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古董
潘文正在自家别墅露台上弹钢琴，琴声随意飘洒到下面街道，引得路过的各种肤色的姑娘心中遐想：要是能嫁给这座别墅的主人就好了。
他的家是环境最优越的顶级海景别墅。四层别墅虽然整体规模不大，但由于建在整个麦岛最高的位置，从露台往下可以鸟瞰整个麦岛城。
作为世界数据银行麦岛分行行长，潘文拥有一般人难以想象的财力和影响力。若不是他这些年照顾几个兄弟，潘武，潘刚早就永远走出监禁所了。
突然女秘书神色慌张匆匆来到潘文面前，居然不顾打断他的雅兴，直接提高嗓门：“行长！总部的电话！”
原本流畅优雅的琴声瞬间停滞，潘文脸色骤变快速从女秘书手中接过解码仪。
解码仪是世界数据银行的黑科技之一，是总部对下级发号施令的专用工具。
潘文手持解码仪呆呆发愣，只要将这玩意戴在头上，身体结构经过改造的他将自动读取上司命令和身体进化提升指令，这是一个不被任何人监视，破译的独立系统。与其相比，何夕的蓝牙耳机只是过时可笑的玩具。
手持解码仪，潘文心情纠结复杂。这东西可以给自己带来强大远超常人的能力，却也会让自己成为傀儡，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执行总部灌输的命令。
最终他放下解码仪，捏了下耳垂上的特制耳机：“按老三说的做，然后给他解锁机械手臂权限。你没听错，出了事情，我来善后。总部派出的使者失败了，必须用更靠谱的方式解决问题。”
在潘文陷入纠结的同时，几十里外的麦岛旧住宅区的威廉老宅，何夕等人正在努力适应屋内那些半个世纪前的旧设备。
房间内有旧式桌椅，旧式衣橱，还有一些外型笨重，不知什么用途的老古董电器。
“这是什么？”何夕虽然家里不富裕，但面对竖立在房间角落的圆柱体不知所措，圆柱体上还有出风口和几个按钮，上面落满灰尘。
冯琳琳按下开关：“这是上世纪的产物，立式空调。因为当时的技术有限，所以需要这种体积庞大的电器来进行高功率制冷。”
这上个世纪的老古董运转起来吱吱怪叫，但还是倔强的散出一阵冷风。
这些东西明显比何夕的岁数还大得多，要知道早在几十年前，空调早就通过技术革新体积极度缩小，成为房屋基础配件的一部分。
不久何夕又对笨重的老式电脑产生浓厚兴趣，这是威廉老爹的收藏品之一，结构还分为机箱和显示器两部分，何夕费了好半天劲才熟悉用鼠标操作，看清配置后估算一下，性能只有自己遗失耳机的几十分之一。
但自己耳机丢了，等于自己通行于这个世界的钥匙丢了，并且以自己现在尴尬身份，无法补办获得新的，他只有利用这种老古董来获得信息。
冯琳琳打开自己的无线耳机，开通视频模式。
无线耳机射频器立刻用光线生成图像，开始播报当天新闻。
这种光线生成的图像比卡片显像器都要清晰，这也得益于数据银行的黑科技，几十年前第一批带成像设备的无线耳机上市时，立刻引起几个行业的海啸。
上世纪有句话特流行：这个世界可怕的并不是你的竞争对手有多强大，而是你根本不知道竞争对手在哪里。
其实这句话说的还不是很准确，有时候打败一个行业的有可能连跨界都不是，只是看上去的别人随便玩玩而已。
数据银行一开始只是个非营利性大学生实验室，几名功勋元老成立它的动机，仅仅是为了逃避其他无聊的社团活动，或是捣鼓点新奇玩意，吸引女生注意。
然而自从shepard博士加入后，一切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由于前期免费服务运营使得数据银行获得巨大用户群和潜在用户群，当其转入盈利性研发技术革新时，获得这些用户的极大耐心和兴趣。
数据银行的研发团队宛如天神下凡，次次技术革新都刷新了人类认知，打破旧的思维模式。他们从中获得难以想象的财富，几乎所有行业都有他们的股份，世界各国相互间全面免签，货币统一通用，都是它发起并最终获得全面成功。
何夕愤愤将鼠标丢开：“这是什么玩意！真不理解上个世纪的人如何能忍受这种愚蠢操作模式？不行，我必须把耳机拿回来！”
冯琳琳关掉射线视频：“这个我同意，我们必须拿回甲骨。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一出门就会被锁定。你现在的问题不是拿回耳机，而是拿回耳机之前用什么？身份确认，购物，都需要耳机……”
何夕双手抱头：“我知道！但无线耳机一人只能认证一个，跟自己身份绑定的！”
冯琳琳将一个巴掌大老旧设备递给何夕：“用这个。”
何夕一怔，好奇的查看手中设备：“这是……”
“这个东西正确叫法，应该是手机。”冯琳琳按了下自己的无线耳机：“这种东西是无线耳机的前身，当年人们都是利用它来购物扫码付款，通讯，和验证身份的，其实各方面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就是携带还是稍有不便，无线耳机射线成像系统出现后，世界所有手机厂商一夜间破产。”
就在此时门开了，手里抱着购物纸袋，一脸沮丧的威廉用自己耳机刷身份走了进来。
威廉气咻咻将食物拍在桌上：“我算是被你们拖下水了，得罪了岛上势力最大的潘家不说，还收容两个破坏公物的嫌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干嘛砸毁人家医院？虽然那里的医生确实很混蛋，十二岁时拔牙，就给我拔错一根……”
何夕做个无奈的手势：“我们已经说过了，你不信啊。都说了现在很危险，我们的世界……”
