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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潜藏着的


午饭后一向是消食运动最为引人惬意,在营养学家(半吊子)秦露滢的督促下白子渊也不得不养成了午饭后散步的好习惯。阳光在时间的推移下总算染上了些许秋天的颜色。空气不错,依旧是那淡淡的海盐味。贝尔纳黛特像个大型玩偶一样被秦露滢抱在怀里,安安静静的,忽然抬头,望望澄净的天,小鼻子抽抽,似乎是在嗅秋天的味道。

        白子渊跟着秦露滢走着,他的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林耀的话,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自己还有变强的可能,可以强大到足够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么?

        “子渊?”樱色的眼睛忽然出现,扑闪着惊醒白子渊的沉思。

        沉闷的钟声忽然从远处传来,惊起广场上的一地白鸽。

        “钟声?”秦露滢抬起头,疑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去看看吧。”

        “好啊。”说着,秦露滢就把贝尔纳黛特放了下来,拉着她的小手,回对白子渊咯咯一笑:“快跟上哦,别傻乎乎的。”

        阳光正照在她墨色的长,白瓷般的皮肤,淡粉的薄唇和那双闪闪亮的樱色双眼上,白子渊不由得一愣,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咯咯直笑地渐渐跑远。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时间很慢,慢到心脏也能为此暂停一般。

        嗯,傻乎乎的自己。

        很快就走到了偌大的广场——故道。虽然被称为“道”,但却是华夏联邦最大的广场,从九门穿越八门和七门,一直延展到六门为止。其中央矗立着十二座高达六十米的巨大方尖白玉碑,四面都刻着历代凌海在与异兽战场上阵亡的每一个人,教师,学生,每一个人。有时白子渊会想,究竟还会有多少方尖碑,又有多少方尖碑才能诉说其中痛苦的哀鸣?

        “看!那边好多人!”听见秦露滢的声音,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见凌海的正大门,也是九门区的标志——第九门,万英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分散在大门两侧,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

        好不容易才挤进去,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头,而中间让出的路面上却干净无比,什么也没有。“怎么了?你们在看什么呀?”秦露滢拉住身旁的一个女生问。

        “哎?你不知道么?出去巡逻六个月的四年级学长们就要回来了!”

        “学长?巡逻?”秦露滢有些疑惑地看着白子渊,白子渊却想起来了,今天早上的报纸确实在第一版上就用巨大的粗体黑字标出了这个重要消息,而且,还写了阵亡的——

        一声鸣笛忽然从万英门外响起

        “来了来了!”有人高喊着,但很快,两侧的人群就都安静了下来,白子渊、秦露滢也是如此,都盯着那高高的、厚重的青铜大门。

        机件运转的摩擦声忽然响起,吱嘎作响间,门渐渐析开了一条缝,越阔越大,直到完全洞开。而从远处驶来的巨型装甲卡车也逐渐放大,终于,第一辆车驶进了万英门。也就在那一刻,雷霆般的掌声响起,所有聚集在万英门的一年级生全都使劲地鼓掌,“欢迎回来!欢迎回来!”巨大的条幅也从人群中竖起,显眼的红底黄字——“欢迎英雄!”

        驾驶室里的人探出头来笑了笑,那张脸上满是污垢和尚未擦干的血迹,定睛一看,才现那是个女子。她的笑容是那么疲惫甚至难看,却仍旧伸出手来,和每个向他招手的人击掌。车队因此行得极慢,白子渊一不小心碰到了一辆车的车厢,却从那铁皮上感到了奇怪而刺骨的凉意。

        当车队终于驶离时,人群才渐渐散去。“走吧,也没什么好看的了。”秦露滢拉了拉白子渊,“那么久我就只看到头一个人。”

        “嗯,走吧。”白子渊点点头,刚要离去,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像电流一样掠过全身——是啊,为什么,只看到了一个人?

