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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誓言


很强劲的风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乱刮。

        下着瓢泼大雨,天黑的五指不清。

        丁楚石像在护着什么天价的宝贝似的,紧紧抱着林奕的墓碑,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的风雨。

        “不怕啊,不怕,小奕不怕——”他全身已经湿的透透的了,两只鞋里面都被雨水填成了水船一样,从头顶开始,全身往下淌水。

        “我在,我在呢,我在……”眼睛被水流冲的睁不开,酸涩的发疼,像他的心一样。

        喝了很多的酒,他也不确定自己这一刻还是不是清醒的。

        好想林奕,他只是太想林奕了……

        今天是林奕走后的第一个祭日,老天爷不能这样对林奕——林奕身体没有那么好,经不住这样的风雨。

        凌辰已过,膝盖跪在石灰的碑台上已经僵掉了,冷硬的没有了知觉——如果你现在让丁楚石换一个姿势,大概也很困难,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加之恶劣环境因素不断巩固摧残,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几乎已经石化了。

        全身冰凉,他觉得可能只有自己的心脏还剩一点温度,其次就是脑子,脑子深处像被什么东西点燃了,或炙烤着,让他开始有点发晕,脑门里嗡嗡的。

        但这不能影响他“必需护住”林奕的心,黑天,雨夜,和狂风,助长着他的信念。

        在身体本能有点“想睡”的状况下,他只能不停的跟林奕讲话,好让自己保持更多的精神和意识。

        说自己的想念,说自己现在每一天的生活是多么难挨,说自己家院子里的那颗枣树又成熟了,枣子很多,红成一串一串的,可是他一个都没有去摘,今年就是觉得它一点都不甜了,不想碰。

        他说,“今天我去了天城商业街,带着画板,画笔,和颜料,卖艺去了。”

        “一大早突然有的想法,”他傻笑了两下,脸颊过量冲刷的雨水就填满了他的唇齿,然后又随着开合的唇瓣被带出来,“可能今天天气不好,从早起就开始下雨,在天城商场的廊下待到快中午,才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头愈发昏沉的厉害,丁楚石把自己的侧脸靠在了碑头上,贴着它,感觉它是有温度的,比自己更有温度一些,淡淡的暖——像林奕的体温,在这一刻,让他觉得享受。

        “是个女客人,气质还挺好,”他有点囫囵的说着,“我画了好久,她坐在那,都没有催,一直面带微笑,性格很好的样子……”

        “可是啊,”一件事情说到高,潮的部分,他的表情和语气却配合不起来了,愈发消弭,“最后,我真的画完了,我竟然真的画完了一幅画,好神奇啊,原来它也没有那么难。”

        “画的很好哦,哪里都没有漏下,五官,头发,手脚,衣服,连她坐的小凳子我都画进去了,”耳朵里像是灌满了水,很难受,丁楚石往另一侧歪头,空一空,又转回来,“我很满意,有点兴奋,赶紧拿给那个女客人看。”

        “她看第一眼的时候也满脸兴奋,”丁楚石眼睛有点睁不开了,虚虚的,在努力支撑自己,“第二眼就腾的站了起来……”

        声音轻下去很多,“手指颤抖的指着我好半天,说你你你,你什么又说不出来。”

        “我说怎么了?我感觉画的还不错,你不喜欢吗?我就问她,”手有点脱力,从墓碑上滑下去,他又环抱上来,“她竟然突然大发雷霆,把那张画一下撕成了两半,摔在我脸上,气的全身发抖,在自己包里掏了几百块钱,又摔在了我脸上,扭头就走掉了……”

        “小奕,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奇怪?……”明明觉得自己全身已经凉透,又感觉自己的脸和耳朵都是发烫的,他双手又抱紧了点,“结果,下午的时候,我妈就给我打电话了,问我在抽什么疯,说那是她一老同学家的女儿,想来和我认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丁楚石有些苦笑,“我妈竟然给我安排相亲了……”

        事件到这似乎就讲完了,丁楚石放任自己沉默了一会儿,眯着一会儿眼睛,他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睡着,风声在耳边振的耳膜疼,雨水拍打在身上也从来没有客气,脑子迟钝着,但还在运转。

