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誓不两立
灰泽张了张口，却无言以答。按理，他是不能这样轻易的死，他还要保护陛下。
长秀折了一根树枝，随意一抛，那树枝刚刚好扎进灰泽面前的石板路上，结结实实。功力非凡。
随后，他便纵身一跳，消失在黑幕中。
灰泽收回视线，再怯怯地看向司露。人寻死很多时候都是一时冲动，冲动之后，便不再想死了，就会觉得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会豁然开朗，会更珍惜生命，甚至还会贪生。
现在的灰泽就再也不想死了，他还要保护司露母女，至死不渝。现在来看，司露确实不会原谅他，但是，这一切的根源，是司露的情感一时不能扭转，她刚知道实情，不能接受在情理之中。
他其实现在回头想想，他们在一处的那些夜晚，不能说，没有一丝感情吧，虽然她是将他当别人，但是，与她温存的毕竟是他，她不会毫无感觉吧！他的身体，他的体贴，她都该是熟悉的。
“娘娘，属下这条命……先与你记着，待属下完成使命，你随时可以取我的脑袋。”
听到他的承诺，司露缓缓的抬起眼帘，眸子里，是如寒潭一样的冰冷，一样的幽深。
这时候，她看着灰泽，想着方才见到的他的身体，突然觉得，这副脸和那样的身体才是相配，才是一体！她以前怎么那样傻！
望着他冷酷又深情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也是那样的熟悉，还有他的表情，虽然有些木，有些硬，可是，这也是她熟悉的表情，甚至在以前，也是让她感觉到喜爱和亲切的表情啊！
一切的一切，除了五官不同，全是她所熟悉的，这几年所在意的！
突然间，心里没有那么绝望了。
其实，老实讲，除却地位，其实灰泽还是很英俊的，只是暗卫的出身，让他有些木讷，可是眼睛很清亮，很有神。他只是，不如陛下清秀，精致，可是，却是很有男人味……
一个激灵，司露猛的回过神来。
她在想什么？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怎么会……
毕竟，那些个令她沉沦的夜晚，那个给她温暖，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是这个人……
不，不能这样想，他欺辱她！他一个低贱的奴才也敢毁她清白！她恨他！对！她爱的是陛下，不是这个男人！
猛的捂住脑门，司露无法挣脱开内心的纠结，挣扎着站起身，朝外奔去。
“娘娘……”灰泽迟疑了下，不敢去追的，可是想了想，怕她出事，还是悄悄的跟在了后面。
司露发了疯的由小路奔回了后宫，跑着跑着，突然，她一转头，目光无意扫到了未央宫的方向，那里，还灯光闪烁，好像十分喜庆？
顿时，内心有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
一定是她……
对！就是她！
她表面上，装好人，对她们母女百样好，原来是因为心里有鬼！她根本就是个妒妇！她怕陛下变心，便用这种手段伤害她！这个自私，虚伪，卑鄙无耻的贱人！
亏她那么傻，一直在帮她……
啊哈哈哈哈……
颤抖着握紧拳头，司露恶毒地瞪着未央宫，一转身，朝宫门走去。
齐双……真的是好狠的心，好歹毒的心肠！好下作的手段！她不仅害了她这个做姐姐的，还伤害她弟弟司寒！把小寒那个蠢货迷的晕头转向，不惜为她做任何事！
这是多么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要对他们姐弟这么残忍！
她要报仇！要报仇！
“娘娘，你干什么？”突然，有一人影拦在了她面前。
现在，已经很清楚的能看到是灰泽。这个人的气息，她已然那么熟悉。
“不关你事，让开！”司露一把推开他。
“娘娘！”灰泽见她怒气冲冲要进未央宫，怕她做傻事，只好拉住了她的手臂，“娘娘，不可！”
“你还敢拦我？”司露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任务劝阻，眼睛里露出绝狠和不顾一切。
“娘娘……这事是我与陛下商量，完全跟皇后娘娘无关，请你不要牵连他人。”灰泽紧张地解释。
但是司露却更加生怒，冷笑，“呵，你也配给她讲情？你们都要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娘娘，真与皇后娘娘无关……”
“如果不是她善妒！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司露气道，“一定是她不容我，陛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这些话，说起来算有道理，可是用在他们夫妻身上，灰泽深深知道是无理的。
“娘娘，你有所不知。”灰泽无奈汉气说，“属下目睹他们的一切，陛下对皇后的痴情，非你我能体会。”
“你不要再宣扬他们的感情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残忍吗？”司露失了控，完全不听他劝说，“你现在最好给我走开，不要逼我也杀你！”
然，灰泽却还是不肯让路，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忠于自己的职责的，“娘娘，我不会让你伤害皇后！”
“你……畜生！”
“娘娘，就算你冲进去，你以为你真的杀得了她吗？”灰泽凝眉，耐心劝说，“你也知道她身边有那个暗卫，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会让你伤害皇后？”
司露沉默了。
当年齐双曾经带了一人，以一抵万，力败尹氏，轰动朝野。
司露眯起来眼睛，脑海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发现。
当初她突然在府里养了个贴身侍卫，怎么那么像现在跟在她身边的宫女？
“娘娘，还是让属下护送你回宫吧。”灰泽耐心提议。
司露瞪向他，冷哼，“我跟那个女人，誓不两立，总有一天，我会找她报仇，我想杀她，随时都有机会。”
“娘娘……”灰泽一脸担心。
“你不要跟着！”司露说罢，冷漠的转身，大步朝自己的宫殿走去，腰杆挺的笔直。
她的背影，月色下带着倔强和坚定，也显得很凄清。
他静静的站着，望着她。他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柔弱的司露了。
当初种下的因，终究有天，会生出果。
可是这一切，是他和陛下的主意，不能牵连皇后啊……不行，要立即去告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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