        时间过得很慢,对于凌海的学生来说尤其如此,至少对于绝大部分学生来说,体能训练的痛苦延长着时间,而对于白子渊来说,则是体能训练有些无聊而拉长了时间。总算熬到了下课,有些学生们相互搀扶着离开训练场。白子渊则是随意地背上了包,步履轻盈。

        “哎——子渊真是羡慕你的身体素质。”秦露滢揉着胳膊,眼泪都酸了出来。白子渊只好去为她按摩按摩。

        “啊呀——我的手啊呜呜呜。。。。。。好酸。。。”

        “好啦。来,帮你揉揉哦。”

        “白哥,我腿也好疼,帮我也揉揉。”蒋敏哲也哭丧着脸,举着一双红肿的臭脚丫子。

        “去去,我先来的。”秦露滢抬手将蒋敏哲推了开来,一脸幸灾乐祸地享受着白子渊的按摩和蒋敏哲的苦瓜脸。

        “哎,白哥,你看。”蒋敏哲指了指一边。白子渊顺着望去,正好看到织田信羽把脸扭到另一边,只留个他们一个离开的背影。

        “白哥,我觉得,织田对你好像很有意见诶。”蒋敏哲悄悄地说。

        “是么?”白子渊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按摩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他说:“小哲,你和小滢先回去吧。”

        “诶?那子渊你去哪儿?”

        “我得去一趟林老师那儿。”

        “是么。。。。。。”秦露滢盯着白子渊看了会儿,才点点头,“回来吃饭吗?”

        “回来的。就是会晚点。”

        “好,我会叫李妈给你热好的。”

        “嗯,好。”说完,白子渊就先离开了,朝身后挥了挥手,又回头笑了笑,补充道:“小哲你可要看好小滢别让她偷吃哦。”

        “好的没问题。”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嘛?!”

        班级所在的教学楼已经没几个学生了。墙被光染成了橙红色,与影子斑驳交错,自己的影子就像破冰船一样撞开一块块残余的树影。

        嗯——确实是这个办公室,2o7,没错。抬手要去敲门,却听到了与这个宁静的环境完全不符的喧喝从办公室里迸。

        “我真的是再也受不了了!老师!”

        “冷静些,苏流!”

        林耀老师!还有。。。。。。苏流?是谁?

        “我没有办法冷静!老师!”里面的桌子被锤得嗵嗵响,女生几乎嘶厉的尖叫。这样子。。。。。。不会崩溃了吧?白子渊心里想着。

        “我实在是受不了新生的眼神了!”

        我们的眼神?

        “老师!您能理解么?!您能理解他们看着我时那种憧憬的眼神么?!那种看待英雄的眼神!可我。。。。。。可我不是啊!!!老师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他们那样憧憬的眼神了!我不是英雄!我不配啊啊啊啊!!!他们这么憧憬最后能换来什么?是死啊!!!六个班,七十四个人!坐满了十八辆重装卡车!可最后只有五辆车里还有活人啦!那剩下的十三辆,冷冰冰地全冻着他们的残骸啊!”

        残骸?!白子渊忽然想到了自己触碰到的一辆车的车厢,那里面,难道全是。。。。。。?!

        “我不配!老师!我不配接受那样的目光!我更不配成为第五位!我。。。。。。我保护不了他们啊!!!”

        ——啪!

        门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响,惊得白子渊蒙头磕在门上。

        “谁?!”林耀的喊声才响起,门就立刻打开了,一只手直直扣向咽喉。而白子渊敏锐的反应神经已经启动,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便后仰身体,后撤步也已经挪出,零点几秒的时间,那只手便再无扣向自己咽喉的可能。

        可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永远可以生在任何时候。比如说在现在这么零点几秒的瞬间,原本白子渊能够轻易闪过的攻击下,自己顺畅的下意识动作猛地一滞,好像自己用了一股错误的力道从力的脚尖牵制了自己。而这一刻,一只手便牢牢扣住了自己的脖子,随即,自己便被扔进了办公室,直栽向林耀。

        林耀的脸色也转为了错愕,但手上的动作没停,双手一动,便托住了白子渊飞来的身躯,腰一扭,便带着他平稳落地。

        “白子渊?你怎么在这儿?”一手放下白子渊,林耀另一手阻止了那个人下意识地继续进攻,“苏流,这是我学生。”

        白子渊站起来,看向苏流,这个刚才袭击自己的人。

        一张女生的脸,眼中铺满了血丝,眼角还夹着泪,眼袋因为长久的睡眠缺失而充血胀大,看上去是如此的憔悴,甚至很难相信刚才竟是她打出的如此凌厉的攻击。仔细看看,不就是那个在车队向大家招手的那个女子么?

