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取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人是人才吧！]
[我草，神人！]
[这美女也是厉害，还有钱给！]
[谁要说这画像比恐龙好看，恐龙估计能给气活了。。。]
在网络一角，正活跃着这样一段小视频，天很阴沉，雨窸窸窣窣的下着，一商场偏侧的门廊一安处有一个年轻人，在远处一打眼，挺帅的一帅哥，离近了能看出来形象略欠收拾，轻微的胡茬让下巴和唇周有点黑乎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着欠缺一点精神气。
但整体气质在人群中还是很突出的。
他坐在一个矮板凳上，面前支着一个简易画板架，对面稍微高一点，相对更舒服一点的方凳上坐着一位美女，美女是真的漂亮，长发垂腰，气质恬静中带着一点不落俗的凌气。
安生生的坐在那，看样子已经坐了许久，时不时的用一只手去捏一捏自己的小腿——趁对面的帅哥画者不注意的时候，脸上总是带一点温婉的笑意，面向着给自己绘画的人。
然而你很难相信，这位帅哥画者的作品……真的在画一个人吗？
你看他的表情和动作就知道，他此刻正投入极了，像是正在完成什么大作一样，整个人透出一种激动？亢奋？这样的词似乎都不合适，因为他身上散出来更多的，还是一种颓败感——那是一种悲伤，但此刻没人注意这个。
直到他下笔如飞般落下最后几笔，抬头对美女挤出一点自信的笑意，美女的笑容就成了花——把自己的成品拿给美女看，屏幕前的每个人都已经笑的七仰八翻，捶胸倒地。
看到美女“腾”的站起来，手里捏着那张画纸，整个人都在哆嗦——气的，大概。
发这段小视频的博主有点小红，小有一批自己的忠实粉丝，喜欢在各种街头偷拍一些奇葩小事件——博网友眼球，算一个搞笑博主。
丁楚石很“幸运”，撞在了这位博主的眼下，就这样在网络上成功“出道”了，这就是丁楚石第一次以一个绘画者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至少也给大家带来了“开心”。
这种“开心”不断在发扬光大，甚至可以说延续到了现在——丁楚石身上总是有“乐子”可看的。
画室里没有多余的支架画板，这些年有替换下来的，嫌放着碍事又占地方，都被丁楚石指使助理拿去丢掉了，只有孟亦烊现在用的这个，经过了十几年的光阴，也算是有点“古董”级别了。
很陈旧了，但保存的还是很好，保存一些旧物，丁楚石看上去似乎非常的擅长。
留下它的原因，是因为也算有一定的意义，是自己第一次想要尝试以后就做一个绘画者时，购买的。
这么些年，也搬过几次家，每次把它收拾出来，又压放在某个角落，也会想起自己当初——是多么的笨拙可笑，在很初时的作品。
就像现在，看着孟亦烊用着这个“经年”的旧画架，让他又想起，自己第一次用它的时候——那是在一个雨天，那一整天，他都狼狈极了，醒来已是第二天，在医院里了。
深秋了已经。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投射在人的身上，在人的身体上，显出一种穿透感，余温像是能绵延很久——温柔起来像爱人的怀抱一样。
孟亦烊看着挺单薄的，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清瘦感，充满生机与讨好，让人顺眼。
今天似乎比平常更顺眼了一点。
就是说话……
“在说什么胡话？没见过，你现在能在我这吗？”丁楚石有点不懂自己，他明明从没想过太多的去关注孟亦烊，没有把人推离自己很远，目的也很直接。
就像现在这一刻，他有点事要做，不太想搭理孟亦烊，说话很搪塞，语气也不是很有耐心，但他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眼前的这张脸——从它走向自己开始。
说不上来，他觉得某一个地方，非常的……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像很旧的思念，在勾着他，勾着他的眼睛。
移不开，又找不到。
还是“声音”在作怪吧，丁楚石想。
“哦！”孟亦烊有点垂下了头，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耳侧上方的发，一点窘态显露出来，也感觉自己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
几缕梦境还当真，瞎联想人。
