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二选一
而与此同时，大洋彼岸。
宋以琛看着手机上十几条未接通电话，陷入了沉思。
这些日子，盛乔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宋以琛怎么找，都没有任何音信。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敢再想下去。
电话里又一次传来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的女声，令他格外心烦意乱，右眼皮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
盛乔，你到底去了哪里呢？
“帮我查一个人。”他蹙起好看的眉，对着手机另一端沉声吩咐。
国内，锦绣山庄。
厉尘澜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没有抽，只是静静地燃烧着。
一闪一闪的红色火星，仿佛将这满屋子的黑暗灼出了一个洞。
她怎么会离开呢？明明，那么多次，他都能够将她留在身边的。这一次，怎么让她跑了呢？
这屋子里，还残存着她的气息，所有的装置，还是按照她喜好的样子留着。
她怎么就那么狠心，离开了他呢？
盛乔，盛乔。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假装她还在身边。
“他还是那样？”霍司承在门口，脸色凝重，问一边的小桃。
小桃点了点头，朝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满是担心，小声说，“自从……之后，他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开灯，也不说话。”
霍司承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门板，仿佛能够透过那扇紧闭的门望见什么一般。
没有人比他更理解厉尘澜此刻的心情。
亲手毁掉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尸骨无存，音信全无。
明明之前那样恨啊，恨不得将她折磨得越惨烈越好，怎么到了最后，自己的心却最痛呢？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到底没有敲开门，只是叮嘱小桃，等他出来之后好好劝劝他，厉氏不能没有厉尘澜。
随后留下一张便签，便起身离开。
小桃点头应是，目送着霍司承的车子离开锦绣山庄。
他去的，是悠悠墓地的方向。
厉尘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刻，小桃已经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是瞬间惊醒，急忙迎过去。
“先生您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厉尘澜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幽魂一般坐在沙发上，原本精瘦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唇周是密密的青色胡茬，看上去狼狈而邋遢。
小桃见他不说话，又小声说，“下午霍先生来过，只留下这张便签就离开了。”
这次厉尘澜终于有了动作，伸手接过了便签。
原本修长白净的手，因为这几日的烟不离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已经有了淡淡的黄色。
看到便签的内容，墨眉微微一动，老爷子要来了？就在明天？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是安左打来的。
“什么事？”厉尘澜一开口，将安左吓了一跳。
这声音里的嘶哑干涩，实在是令人心惊，怎么都无法和曾经始终得体的厉尘澜联系起来。
但是他还是稳住了心神，“我是来问一下，盛小姐的葬礼……”他顿了顿，见厉尘澜没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这才接着说道，“到底要怎么办？”
电话另一端长久的沉默。
久到安左几乎以为他挂了电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风光大办。”
“所有的一切，都找最好的。”仿佛不放心一般，他又叮嘱了一遍。
她生前，没能得到一个奢华风光的婚礼，甚至没能和他好好过几天日子。
她死后，他要给她最隆重的哀荣。
另一边，宋以琛双目发红，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你再说一次。”
向来儒雅的他甚少有这样狠厉的一面，骇得对面的人心里一震，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查到的消息，盛乔小姐被人绑架之后，已经，已经不幸身亡了……”
不幸身亡……
这四个字如同锋利的锥子，一下子将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她不可能死！”宋以琛没有什么理智了，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狼，狠狠地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
“宋，宋先生……”
“你是谁的人？”宋以琛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将他扯到自己的面前，墨眸中有冲天怒火，恨不得将对面的人食肉寝皮，“你是来骗我的，对不对？是谁让你来骗我的？！”
“说！！！”
这一声怒吼震得被握住衣领的可怜鬼耳朵都有些耳鸣，紧张又害怕地说，“我没骗……”
宋以琛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被人打断。
“以琛，”宋奶奶拄着拐杖，声音沉稳，“快放开人家。”
“奶奶，他骗人！”宋以琛依旧不松手，“他骗我！”
宋奶奶只是重复了一遍，“放开人家。”
理智似乎慢慢回笼，宋以琛愣了愣，猛地松开了那人的衣领。
骤得自由的人急忙跑了出去，连自己的公文包都顾不得拿，逃命一般。
“奶奶，他骗我……”面对着宋奶奶，宋以琛带了几分委屈，“他说盛乔死了……”
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已经因为悲痛和害怕而有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宋奶奶目光温和，缓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自家孙子的手背，叹息一般，“好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
自从宋以琛决定瞒下果果的身世时，宋奶奶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厉尘澜心思多疑，占有欲强，又有这么一件事横在两个人中间，盛乔早晚要吃亏的。只是她以为，最差不过是盛乔被囚禁半生，彼此折磨。
没想到，竟是这样惨烈的后果。
“盛乔没死，我不哭……”在奶奶面前，宋以琛难得的脆弱，“盛乔没死……”
只是这样说着的时候，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好好哭了一通之后，宋以琛心绪略缓，“是谁害死盛乔的？我一定要给她报仇！一定要！”
沙发上的公文包映入他幽深的眸子中，他径自拿了过来，将里面的文件倒了出来。
果然，里面是盛乔去世的细节。
越看下去，他的心中恨意就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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