        “啊,是学弟么?抱歉。。。。。。我——”苏流的声音很低,也很嘶哑,听上去像是老旧的残破抽风机。咔吱咔吱地响。

        “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准备敲门的!”白子渊立马解释,连站都忘了。

        “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苏流,你冷静下来了么?”林耀的神色稍显难看,却是望着苏流。

        “嗯,抱歉。”她欠身做歉“我太激动了,没控制住。。。。。。”

        “不,苏流,我不是指这个。”林耀摇摇头,“你刚才的攻击很不到位,虽然迅但是你的异能却没有精准的挥。如果你的心态处于正常状态的话,刚刚的那一击绝不仅仅只是使白子渊跌倒,对么?”

        苏流怔了怔,才点点头

        白子渊有点囧,这可真是独特的教学方式。。。。。。

        “回去思考一下怎么平复心境吧。”

        “是。”苏流嘴上这么说着,却悄悄向白子渊比了个嘴型——“对不起。”

        苏流离开后,这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了白子渊和林耀。林耀把椅子抽了出来放在沙对面,自己坐在了沙上抬手示意。白子渊便规规矩矩地坐好了,但其实也在偷偷地观察这间办公室。

        怎么说呢,第一感觉就是精致。其实,凌海的单人办公室普遍要比多人办公室小很多,当然,校长的湖畔三层小楼除外。

        而林耀的办公室则是单人办公室的典型代表——面积最多只有五十平方米,没有独立的卫生间甚至分割房间的墙。但是,林耀很好地用书柜将这个办公室分割了开来还在角角落落种上了许多盆栽。沙对着南面的落地窗,也就是白子渊身后那一大块被擦得无比干净的落地窗,如果不是仔细观察,那在进门的那一刻是很能分辨出那一层透明的玻璃。而两侧梳起的窗帘则是半透明的,卷曲间露出些许精美的花纹。“如果晚上挂起来,月光透过来一定很美丽。”白子渊这么瞎想着。

        “感觉怎么样,我的办公室?”林耀好像猜中了他的心思,如是问道。

        “额,感觉——”

        “很精致?”

        “是的,老师一定是一个对家庭很温柔的人。您一定是那种能营造温馨家庭的人。”白子渊由衷地表达了自己心中的赞叹。毕竟他本就敬佩爱护家庭的人,现在更是如此。

        “家庭啊。。。。。。”林耀的眼睛在这一瞬间望向窗外,突然变得很迷离,或者说,很眷恋。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心态,目光重新聚焦在白子渊身上,莫名的紧张感子渊不由得坐直了。林耀说:“那么,开始我们的正题吧。”

        “是。”

        “先展示一下你的异能吧。”林耀抬了抬手,示意开始。白子渊摊开双手,十指上各游上了一条银色的细丝,像是小蛇一般昂着,轻轻抖动着。

        “这就是。。。。。。你的能力么?”林耀的瞳孔缩了缩,“还能再加强些么?让我看看清楚。”

        白子渊看了看林耀,才更加聚集了自己的精神,十条银丝骤然伸长,在白子渊的竭力控制下,翻出一道道诡异的曲线,看上去,像是随风而动的植物的枝条。

        “精神表现型?”林耀立刻想到了。

        白子渊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是的,按照书上的分类来说确实应该是的。”

        “这个异能倒是有趣。。。。。。如果是表现化型应该也是类似于现实中的实物啊。。。。。。。你父母也不是拥有表现型异能的人,应该没有遗传的可能啊?”林耀有些疑惑,因为一般的精神表现型异能都会参照现实实物,比如说表现成一把剑,然后在其基础上进行改造,添加上越现实中一般刀剑的特殊属性;或者像一些大家族代代血脉相乘的特别的精神表现型异能。但白子渊这样的异能力——“莫非是,突变?”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推论比较靠谱,毕竟“突变”后的异能力更加具有不确定性,很大可能就完全变了模样,可以一鸣惊人,也可黯然消退。

        “也许吧。”白子渊摊了摊手,十条细细的银丝立刻收回消失在了指端。

        “白子渊,你觉得你的异能力如何?”