        一颗小石子被狂风刮在了他的脸上,“呼”的一阵劲风紧接着也来了,像是谁被惹怒了,在生气——丁楚石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这种突然的意识清醒,让他开始全身发麻,脑子里又涨又酸,整个人有种虚脱感,他想动一动,缓解一下双腿的麻刺感。

        然后非常吃力的动了一点,就全身都是那种强劲的刺痛感——麻的。

        不知为何,风雨霎时就小了一点,毫无征兆,他低头看到他带过来的那束花已经被这样恶劣的天气摧打的不成样子。

        这时候他对“送花”这种事还很懵懂,很雾水,表明自己的大致意愿后,就听了花店工作人员的建议——买了一束香水百合,白色的,很香,因为接待他的那女孩子又当他面往花束上喷了足量的香水。

        他不懂——就听人家的。

        天很黑,只有这一束白在视线里比较清晰,花瓣很多已经脱离了花枝,散碎在泥水里,脏的不成样子。

        就像喜欢的人生气了,你送一束花去哄他,他不想要,气冲冲直接把花摔地上的样子。

        就像眼前的这一束——花束散了,枝叶和花苞朵都残破不堪,不能再要了。

        丁楚石在这画面里,昏涨的脑子和乏力僵冷的身体,他木然的反应着什么。

        “小奕,你生气了吗?”

        “你是不是生气了?”丁楚石说,“因为我今天,在今天,去相亲了……”

        “是被安排的,提前真的不知情,但……”怎么说都觉得自己像在狡辩,“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你放心,”他想,他应该,说一些让林奕更心安的话,更真诚的,充满诚意的,表达一次自己,做一个像样的承诺。

        像一个幼稚的,会引来取笑的,青春期懵懂莽撞的大男孩一样,对着黑黑的天空,举起了并齐的三指。

        “我丁楚石,这一生,只爱林奕一人,”风在这一刻突然停住了一样,让他的誓言变的清晰,深刻,发丝上的水珠滑过唇瓣,他说,“至死,绝不染指第二人。”

        然后雨也停了,有点绵绵的。

        天色似乎都明了一点,不知时间现在是几时了,丁楚石看到林奕的碑柩变的雪白,灰色在这样的天色里似乎被拽离了,一点没剩——被太多的雨水冲刷过,上面现在一点污脏都没有,灿白的像最绵新的雪堆砌的。

        像眼前的这盆茉莉——像那一刻丁楚石眼里,林奕的碑柩颜色。

        再后面,他的视线里就全白了。

        因为他——不知是睡了,还是晕了。

        阳台。

        丁楚石看着脚下开的正好的这盆茉莉,他今天醒的很早,比以往更早一些——他梦见了林奕,梦见了自己在昏天黑地的夜晚,在狂风暴雨里,意识昏沉之间,信旦旦对林奕做出的誓言,再后面就真的是梦了——梦见林奕出现了,在自己身后,抱了自己。

        他想——林奕应该也想他了。

        天已经通亮,清晨的空气很新鲜。

        很适合晨跑,跑很久——去见想见的人,然后,总能缓解一星半点的思念。

        路上特意绕了一点点远。

        在显城唯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花店买了一束花——茉莉,员工还没上班,老板给包扎的非常漂亮,搭配了满天星和一些青蓿。

        显城很大,花店这种门店基本不会通明营业,但总有一些人会在特殊的时间,有一些特别或即兴的需要,大概这个花店的老板自己有经历些什么吧,总之就是提供了这种营业需要,生意倒是非常好。

        家里新买的那盆,一他自己不会包扎,二还要……毕竟昨天才和他的小徒弟一起买回来的,孟亦烊……

        他不得不承认,孟亦烊很特别,在这个世界上,林奕不在了,大概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比孟亦烊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因为孟亦烊身上,有太符合林奕的东西,让人真假难辨,难以拒绝。

