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爱情的萌生会不会很容易
“嘿，起来了小子！你睡得真够久的。”天色都暗下去了，萨瑟萝斯也打算开业了，她看着依旧睡得很死的弗兰克，嫌弃地踢了踢他。
就算是黑暗生物，也不至于睡一整个白天吧？
弗兰克昏昏沉沉地醒了，他捂着宿醉的脑袋，慢悠悠地爬起来，四下看了看，意识似乎才刚刚回来。
“啊，女巫小姐，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他敲了敲额头，“红灯区是你的领地吧，抱歉啊，我昨天搞乱了……是昨天吧？”
“别说的我像个老鸨一样。”她见弗兰克醒了，就停下了踢击的动作，拍拍手进了吧台里面，“醒了就回去吧，你在外边待得够久了。”
此时的弗兰克还算不上清醒，但还是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他也晓得自己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于是简单整了整衣领，随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看着旁边椅子上的马甲。
“这是我的东西了。”萨瑟萝斯冷着脸。
他的记忆好像是断片的，还仔细思考了一下，似乎确有其事——他的确把马甲脱下来抵债了。于是点点头，就这样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出去了。
——然后和枚瑟波撞了个对面。
……
？？！
突然间看到敌人，弗兰克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毛都炸了。而对面的枚瑟波则皱着眉头，似乎十分嫌弃他身上的酒味和毫无品味的衣服，于是撂下了一句话：“你父亲在找你，你最好快点回去。”
他现在不想和小孩置气，干脆就快点把这麻烦的孩子打发走。
这个时间的红灯区已经开始活跃了起来，旁边几个路人见紫眼睛酒馆似乎起了争执，颇为好奇地驻足停留。弗兰克姑且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愿意给女巫面子，于是只能啧地一声，转头离开了。
枚瑟波目不斜视地推开酒馆的门，似乎没怎么在乎弗兰克，但下一句话却是：“我听说那个狼崽子昨天来闹事了？”
“真稀奇，这个时间过来。”萨瑟萝斯大感惊讶，“你在担心我吗？没什么事，他挺好打发的——女巫的名头够好用，他不愿意和我结仇。”
女巫这个种族在黑暗生物里算是处于“灰色地带”的存在，个体间的差异非常大，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中立。鉴于女巫们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再加上和大家都没什么仇怨，所以多数黑暗生物都愿意给女巫一点面子。
枚瑟波见她的确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便放松地坐到了吧台上，随便点了一杯酒。他的确是出于担心才赶过来的，毕竟在血族的心目中，狼人都是群没脑子的家伙，说不准就惹了什么让人血压升高的祸端。
“他闹事的理由挺好玩的，你应该知道——他爱上了人类。”萨瑟萝斯用看热闹的心态说，“那个金发的女孩，没记错的话好像才十三四岁吧，小威尔沃夫看到了她的裸体，然后就害羞了。”
“因为害羞所以大闹红灯区？”他用嘲讽的语气说。
“或许他想发泄一下也说不定，不过说实话，十三四岁也只是孩子嘛，更何况那个女孩的个子并不高，看着就更小了。”
“你不比她大多少，说这话听起来就像两辈人。”枚瑟波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而且十三四岁已经是可以订婚的年纪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接下来的话他突然说不出口了，因为前不久他也才刚刚意识到这一点——十多岁的小姑娘不是不懂那方面的事情——这让他不得不回想起自己当初给萨瑟萝斯戒指的情景。她当时会不会也在心里浮想联翩？这真是让人尴尬，而且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一旦回想起来就会忍不住和眼前这副成熟形象的萨瑟萝斯重合在一起，仿佛他现在就拿着戒指坐在她面前。
好糟糕，他觉得自己搞砸了什么事。
萨瑟萝斯疑惑地看着枚瑟波的头低了下去，耳朵诡异地红了起来。
好奇怪……这是被弗兰克传染了？她心里警铃大作，觉得玛利亚是不是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攻略了枚瑟波。
“你，会对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动情吗？”她试探性地问。
“什么怎么可能，我不是那样的人。”他欲盖弥彰地抬起头，但苍白的脸却不可避免地红了起来。
“……”有古怪。