        这个问题有些突如其来,白子渊一愣,完全没有准备地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很弱,很没用。”说完便觉得失言,便没再说下去了。

        “白子渊,你这个想法非常错误。”林耀的语气忽的冷下去,仿佛出鞘的尖刀,跃跃欲试地想剖开言语中的自卑。

        “你知道异能代表什么么?”

        “什么?不就是力量的代表么?”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力量只是很肤浅的理解。”林耀仍坐着,但已经稍稍离开了椅背。“很多人都以为拥有强大的异能才能拥有强大的自己,但是这种思路走错了方向。”

        白子渊一愣,抬头看向林耀。

        “异能是由自己的精神构成的,由自己的精神为动力源的,没错吧?”

        “是的。”

        “那我们不妨换个方式来理解,既然支持我们异能的是我们自己的‘精神’,那么决定异能强大的关键,是否在于我们自己而非在于异能本身?”

        白子渊顿住,随即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实际上决定异能的是我们自己?”

        林耀很赞赏地看着他。

        “可是,要强大又该怎么做呢?如何使自己的精神强大呢?”

        “关键中的关键,是你得有一颗乐观的心,如果你觉得自己没用从而产生潜意识的暗示的话,那你就真的与强大无缘了。”

        “良好的心态。。。。。。可是,老师,先不说异能了吧,你也知道,我的全身穴脉。。。。。。”一想到这一茬,白子渊刚刚振作的心又沉了下去。

        “穴脉可以通的。有许多人领悟出了通穴脉的独门方式。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真的么?老师?”白子渊的眼里迸了希望。

        “是的。”林耀点点头,“但这不是没有条件的。”

        白子渊端正了身子,“请说,老师,我一定竭尽所能。”他也知道无功不受禄,虽然是师生,但是林耀也一定对自己有所期望,至于是什么让林耀对自己那么关注,白子渊想大概是自己优秀的身体素质。不过,此时此刻,白子渊已经没有办法细想了,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会面。

        “我的要求有三点,”林耀竖起了食指,“一,你必须在一年内进入百强,”中指接着竖起,“二,你必须参加学院与外界的对抗赛,并且进入前五,”他停了停,竖起了无名指,“三,竭尽全力地保护每个同学,我说的是每个!”

        后来白子渊再想到这三个条件时,也不由得感叹它的苛刻,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将这些要求强记下来,别提什么思考了。

        “是!”

        “听清楚了吗?”

        “是!”

        “你怎么了?很局促,让我有些怀疑你有没有听进去。”林耀逼视着。

        “老师!现在我能不能回去帮李姨看店?人手有些不够!”白子渊大声地说。

        林耀在那一秒完全懵,又花了一秒好好理解了白子渊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就这样?”

        “就这样!请批准!”白子渊开始在喘着粗气。

        “知道了,去吧!”林耀的笑容带着“被打败了”的无奈,挥了挥手,“明天我会让‘天河’给你黑塔图书馆的准入证,放学后就去,我在黑塔正门里等你。”

        “知道了,老师再见。”白子渊匆匆离开了,门关得还有点响。

        林耀摇了摇头,“老秦,你儿子很有意思啊。。。。。。”他叹了口气,但旋即又释然了,毕竟,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他看向一旁书橱里藏着的相片,二十年前的年轻人们齐聚一堂。

        “老秦,让我看看,你对你的孩子做了些什么吧。”

        电话突然响了。

        “喂?杨虓?什么事?什么?!好,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林耀便迅离开了办公室,开车朝着与白子渊相反的方向离去。

        。。。。。。。。。。。。。。。

        白子渊狂奔着,向着远离人群的方向狂奔着。

        给李姨看店?这只是自己想的一个拙劣的借口罢了。

        自从那一天以后,白子渊,越来越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异能”了。一旦动百分之五十以上,意识就会逐渐被蚕食,就像现在这样。