坐在角落的冯琳琳打断何夕的话：“别白费力气了。”
看着一脸迷茫的威廉，何夕踌躇再三：“算了，不能再把你卷进来了，把房间密码刷给冯琳琳，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跟我们接触了。”
威廉一愣，表情尴尬：“不，我只是随便抱怨几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夕一脸严肃，双手按在威廉肩头：“哥们，不是责怪你；我不想让你再牵连进来！这次的事太凶险，但我别无选择，该我去完成的，我必须去完成它。”
这句话说出口一瞬间，何夕再也不是那个说话磕磕巴巴的少年。
他身上发出的气场，让旁边原本一脸冷漠的冯琳琳都怔了一下：“张元道教授说的，果然没错。这个男人……果然是最特别的存在！”
威廉有些恼火，愤愤转身而去：“别跟我扯这些！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个这是怎么了，疯言疯语！我才不怕得罪潘家！”
没等何夕和冯琳琳反应过来，威廉已经迅速走出屋子，把密码门关闭。
冯琳琳急了，使劲拍打合金门：“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还要去……”
“给我老实待在里面！”屋外威廉语气坚决：“我相信你们不会做出那种事！治安官会查清一切的！在这之前，你们哪也别去！”
何夕心中一暖，无言以对。
自己跟威廉六岁就认识了，这些年威廉帮自己背了不少黑锅，不离不弃；平时两人嘻嘻哈哈没啥感觉，但当日目睹威廉被潘武一拳打翻，何夕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扑上前去，跟对方玩命。
就像冯琳琳说的那样，男人之间的感情注定不会很细腻，但却很有分量。
冯琳琳听着外面没动静了，焦虑的转来转去，环顾四周后瞄上角落里的古董微波炉。
“你做什么？”何夕有些不好的预感。
默不作声的冯琳琳拿起一罐古董罐头，塞进微波炉，开启电源。
何夕莫名其妙：“回答我啊！你这是在干嘛？”
冯琳琳按了下耳机：“上世纪的这种厨房电器还很不完善，一旦有未开壳真空包装的东西塞进去……”
话音未落，微波炉一声闷响，罐头里的汤汁劈头盖脸喷了两人一身。
何夕舔了舔舌头：“菠萝罐头，呸！我最讨厌菠萝了！拜托您了冯大姐，下次再搞这种骚操作，能不能事先提个醒？”
狼狈不堪的冯琳琳一脸尴尬：“怎么可能……爆炸按说应该在微波炉运转10到15分钟时发生，发生的效力应该更大一些吧……”
何夕抹了把脸上菠萝汁：“您是要把这里炸了？这可是我发小的老宅，冯大姐，就算是要拯救全人类，也不能这样狂野吧！”
冯琳琳指着何夕鼻子：“我警告你，别再叫我冯大姐！我们没时间耽误了！只要操纵者那边反应过来，他们随时可以将我们这个世界归零！”
何夕将冯琳琳的食指轻轻捏住，拨开：“冯琳琳小姐，别张口归零闭口归零的，我相信这件事你或许也只是一知半解。既然对方派出那怪玩意袭击我们，就证明他们不愿或者暂时没有能力将我们抹去。”
听了这番话，冯琳琳也微微点头：“总算说了点对得起自己智商的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盘算什么鬼，或许……对了，时差！张教授的笔记本里说了，第三维度与第四维度之间有50小时的时差，但与第五维度有500小时的时差！”
何夕点头：“嗯，这说明袭击我们的并非操纵者本人，否则我们这个世界就不复存在了。也就是说，我们还有500个小时挽回这一切……但该如何挽回？”
冯琳琳一时之间被问住了，犹豫很久才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本以为找到你就可以解决一切……本以为你知道该怎么做……”
何夕无言以对，屋子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最尴尬的事，莫过于全世界都在等着你当救世主，你却不知道怎么救。
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在美女注视下，何夕脑子飞快运转：“嗯，其实……办法吗，想想不就有了？我问你，既然操纵者还没发觉我们的行动，却有人袭击我们，又没有能力将我们直接抹去，这说明……这说明……
冯琳琳满怀期待的盯着何夕，殷切眼神给了何夕很大鼓舞和力量，他继续往下说：说明对方很有可能只是操纵者的代理人！对，代理人而已！”
听到何夕大胆推测，冯琳琳恍然大悟：“对啊！这样一来什么都可以说的通了！操纵者的第五维度与我们之间存在严重时差，所以无法第一时间监管这个世界，他们一定会在这个世界设置代理人！哇，何老师，您真不愧是最特别的存在，张教授说的一点没错！”
何夕有点发飘：“这只是一种推测，但也是对目前局势最合理最靠谱的推测了。我们手里有甲骨这个王牌，只要找出代理人，就能顺藤摸瓜，获取解救这个世界的关键信息！”
“很好！”冯琳琳激动的拉住何夕的手：“那，咱们现在该怎么逃出去？”
意气风发的何夕脸色陡然一变：“额，这个……”
房间气氛再一次陷入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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