“哐”的一声。
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门外。
还有女人的一声“啊”，传过来声音不是很大，带一点“惊”声，紧接着就是那种很顿的粗跟鞋快步下楼的声音。
两人之间安静无厘头的气氛瞬间被打断，孟亦烊先反应过来，跑去门口开了门，丁楚石也跟在了后面。
然后就看到——师傅门口，满地的女人衣服，日用品，以及各种的……食物，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正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女人。
女人抬起头，笑容很是拘谨和尴尬，长发一根缎绳挽在颈后，面容有种温顺感，像那种很会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年纪看着三十岁出头，普通话不是特别标准，说，“不好意思啊，箱子没提住，摔下来了，吵到你们了，我马上收拾好。”
孟亦烊天性热情，蹲下来就开始帮忙捡，“没事没事，我帮你吧！”
丁楚石：“……”
丁楚石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冷血的人，如果有，那也只是在冷自己。
被孟亦烊的热情逼着一般，他也蹲下来帮忙了，然而根本不知道在哪下手——女人的衣服直接下手帮人家捡总觉得欠缺一点礼貌，主要那些衣服也没有另做包装，连内衣裤都直接摊在了地上，剩下的基本都是吃食，不是超市里买的那种零食主食坚果之类的，是自制的一些菜食，种类看着还不少。
能放很久的那种菜干，腌制品，以及肉类，基本都是攒下的食品袋打一个结，还好没有罐装的，不然这一摔，一定就碎了。
女人自己手挺快的，囫囵的一顿往行李箱里塞，丁楚石和孟亦烊略帮了些忙，行李箱是一个大号的，满满当当，最后拉拉链的时候，女人单腿跪在行李箱上用力，孟亦烊在边上也帮忙压了一下箱子，丁楚石站一边看着。
吃的和衣服就这样混一起……
然后现在满楼道的腌菜味。
过程中女人一直在说谢谢，很诚恳的那种，箱子拉好立起来，除了一个边角摔裂了一点，到没别的了，将就能用，双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向丁楚石伸出了一只手，“你好，我叫黄艳，租了上面三楼的房子，今天刚搬过来，真是谢谢你们了。”
“丁楚石。客气了。”丁楚石很轻的搭了一下手。
“谢谢你！”她又和孟亦烊握了下手，转头又跟丁楚石说话，“是您的儿子吗？长的真好，和您很像呢！”
丁楚石：“……”
孟亦烊：“……”
“不不不是，您误会了，这是，是我师傅……”孟亦烊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算年纪匹配这种关系，也不能乱猜测啊，上次叶小晴也是。
像？哪里？
丁楚石和孟亦烊同样有这种疑问，有的人真的什么都敢乱夸。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啊，因为一看就像很亲的一家人，所以……”黄艳话语打了一点结，“那，那你们先忙，我先上去了，收拾一下去。”
“没关系，好的。”孟亦烊应声总是更积极。
箱子真挺大的，装了好多东西，看着好重，女人提着挺吃力的，可能刚才摔箱子的时候扭到了一点脚，看着脚步抬着也费劲。
孟亦烊有点看不过，就上前两步把行李箱接了过来，“你这箱子也太大了，又装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拎上去吧！”
“哎呦，真是太谢谢你了！”黄艳很顺从的松了手，“确实有点重。”
孟亦烊一接手，哪里是有点重，是非常重好吗！那些腌食看着都有点水分——竟然带这么多，是想吃几年吗？
孟亦烊在内心发出疑问，想把整个箱子提起来往楼上走，第一次竟然有点没提动。
……
丁楚石眉头拧了一点，显出一点烦躁，走过去拉了一下孟亦烊的胳膊，把人从第一个台阶上拉了下来，行李箱留在了那里。
丁楚石单手提着帮忙拎上了三楼。
下来之后一口大气都没喘。
“还不进去！”
“哦！好。”
丁楚石在后面关上了房门。
没有看到黄艳一直看着丁楚石下楼的背影，直到房门关上，她才回身把行李箱推进了自己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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