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勇了吧
孟栖亭一出现，整座宫院中的寒暄往来之声悉数停了下来，似乎担心到这样的举动过于刻意，惹得孟栖亭不悦，又强行拉着旁边的人续上方才没说完的话，只是眼神时不时的偷偷瞄一下。
楚寻音再一次对孟栖亭的威名有了新的认识。
楚寻音跟着孟栖亭穿过众人，走到最前方的位置，她已经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殿下，奴、我就跟着您坐在这儿吗？”楚寻音想说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她感觉自己快被那些打量的目光戳成筛子了。
“老实坐着。”孟栖亭手上稍一用力，便带着楚寻音和自己一起坐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纷纷诧异，这个女子是从哪冒出来的？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和瑞王这般亲近，不论男女都没有。
楚寻音注意到有个人一直在用愤懑的目光瞪着孟栖亭。
楚寻音：好家伙，这世上还有如此不怕死的人。
楚寻音小声开口：“殿下，那个人是谁呀？”怎么看上去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孟栖亭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说：“禁卫军的叶延章，不用理会他。”显然此人在瑞王殿下的眼中毫无分量。
叶延章……楚寻音想起来了，这不是孟栖亭曾经在张府骂过的那个“狗东西”吗？
楚寻音才不会相信孟栖亭没发现这个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她想了想，反正自己现在既然都和孟栖亭“有一腿”了，那她多问几句应该不碍事儿。
楚寻音又问：“他是跟殿下有什么仇吗？”不然他怎么用一副好像被人抢了媳妇的样子看着你。
孟栖亭冷哼一声：“因为他脑子有病。”
楚寻音：很好，这个回答她竟无力反驳。
“不对呀，殿下。”楚寻音反应过来一件事：“您让我在信中写到的禁军统领，莫非……”
孟栖亭点点头，肯定了楚寻音的猜测：“就是他。”
楚寻音越来越弄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没等她细问，便听到尖锐阴弱的声音喊到：“陛下驾到——”
原来是明崇帝来了，众人起身行礼。
楚寻音发现，虽然只是半张脸，但仔细看，孟栖亭的长相与这位明崇帝确实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明崇帝的脸上颇有些老态，就像失了水分的树皮。
“平身。”明崇帝的声音听起来倒还中气十足。
“瑞王，你身边的这是……”明崇帝一眼就看到了孟栖亭今日居然身边带了个女人，莫不是自己的计策生效了？
孟栖亭轻笑一声，一把揽过楚寻音的腰，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楚寻音腰上一紧，整个人被冷冽的气息包裹。分明旁人看起来十分和谐的一幕，楚寻音本人却是叫苦不迭：这不解风情的狗男人想必从没有搂过女子的腰，干嘛这么用力，她的腰都快断了！
“这是本王今后的王妃。”孟栖亭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看起来不错。
孟栖亭紧揽着手下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软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动手捏了捏，怀里拥着另一个人，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感觉，孟栖亭从来没有体验过和人这般密不可分。
腰上的软肉突然被捏，楚寻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身形却分毫未动，孟栖亭的手臂像铁链一般紧紧地锁着她。
“王妃？”众人震惊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楚寻音的身上。
楚寻音低头看地：我说我不是自愿的你们信吗？
就连明崇帝也怀疑自己此番派去的人中当真有这么厉害的人，不仅能活着留在孟栖亭身边，居然还能让孟栖亭亲口说要她当王妃。
明崇帝完全没有认出来楚寻音其实并不是他送去的那一群人中的任何一个。
明崇帝笑着问道：“哦，你这看上的是哪家的贵女啊？”不管是哪一个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楚寻音觉得奇怪，明崇帝的态度和语气好的不太正常。
孟栖亭转头看了看楚寻音说：“本王记得你原来好像是王府的厨娘，没错吧？”
楚寻音僵硬的点了点头：你说是就是吧。
“什么？厨娘？”明崇帝的声音骤然拔高，连声音都在颤抖：“你，你简直胡闹！”
楚寻音：很好，这下正常了。
明崇帝指着孟栖亭怒道：“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居然和一个身份低贱的厨娘纠缠不清，你把我们皇家的脸面往哪放？”
明崇帝愤怒的表情不似作伪，就是不知道他当真是因为孟栖亭和一个厨娘纠缠不清而愤怒，还是因为孟栖亭选的不是自己送去的人而愤怒。
“嗤—”孟栖亭嗤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皇家还有脸面这种东西呢？”
座下一片哗然，楚寻音更是瞪大了双眼：这瑞王殿下也太勇了吧，这话也敢说？
“你！你这个逆子！”明崇帝抄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朝孟栖亭砸了过来，却又被他轻飘飘的挡了回去。
楚寻音的手就一直紧紧抓着孟栖亭的衣服。
“陛下息怒。”一位看起来颇有些年纪的大臣站了出来：“瑞王殿下年轻气盛，多年来又离宫在外，心性不稳也是情有可原，还请陛下别和他一般见识。”
“李太傅无需替这个逆子多言。”明崇帝虽然嘴上这么说，脸色却也缓了几分。
有想缓和气氛的就有想火上浇油的，方才被孟栖亭嫌弃过“脑子有问题”的叶延章一瘸一拐地跳了出来，大声喊到：“瑞王殿下他罔顾圣意，欺辱朝臣，求陛下为臣做主啊——”
楚寻音发誓，她真的看见明崇帝额边的青筋都跳了几下。
明崇帝一字一顿：“叶、爱、卿，这说的又是怎么回事？”
“陛下。”叶延章一脸委屈的模样与他五大三粗的身形凑在一起，给众人形成了强烈的冲击，楚寻音看见有好几个人都在努力憋笑。
楚寻音伸手戳了戳孟栖亭的手臂，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
孟栖亭又用手捏了捏楚寻音腰上的软肉，他的表情似乎在说：这叶延章这样的小角色还翻不出什么风浪。
见状，楚寻音也放下心来，反正天塌下来有孟栖亭顶着呢。
只见那叶延章一手扶着腰一手指向孟栖亭，话里尽是控诉：“昨日瑞王殿下带人闯入微臣住处，不分青红皂白将微臣痛打一顿，微臣的腰到现在都还直不起来呢。”
楚寻音抬头看向一脸淡然的孟栖亭，原来是他先把人揍了一顿，怪不得这叶延章会用那种眼神看他，这个人居然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说人家脑子有问题。
“不仅如此，瑞王殿下还污蔑微臣是杀害张庭张大人的凶手，陛下，您可一定要替微臣做主啊——”叶延章抬袖抹了抹眼角，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明崇帝瞪着孟栖亭怒极反笑：“好，好啊，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你今日不给朕说清楚，朕定饶不了你！”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明崇帝此时已是动了大怒。
孟栖亭嗤笑一声：“陛下既然不想宴会继续下去，我也没什么意见。”孟栖亭放开了楚寻音的腰，转而抓起她的手把玩起来，随口说道：“杀张庭的凶手就在这里。”
孟栖亭的话让众人震惊当场，有人甚至惊慌之中打翻了茶盏。
唯有楚寻音低着头暗自思索，孟栖亭这么说，难道真的是叶延章杀了张庭，她回想起孟栖亭让她给“老东家”的那一封回信，楚寻音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明崇帝难以置信地看向孟栖亭：“你说什么？”
孟栖亭捏着楚寻音的指尖，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眼神扫过席间众人，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重复了自己方才的话：“我说，杀害张庭的人就在你们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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