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啥，把我当神婆了？
听到天香夸赞，暄梐笑笑：“天香，你真是个宽容大度的好姑娘。朕再问你，那日丞相国葬，你是为了保全自己不被懿潋所害而想逃出宫去，还是真的预感到了朕有危险，想要护朕？实话实说，不得隐瞒。”
天香不傻，当然不能说是为了自己。而且，她也听出来了，暄梐这么问，其实就是给她个机会，是福是祸就看她怎么答了。若是答得好，说不定以后就有了靠山。如果答不好，皇上一声令下，她或许就人头落地了！
她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皇上，天香只是个孤儿，从小在市井长大，颠沛流离，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收养我的老乞丐一直教我，做人要善良，心存国家社稷，尽己之力做一切对国家有用之事。保护国家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而皇上是一国之君，真龙现世，有了皇上的英明统领，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臣在民间时，虽为乞丐，却看得到皇上的丰功伟绩，至少也是有所耳闻，知道皇上是位明君。”
听到这里，暄梐心里很舒服。
他登基这么多年来，确实鞠躬尽瘁，为国为民做了许多好事，大衍也比此前任何时候都要繁荣和强大。如今这些夸赞他的话从一个小小的女官口中说出，更加真实可信，他也相信天香不会特地说这些好听的话来骗他。毕竟，他的功绩确实有目共睹。
天香继续说：“那日臣在弥阳宫宿馆，秋意来说王妃娘娘想要害我，我还想着只要不做错什么，娘娘便没有理由害我，她也不会那么坏。可是，秋意走后，臣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些黑衣人手持利刃，疾驰赶往墓地想要刺杀皇上的画面。臣很害怕，也非常担心。尽管，皇上出行，身边肯定是带着许多侍卫和禁军的，但若能早些知道有杀手，便可及时布置提防，不会有什么损失，也不会受到惊吓。所以，臣就想办法出宫去报信了。臣那时只是个女奴，没有真凭实据，只凭自己预感，别人定然不信。而三殿下也随御驾去了墓地，臣实在没有别的人可拜托，只好假称是王妃娘娘命我去的，这样，臣便不算私自出宫……皇上，臣真的是为了去报信，不是逃跑，请您明察！”说完磕头。
暄梐被她这席话说得很是开心，笑呵呵地扶起她说：“天香，朕不怪你。你救了朕，朕若还怪罪你，岂不是昏君了？告诉朕，那些预感是怎么来的，随时随地可以，每次都很灵验么？你都预感过什么？”
天香不安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预感，反正脑海里突然就出现那样的画面，非常真实。而且，心里有个感觉特别强烈，就是那个感觉告诉我脑海里看到的画面都是即将发生的真实。所以，我不管怎样也要去报信。幸好，在路上遇到了秦二公子。不过，我当时不认识他，也没敢告诉他这件事。后来，他也发现了杀手，这才叫我骑着他的马先去报信。”
听完天香的述说，暄梐非常满意。
秦良澍是个难得的将才，比他想象中睿智而机警得多，他装傻，看似不问世事，其实心里明镜似的。只要对其重用，一个顶十。而面前这个神奇的女孩子，当然也有大用。
他想了想说：“天香，朕测一下，试试你的预感能力如何？”
天香有点慌：“可是皇上，臣的这个能力也不是每次都灵啊。”
暄梐却说：“没关系，只要十次有一半灵就已经很厉害了。”
天香只好说行，你说怎么测试吧。
暄梐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忽然问：“你现在感应一下，淳宜殿附近方圆一里，可有什么人或什么事？”
天香愣了，这个她还真不敢保证能预感出来。但她也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如何，如果每次都灵，以后谁想害她都可事先知道，至少不会等死。
她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开始聚精会神地感应。
脑子里一片模糊，天香对自己说我要看淳宜殿周围有什么人，什么事。渐渐地，淳宜殿的地形开始清晰，哪里是哪里，都像在看电视一样浮现在眼前。
后院，老杨在喂马。前院，阿和在修凳子，小城在劈柴。文儿坐在走廊绣花，雨莲和惜锦在屋里，拿着新绣好的肚兜在比划，害羞又高兴。
门外，一个太监和几个轿夫坐在那里等候，旁边是守卫，很安静。左边一直到林苑都没有人，右边好像也没有人。哎，等等，有人过来了。是个女子，非常美丽妖娆，穿着件红裙子，披着银灰外套，走路像在跳舞，脚步轻盈，很好看。
再远……一片模糊，像雾中的山野，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天香睁开眼睛，暄梐问怎样，她说：“门外，有一位公公和八个轿夫在等候皇上。旁边都是皇上派来的守卫，没有别人。远一些，有位女子过来了，但，臣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人。”
暄梐点点头，喊道：“来人呐！”
