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舍
千代的脸上混杂着泪水、汗水，还有耳朵上的伤口流淌出来的血水，白皙的脸庞灰红斑驳。
妓夫太郎凝望着千代的脸，长着薄茧的指腹感受着少女掌心的纹路，一寸一寸，细细密密地铺陈在手心的软肉上。少女柔软的食指正勾着他凸起的指节，像毒蛇缠住猎物一样死死不肯松开。
他试着抽出一寸，潮热的手指立刻像藤蔓一样绞缠上来。
千代微蹙了眉，看着面前的男人双唇翕张，却吐不出半个字，只会一个劲儿地把抖得跟筛子一样的手指往外抽时，不禁又加重了握住的力道。
一见面就脱我衣服的劲儿呢？怎么现在就要狼狈逃走了？送死还这么着急？
却在下一秒，浑身都失了重。
只见妓夫太郎突然将被握住手指的那只手臂向后一缩，千代便猝不及防地向前一个趔趄，直接摔进了妓夫太郎的怀中。
细瘦却有力的手臂揽在千代的腰后，尖削的下颌抵在千代隆起的鼻骨上，紧接着，千代便感受到，妓夫太郎在自己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地轻轻一啄。
她仰起头，看着浅啄后的男人低下头，幽深的目光扫过自己的下颌、唇角、鼻子、眼眉，像是以后再也看不着了似的，恨不得要一次性把自己看穿看透。
“我们之前的交易，不做数了。”妓夫太郎声音颤抖着说道，“你很喜欢梅吧，我把自由的她交给你，就用你的这个来换……算是我强买强卖。”
紧接着，千代便看到妓夫太郎闭上眼，俯下身，凑了过来。
来不及闭上眼睛的千代，看到妓夫太郎根根分明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射出的浓密的阴影，脸上的黑斑似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索求而微微发着烫。妓夫太郎干瘪的薄唇轻轻地碾着千代娇嫩的唇珠，细滑的舌试探般地一次次掠过少女紧闭的唇缝。
感觉有电流，从脊背一路向上爬进大脑，所过之处带起一片酥酥麻麻的快感，千代在失神了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妓夫太郎在做什么。
下意识抓住妓夫太郎的肩膀，千代的指甲几乎根根陷进妓夫太郎的肉里，却见这家伙像是不知道痛似的，仍吻得如醉如痴。
唉，千代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着挺可怜的，要不就满足他一次吧。
带着几分默许，几分鼓励，千代轻轻打开了紧扣的牙关。
苍白的脸上，低垂的睫毛微颤了两下，千代看着那双紧闭的眸子突然撬开了一道小缝，睫毛颤抖地忽闪着，动容的眸色从那道小缝中泄了出来。
随后，双眸再次紧闭，箍在千代腰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身体失去重量，大脑停止思考，只有两颗赤/裸的心脏，在愉悦的浪潮中，随浪翻涌。
……
“千代，你这样不行，会窒息的，快呼吸啊！”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唉？什么声音？明明没有人说话，千代却听得真真切切。
“我是老爸啊，千代！”
啊啊啊啊啊啊老爸！怎么是你啊！你不是死了吗？
“因为你快要被憋死了啊，我现在是在你的潜意识里对你说话！女婿是鬼，他自己憋不死，又没有经验，这样亲是不行的，你得呼吸啊！不然你的走马灯都要出来了！”
哇哇哇哇哇哇哇，被老爸什么的看到接吻好羞耻啊！但是要怎么呼吸啊，他力气太大了，我推不动他啊！
“你不是学过呼吸法吗？除了打架，呼吸法也是一种日常可以增强体魄的呼吸法啊，试试看！”
好的好的！雪之呼吸！雪之呼吸！雪之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千代的下半张脸都失去了知觉，一直覆着的唇才慢慢离开，口腔里终于涌进了新鲜的空气。
触感已经消失了，可发钝的大脑里，还在噼里啪啦地爆着火花。
“啊——啊——”千代贪婪地呼吸着，一低头，这才注意到，地板上居然结出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怎么突然变天了？”千代摸着脑袋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雪……之……呼……吸……吗……”一旁，被捆住手脚，穿着清凉的堕姬，一边发着抖，一边幽怨地答道。
“啊？”千代害羞地低下了头，“可是，结这么厚的霜，也太夸张了，这得多久……”
却见面前的妓夫太郎，突然朝自己伸出一只手来，用指腹轻轻捻去千代嘴边的水痕。
“对不起……”妓夫太郎有些羞涩和懊悔地低下头，指尖轻轻触碰着千代微肿的下唇，和刚刚因动作激烈而撕扯到伤口的耳朵，“我不会疗愈的血鬼术，弄伤你了。”
“没事的……而且，很舒服……”千代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什么？”妓夫太郎以为自己听错了。
“非要听人家再说一次吗？上弦之六也太坏了！”千代红着耳根，揽住妓夫太郎的脖颈，踮起脚尖。
“很舒服，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还要强买强卖吗？”
“这次是两厢情愿！”
雪之呼吸！雪之呼吸！雪之呼吸！
此时此刻，终于回到了无限城的无惨，透过妓夫太郎的眼睛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青筋暴起。
“以为脱离了我的控制，我就找不到你了吗！堕姬和妓夫太郎，都别想活着！”无惨握着拳头说道。
一旁被从休假中紧急叫回来的鸣女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抚弄着琵琶，内心的腹诽却从来没有停过。
“老板，您好像忘了，之前叛逃的珠世，您也说要抓到她之后把她碎尸万段来着，结果人家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您也没找到她。”
“啊，老板应该没空读我的心吧，求求了求求了，不要看我在想什么！”
无惨的确没有功夫搭理鸣女，此刻他正通过妓夫太郎的视觉共享，一错不错地看着那个女人——笼岛千代。
“妓夫太郎，我是说，如果我有个筹码，想用来和无惨谈判的话，有没有可能保住你和梅的性命呢？”千代认真地问道。
两次激烈的动作之后，妓夫太郎的眼神有些涣散，他木然地转过头后，迟钝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怔怔望着千代。
“无惨他……曾经潜入过笼岛家，为了翻看我先祖留下的手札，那上面有他想要的，关于蓝色彼岸花的情报。后来，无惨发现那些情报没有什么用，在毁了笼岛家之后，就离开了。”
“其实……他看到的那本手札是不全的，有几页在我三岁时，被我撕着玩给撕下来扔掉了，因为这事儿，祖父还打了我一顿呢……”
“那两页上，就有关于蓝色彼岸花的内容，好巧不巧，我在撕前看了两眼，现在还记得，好像是关于，分布范围、花期什么的……”
“本来，他杀了我全家，关于蓝色彼岸花的消息，我就算死都不愿意告诉他，可是，如果现在能救你和梅的命的话……”
“我想试试可以吗，让我和无惨谈一次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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