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大势所趋二
柳月白来到物扬阁中，并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等到最后一波客人走了，他仍然在流连着。
许阁主雇了两个打下手的书童，可许多事仍亲力亲为，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他耳朵更加灵敏。
许阁主和善的笑着：“客人，还想要看些什么？最近新进来了一批修行典籍，您要瞧瞧吗？”
柳月白右手紧抓着衣衫下摆，嗫嚅着嘴唇，最后轻轻喊了一声：“外公！”
许阁主手抖了一下，
气氛很是沉默，
一会儿的功夫，许阁主一声叹息：“墨水！赤阳！关了阁门，今日闭门谢客。”
两个书童答应着，收拾了门板，挂上了牌子。
许阁主示意柳月白跟着他，虽是盲人，却比正常人行走还要正常，仿佛这条路已经走了千百遍。
后堂充满了古朴陈旧的气息，支撑的梁柱上面满是裂缝，一间客厅，只有两把太师椅，一张桌子，上面扭扭曲曲的刻画着花鸟鱼虫，像极了母亲在他小时候教他的画儿。
“孩子，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许阁主手里抓着古朴的龙门杖，侧对着柳月白问道。
柳月白抚摸着桌子上的陈旧纹路，低语道：“小时候我娘亲带我来过，远远的看着过您，我就记住了。”
叹息一声：“你母亲还好吗？”
柳月白抬头看着老人：“她死了！”
老人的手猛然间抓紧，
“怎么死的？”
“跟我父亲一块在柳家被围杀了！”
“柳家？柳随风死了？”老人听到柳家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柳月白有些疑惑，这事情已经传了大半年了，也没多想。
“是的！”柳月白的语气很是平淡，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你母亲终究还是失败了！”老人声音有些沉痛，有些惋惜。
柳月白面露茫然之色，不知道外公在说什么，
“当年我就劝过她，走上这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
老人收拾了下情绪波动道：“你既然来了这里，你爷爷柳随风定是把你家的霜叶风刀传承给你了？”
柳月白嗯了一声，
“半部超品，哼！好大的名头！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老人讥讽道。
老人似乎知道柳月白在想什么，
“这事得从很多年前说起，你爷爷想降低柳家的半部超品功法修炼难度，打起了老夫万化门的主意，我不允！”
老人手里龙门杖用力击打着地面，恨铁不成钢道“可你娘亲那个傻丫头，却被你爹拐跑了，放着好好的万化门主不当，做什么世家夫人！”
“从你一进门，一身的万化门功夫气息，我就怀疑了，恐怕你娘没少传出去我万化门的底儿吧！”
柳月白薄薄的嘴唇轻启：“没有，外公！万化门的功夫柳家只有我会。”
老人哼一声，终究还是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意难平！
“谁知道呢，你爷爷没有告诉你半部超品，练了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再也回不了头吗？”
柳月白摇摇头，“我没有退路了！”
老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可人都死了，这些年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疏忽了。
“唉！罢了！总归是上辈子欠你们柳家的债！”
柳月白抓住下摆的手捏的发白，眼眸颤抖。
老人感受到了他的紧张，
“不用再怕了，我许淙虽然老了，可骨头还是硬的！”
“跟着我走！”
柳月白抬头看着：“去哪外公。”
许淙左手抽出龙门杖，右手轻抚，杀气腾腾地说道：“杀人！平胸中郁气！”
一手拉着柳月白，脚下地面泛着神奇般的涟漪，一脚迈出后。
恍惚间，来到了镇西城司衙门口，柳月白有些骇然，刹那间数十里，这瞬间转换天地的手段，他听都没听过。
老人解释道“不用惊慌，这是文武之道双修，万化门的手段，你早晚也要领悟到这一层秘技咫尺天涯！你先站远些，你们柳家的事儿跟镇西城司脱不了干系，外公先替你娘收回点利息！”
老人一步步走向镇西城司衙门口，气势越发高涨。
门口两名衙门守卫拔刀向前，大喝一声：“来人止步！”
老人恍若未闻，理也不理门口守卫，灵觉死死地锁定着镇西城司核心院落，那道如渊似海的气息。
“王寿道！你给我滚出来！”一声大喝，声浪如潮。
两名守卫持刀劈向前，：“直呼镇守其名，大胆！”
老人一皱眉：“刮躁！”
灵觉如有神助的扫视了一眼，一拂衣袖，浩然磅礴的蕴藏气激荡，两名守卫吐血向后倒飞。
“何人如此猖狂，在镇司逞凶！”
一道中年人身影落在守卫身后，伸手托住两名守卫。
老人扭头看向穿着文人白衫的中年人，
“是你！”中年人脸色凝重，
对面须发皆白的老人紧闭着双目，可灵觉仿佛实质一般在自己身上打量，
中年人显然认出了对面那位老大人，嘴里发苦，不是说这位已经退出供奉阁了吗？
“哦！原来是陈玄你小子，怎么？卖友求荣后高升供奉堂了？”
那中年人陈玄不接茬。
说话的功夫，不断有人从衙门中冲出来，围成半圆攻向老人。
那陈玄心有顾忌，还没来得及稳住局势，就有性急的准备动手。
衙门口闹事儿！这不是来送功劳的吗？平日哪有这等机会！
一使玄铁刀的昂藏大汉仗着化生境两重的修为，一刀断水流就压了上去。
老人手中龙门杖发出一声嗡鸣，
“看仔细了！这是万化第一式！”
昂藏大汉一手刀功精湛，挽了几个刀花儿横劈向前。
老人手中的龙门杖却后发先至！
穿过刀光，一杖洞穿昂藏大汉的胸膛，龙门杖旋转震挑，地上只留下一具温热的尸体。
“这招叫万化无极！”
陈玄汗毛乍立，仿佛又回到供奉堂在这位手底下办差的日子。
可没想到，瞎了眼睛，退下来这么多年过去，这头老乌龟竟然修为又进了一步，那昂藏大汉也是衙门里数得上的好手，竟然一招就毙命当场！
“王寿道！你不出来！那我就杀进去！”
说罢，手里龙门杖一甩，幻化成风，老人周身蕴藏气仿佛有了生命一样，融入周遭杖影中，化成实质般。
数十道棍影成型后闪烁移动，瞬间横扫前方。
陈玄一惊，脚尖轻点地面退回衙门内。那些退得慢的瞬间人仰马翻，
陈玄掐决施术，一指红芒关闭半扇门。厚重的大铁门散发着朦朦的红芒挡住了棍影！
老人冷嘲：“就你会施术吗？”
“小子！看好了！这招叫万化法象！”
柳月白在路对面矮墙上蹲着，看着大发神威的外公，有些难以置信。
数十道棍影瞬间招回老人身旁，左手爆发出银白色的灵辉，分出几缕浅银色的光团，一指棍影，透明无色的棍影被侵染成了浅银环绕。
“起！”
数十道棍影规律的汇聚正体，膨胀了几倍的棍影环绕着银芒，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才是开胃菜！”
老人手一挥！巨大棍影如驱臂指的飞向大铁门。
被红芒裹住的厚重铁门瞬间被炸开！火光肆意飞舞！
术法被破，陈玄吐血急逃向衙门深处，老人手中不时挥动下龙门杖，或死或逃！一时间无人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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