路有贵听见，急忙跑进来，阿和和小城也赶紧过来问皇上有何吩咐。
暄梐说：“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一位女子过来。”
路有贵答应一声，小跑着去了。阿和和小城见没他们什么事，又回去继续干活。
不一会，路有贵回来了：“回禀皇上，确有一位女子朝这边走来，不知是不是来这的。”
暄梐转眼看着天香：“不管是不是，你赢了。路有贵，我和天香在打赌，她赢了，赏一吊钱。”
路有贵答好，摸出一吊钱放在桌上。天香暗笑，接过谢恩。
暄梐又问：“好，再来猜猜看，皇后在做什么？”
路有贵好奇，便站在那里等着看热闹。
天香再次闭眼，感应了一番后说：“皇后娘娘与长公主，三公主，还有一位小王子在御花园游玩。”
暄梐命路有贵：“去御花园看看，若果真如此，赏天香两吊钱。”
路有贵觉得好玩，乐呵呵地跑着去了。
暄梐说，如果连续五次，天香能说中三次，那就说明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天香说她没这个能耐，都是临时突然的灵感，不是随时都能猜中。
正说着，外面传来吵闹声，小城便出去看。
几分钟后，小城进来禀告，说有个叫珊瑚的舞姬来看大人，要不要见。
天香知道，这应该就是她刚才感应到朝这边来的那个女子了，就对暄梐说：“皇上，刚才臣预感到的那个女子来了，可否让她进来？”
暄梐点点头：“唔，虽说只是个舞姬，但，能来看你也是情分，叫她进来吧。”
天香说好，对小城喊道：“让她进来！”
小城答应着，将那女子领进来。
女子进来，看到暄梐先是一惊，接着马上行跪拜大礼道：“奴婢珊瑚不知圣驾在此，望皇上恕罪！”
暄梐见这女子身材窈窕，模样妩媚，饱满的鹅蛋脸可以说十分漂亮，看一眼眉目含情，不禁多看了几眼。
天香轻声道：“皇上，让她起来说话吧。”
暄梐一愣道：“唔，平身。你叫珊瑚？”
珊瑚回答：“是。”
暄梐又问：“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珊瑚看一眼天香道：“启禀皇上，奴婢本是新燕侯家养的舞姬。但这次，侯爷不参加献舞，便将奴婢赐予五殿下。故而，奴婢是代表五殿下参加选拔的。因有幸得与天香大人一起参选，得知大人受伤，特来看望。没想到，皇上也在，真是三生有幸。”说着朝他轻抛一个媚眼。
暄梐点点头：“不错。那，你现在看到天香了，可以走了。朕还有事要与天香商议，你退下吧。”
珊瑚眼里透露出不甘，却转瞬即逝，乖乖地应声是，又对天香说大人保重，祝你早日康复，之后就退出去了。
她走后，暄梐还看着门口，自言自语道：“朕往日去五儿宫中，没有见过此女，原来是新燕侯家的。”
天香笑道：“这不是见着了吗？皇上若是喜欢，可以把她要去自己宫里收着。”
暄梐马上正色道：“朕岂是那样的人！只是随便说一下，不要多心。”
天香没有言语，心里却知道，这个珊瑚长得漂亮，皇上不过是个正常的普通男人，见了美女多看几眼没什么奇怪。真要是把珊瑚收去宫中，也没什么大不了。
美女如云这个词，似乎本身就是为皇宫而造出来的。这次参与选拔的舞姬们，可以说都是美女，只是美得不一样。而这个珊瑚要更出色些，眉眼间真是非常有戏，很会勾人。奇怪，天香并不认识她，她怎么会来看望？
不过，想到珊瑚刚才说她也是候选的舞姬，知道天香同为舞姬且受伤，特来看望，天香莫名有点感动。说起来，这么多舞姬里，她们都只是一面之缘，除了惜锦与她熟识，其他都不认识。珊瑚能来看她，已经很不错了。
正想着，暄梐忽然说：“天香，你对事情胜败，能否预知？或是，能否预感到谁要做什么？”
天香一愣：“皇上，您要干什么？”
暄梐解释：“朕身边正缺一个你这样的人才，你若能预知，对国家大有裨益！”
天香不明白他的意思，开玩笑道：“皇上，您是把天香当成神婆了吧？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很多时候就是碰碰运气，一时灵感。”
“唔，但，对于灾难性的事情，你应该能很准确地预知吧？”暄梐满怀希望地问。
天香心里一沉，灾难性事情，若她真能很准确地预知，当初就一定能阻止相府惨案。想到相府惨案，她的眼睛又湿了。但她拼命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必须忍住，不能让皇上看出她有秘密！
暄梐果然没有注意，自顾自继续说：“朕以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帮忙。嗯，你先好好休息，需要的时候，朕会派人宣召你。”
天香点头答是，忽见路有贵笑着跑进来报告，说天香大人说对了，皇后确实与长公主，三公主，还有小王子在御花园游玩呢。暄梐哈哈大笑，命路有贵赏给天香两吊钱，然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送走皇上，天香把大家叫到一起说：“刚才我与皇上打赌，赢到两吊钱，这钱拿来我们改善生活，一会带你们出去逛街好不好？”
众人欢呼道：“好，好啊！”
于是，天香一声令下，大家一起换衣服，然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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