        没有想要,也不属于自己。

        但不自觉的,会愿意靠近一点点。

        像某种隐晦的背叛,让丁楚石心里很是难安——尽管,他从未对孟亦烊有过,哪怕一丝,超出“正常普通关系”之外的想法。

        他只是,太需要“林奕”了。

        能够看得出来,孟亦烊很开朗,很善良,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没有早恋……

        其实也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感觉自己昨天有些失言——又问少年有没有喜欢的人。

        后面这五天,孟亦烊要上学,可能医科大学的科目他确实有些吃力,并没有太多的来丁楚石眼前晃悠。

        只是有时给他送个早饭,有时送个夜宵,倒是显得丁楚石有些不做人,天天收取“贿|赂”,却不授以“功业”,还未教予少年一笔一划。

        周六这天上午,丁楚石决定做一下“人”,指点少年一二。

        小安也在,就这么一周的功夫,也没见过几次面,孟亦烊已经和小安混的比跟自己还熟,亲姐弟似的,好不亲近。

        呵。

        这孩子真是跟谁都能有亲近感。

        说起来小安也比孟亦烊大十来岁呢,两人交流起来,看着竟毫无违和感,一点代沟没有——有说有笑,好不融洽。

        有一位老总家的女儿想约丁楚石给画一幅私房画像,裱起来挂自己房间,愿意直接出十倍的价格,但要求丁楚石去其家里画作。

        丁老师从不外出作画。

        特别是工作业务上,但公司挺看好这单,毕竟价格诱人,这个老总是真的有钱,且不好得罪,命小安来做说客。

        “私房画像?”

        “就是,她可能,想穿少一点衣服,或者不穿……”小安呼出一口气。

        “不接裸,体绘画业务,让她找别人吧!”丁楚石一口回绝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取向”的影响,就这样听一下,他已经觉得污眼睛和耳朵。

        现在的女孩子都是些什么癖好。

        “但是,公司……吴总他……希望您,能,多多考虑……”小安感觉自己真的很不擅长当说客,特别是面对“丁大师”这种心中非黑即白,乾坤不移,说一不二的。

        (吴总就是丁楚石签约公司的老总。)

        “不接!”丁楚石表情有点严肃。

        “哦,好。”小安立马怂了。

        孟亦烊在自己的画架前一言不发,只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听他的师傅和小安姐姐交流工作问题,女孩子不穿衣服的画面让他心中一惊——原来丁楚石还接这种业务啊!

        一口回绝的丁楚石又让他思绪安生了下来,他上下打量着丁楚石。

        打量一圈,又打量一圈。

        终于在画板上落下了第一笔。

        一笔大单子黄了。

        黄了就黄了,“丁大师”推掉的单子数都数不清,再加一个也不算什么,最多回去被吴总唠叨着训一顿,小安都习惯了,耐受力已非常高,一边听一边忘——反正吴总自己也知道,没人能劝得动丁楚石。

        人“丁大师”愿意在你公司挂名,你就烧高香吧,不要去奢望别的。

        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小安自己拿了个方凳去坐在了孟亦烊旁边。

        “小安姐姐。”孟亦烊很轻的喊了声。

        小安没有应,看着孟亦烊起笔的一点轮廓,目光非常“看好戏”的冲着孟亦烊,并拿出一根手指,指指孟亦烊,又指指少年起笔的画,笑的非常有意味,孟亦烊“嘘”了下,然后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禁了声。

        师傅说,让他今天上午尝试画一幅人像素描,可以是父母家人,同学朋友,都可以,画完后拿给师傅看。

        丁楚石跟小安交流完也忙自己的了——给这周唯一的单子,初稿做细节处理。

        叽叽喳喳的听着孟亦烊和小安小声的说着一点闲话,孟亦烊说了点自己学校的事,小安讲了点自己公司的事,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丁楚石刚好收稿完成。

        孟亦烊一上午只顾着和“小安姐姐”说话,除了时不时偷偷往他这看一眼,一句“师傅”也没喊过,丁楚石决定去看看少年这样“分心”,一上午画成了什么样。

        ……

        竟敢……真是……

        丁楚石冷不丁站在身后,孟亦烊和小安都吓一跳——好像还从没和“丁大师”挨这么近过,小安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躲开了一些。

        然后丁楚石没看小安,直接坐凳子上了,继续拧眉盯着孟亦烊这一上午的作品。

        孟亦烊:……

        “师师傅……”一点紧张提了起来。

        一个满脸严肃的男人——还是全身照,眉眼神色都很锋利,像是下一秒就会大发雷霆,唇角,眼尾,眉尾都处理的有些生硬,于是显得整个人愈发性格暴躁——恶人坯子一样。

        少年竟敢,画的是——自己。

        丁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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