作。』
“今天的事回去再罚你。”黎烬揉了揉鸢歌的头，然后对宴厅的人说，“我先带未来皇后回宫，诸位玩得尽兴。”
黎烬居然在所有人面前说鸢歌是他的准皇后，一瞬间所有王爵贵族看向鸢歌的眼神都变了，帝国的皇后怎么能是被俘来本该做奴隶的敌国公主。
但黎烬没管那些暗中浮动的心思，他带着鸢歌走出了宴厅。
晚宴的笙歌还在继续，甚至因为黎烬的离开更加放肆了起来。离开前鸢歌回头向伊撒的方向看了一眼，伊撒和黎昭也正准备离宴。
黎烬察觉到鸢歌的小动作，他挡住鸢歌的视线将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掰了回来：“是我的美色还不够吸引小公主吗？不是说只看我一个人吗？”
“不不不，陛下的美貌像淬了毒的丘比特之箭，狠狠地射中了我的心脏。”这种裹蜜的情话鸢歌张口就来，“我已经被你勾人而危险的美色捕获了。”
黎烬看着鸢歌亮晶晶的眼睛问：“丘比特之箭是什么？”
“是爱神之箭。”忘记有代沟的鸢歌解释道，“总之就是我喜欢陛下的意思。”
黎烬轻笑着，他将鸢歌带到一片精心移栽的鸢尾花海前。明亮的月光倾落在蓝紫色的鸢尾花上，像罩了一只薄纱，迷离而梦幻。花海间有荧虫飞动，像发光的小精灵一样。
“哇哦。”鸢歌惊喜地扑到花海里，她回过头看向黎烬，“这里居然会有鸢尾花？”
少女眼中亮起的眸光令星河失色，她笑了起来，让人与这朦胧的月光同醉。鸢歌此刻像是花间生长的妖魅，却比这月色与花色更美。
黎烬像是被她的笑意感染了，他走到花海中从背后抱住鸢歌，温柔地说：“喜欢吗？为你准备的。”
“喜欢！”鸢歌从来没有在这个大陆见过鸢尾花，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这么开心。
黎烬低下头在鸢歌的耳边轻声说：“不是说勾勾手指头就能拿下我……那鸢歌现在，要试着勾引我吗？”
鸢歌愣了愣，她转过身仰头看着黎烬，那双淡紫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不是一直在勾引陛下吗？”
鸢歌伸出食指抵在了黎烬的嘴唇上，然后一路下滑到黎烬诱人的喉结处，她凑过去用牙尖轻轻咬住，像锁住猎物咽喉的猫。
鸢歌在他脖颈着急促地呼出灼热的鼻息，她声音勾人地说：“陛下，你是我口下的猎物了，说你是我的，我就饶你一命。”
黎烬在那像是舔舐又像是幼齿啃咬的撩拔下欢愉地发出极轻的一声痛哼，他甘愿臣服在鸢歌毫无威慑的胁迫下，丢盔弃甲。
“我是你的。”黎烬声音沙哑地说。
收到满意答案的鸢歌好心地放过了黎烬，她抬头对上黎烬蓝色的眼睛，露出一个干坏事后得逞的笑容。
鸢歌随手攀折下一朵鸢尾花，她转过身肆意地仰在黎烬怀里，抬头看着高悬夜空的月亮和繁星。
黎烬搂着鸢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珍重地如同在对待他最心爱的宝藏。
受着黎烬爱抚的鸢歌感觉黎烬似乎没有暴君的架子了，今晚不正常的像是不止她一个。
四下安静得只有轻柔的风声，这种环境很容易让人静心。鸢歌心思突然有些沉重，脱离了方才那种亢奋状态的她发现自己猜不透黎烬的情绪。
黎烬看穿了伊撒的演技，却还是肆意地玩弄她和伊撒两人。他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甚至暧昧不清。但那数值为“0”的好感度不会作假，黎烬并不喜欢她。
『宿主，你在宴厅亲到黎烬时，他的好感度从0直接跳到100了。』
『！？』鸢歌满脑袋问号地将目光落到那100点的好感度上。
想到什么的她突然看向那张和塞维冬有两分相似的脸，仿佛全身血液都要凝滞了一样。
“陛下，你知道……塞维冬吗？”鸢歌强压下心中的惊疑，她脸上挂着好看蛊人的笑容，像是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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