“我听说玛利亚——就是那个金发的姑娘——追求者挺多的。说实话竞争非常激烈。”萨瑟萝斯隐晦地提示他。
——那个姑娘不好追！
枚瑟波舒缓下来了，他觉得这个话题转移地很漂亮，一下子就让两个人摆脱了尴尬的境地，于是顺着这句话说了下去，“是吗，不过这个孩子有点古怪——我还没有和你说过，她一年前自己跑到了古堡，还说我在追杀她。”
“什么？”萨瑟萝斯皱着眉头，觉得这就是枚瑟波奇怪表现的源头——怎么回事？明明他的诅咒已经解除了，为什么玛利亚还会被“枚瑟波”追杀？还会来到布拉德艾城堡？
这种剧情应该已经不会发生了啊。
“你真的追杀她了？”她狐疑地问道。
“……我不至于会让猎物跑掉。”
萨瑟萝斯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玛利亚似乎并没有特别学习过魔法，作为魔族的优势几乎没有，如果枚瑟波真的想吃她，也不至于会把她放跑。
“那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冒充你？”
“最容易想到的答案，但我不觉得有谁有这个胆子，以及能力。”一提起这个话题，他就想起了瑞德医生神经兮兮的那句话——她在追求你。枚瑟波觉得把这话说出来有点奇怪，毕竟这并没有被证明真伪，对那个叫玛利亚的人类女孩也不够尊重。
酒馆的气氛有些沉闷，萨瑟萝斯绞尽脑汁地想着这种剧情发展的缘由，最终还是决定问一下当事人，“她来到城堡以后是什么样的表现？”
“表现，嗯，说实话很奇怪——先是说我在追杀她，然后引起了仆人们的重视，把她带到了我的办公室，然后，脖子上有伤痕，那个味道真的很致命，连劳约特都快把持不住了……之后她好像也觉得是有人在冒充我，我让医生给她包扎以后，她好像还格外的生气，然后就跑掉了。”
“……”萨瑟萝斯沉默了。
咦？这种发展，为什么有种送货上门的既视感……？
“一年前的事情你现在才和我说，拜托对这件事重视一下啊。”她叹了口气。
“那只是个人类。”他皱着眉头，“而且你们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关系不错？坦白说我们就见过，嗯，三次面。”萨瑟萝斯摊了摊手，“不要小瞧那个女孩，说实话，根据你的描述，她很像是在——主动把脖子送上去？不考虑动机和目的，这种结论应该可以很容易推断出来。”
是的，她的血液很有吸引力，血族的仆从根本无法把持住。如果她脖子上的伤口最开始就有的话，或许那个发现她的仆人根本不会那么冷静地上报给枚瑟波，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疯把她吸干了。
因此她的伤口大概率是见过仆人以后才出现的。
萨瑟萝斯很清楚布拉德艾城堡的构造，唯一可能会对“脖子”造成伤害的地方就只有蔷薇花园，饱满的花朵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荆棘，的确很容易受伤。但那个地方有围栏，有小路，通常情况下不会有人主动钻进去。
即使进去了，受伤的也不会仅仅只是脖子。
这个问题枚瑟波当然也知道，玛利亚毫无疑问有很多疑点，但因为是人类，因为行程的确没什么可疑的，所以他不得不把这件事搁置下来。
但是萨瑟萝斯不一样，她知道正常情况下的玛利亚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这个像是“主动送上门被吸血”的玛利亚才这么可疑。
她上辈子并不精通游戏，但在她已知的剧情里，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攻略情节都发生了——除了那个被她意外截胡的精灵公主。这么多的巧合或许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你最好注意一下，她对你有目的。”萨瑟萝斯怎么想怎么奇怪，“不要因为她是人类就小看她。”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枚瑟波笑着抿了口酒，“已经过去一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但愿吧。”
气氛又沉寂了下来，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平时相处的主基调就是沉默。
一旦旁边没有了声音，人就会胡思乱想起来。萨瑟萝斯一边擦着杯子，一边回忆着游戏，想到那些一个个被攻略的男主角们，突然开始思考一个富有哲学意味的问题——爱情是怎么萌生的呢？
游戏里处理的很简单，遇上了，印象深刻，发生一些事情，开启一些对话，一来二去就爱上了。
“……如果一个人，想要让另一个爱上自己，是不是很容易？”她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什么？”枚瑟波愣了。
“咳，没什么。”她掩饰了过去。
酒馆的气氛好像更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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