        头持续着刺痛,眼前的一切开始被红覆盖,“跑快点,再跑快点!”白子渊喊着,他突然现了一条河,接着,一切都被血红吞没,无论是如何坚强的意志。

        “千万。。。。。。不要有人在啊。。。。。。”这是白子渊最后的想法。

        最后,他看到的是从体内疯狂长出的银丝,成为了开始杀戮的蛇群。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子渊才缓缓转醒,但眼前所见仍是红色。白子渊心中一惊,但很快就平复了,与让他恐惧的血红,而是一种艳红,怎么形容呢——就是,非常艳俗的红,如果说到古时的妓院,那么你脑海中蹦出来的应该就是这种颜色了。

        等等,反过来想,身处于这样艳红包裹的地方,难道。。。。。。

        “哟,你醒啦?”门打开,先进来的是很熟悉的二不兮兮的语调,然后,一个头暗红的脑袋出现在眼前。

        “高翥?”白子渊很错愕,当然,最大的惊愕不是看到高翥这个人,而是看到他的造型——嗯,色情。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了。。高翥一身情红的。。。。。。浴袍吧?松散地披在身上,腰间随意地束了条腰带,紫红的。扎了和没扎似地,露出来从脖子到肚脐一片精瘦的肌肉,胸口和脖颈上还缀着五六个唇印。吓得白子渊摸了遍自己的全身上下,还好,没啥地方动过。

        “这是哪儿?高翥?”白子渊一脸惊悚。

        “果然是一般人醒来后的第一个问题,哼哼。”高翥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得意。

        “行了你快说,别废话!”白子渊最怕高翥的碎嘴。

        “好啦,安心吧,你在我工作的地方休息呢。”

        “工作?”白子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高翥快要掉下来的“浴袍”,“什么工作?居然要把浴袍穿出来,还这么。。。。。。。色情?”

        “这可不是浴袍!你看看!看看这材质。”高翥嚷着凑过来,一看就现那层浴袍其实与透明的蝉翼无异,之前自己刚醒,周围又是一片红,没看出来,这一次看清了,脸都绿了。。。。。。高翥还在畅谈:“这可是汉服!汉服!民族的瑰宝!”

        “你能别侮辱汉服么。。。。。。这么色情倒不如说是和服。。。。。。”

        “怎么会?不信去找小田田问问?”高翥一脸“我当然是正确的”自信。

        “所以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白子渊现自己被高翥绕进去了,便马上跳出了这个话题。

        “是我工作的地方啊。”

        “所以你完全没有说这儿是什么地方啊!”

        “额——这儿嘛,哎呀,其实你也不用管啦。。。。。。”看着高翥难能可贵的支支吾吾的神情,白子渊感觉很不妙。再看一眼高翥的装束——

        “不会是妓院吧。。。。。。”

        “怎么会!我们可是解压会所好吗?”

        “《龙族》里已经玩过这个梗了。。。。。。”

        “哎呦,我们的生意还是很健康的,一般也就是陪酒聊天,只有顾客加钱的时候才会考虑卖——”

        “得了,你别说了,再说下去这个小说要被禁的。”

        “这么严重,我们只是做生意啊。”

        “国家政策。”白子渊摆了摆手,“我怎么会在这儿?”

        “嗯,这个说起来——”高翥摸着下巴,“我走在河边来上班,”他做出了走的姿势,“顺带欣赏沿途风景”,说着还四处环顾,踱到白子渊身旁,忽然一跳,“呀,这儿怎么躺着个人?哇啊!好像是个银美人!”也不管白子渊听了这句后脸有多黑,把戴着春红色手套的手伸向白子渊。

        白子渊一瞪。

        “啊呀,表演表演,配合一下。”

        “你把我扶了起来么?”白子渊把高翥的脑袋推开,“这么喜欢往男人身上靠,你是在这儿被掰弯了么?”

        “怎么会!”高翥立刻板起脸,“老子就算是只鸭也要当锄地的鸭!”

        白子渊突然想起了蒋敏哲以前告诉他的,别和高翥多讲话。他一直以为是高翥语出伤人,结果原来是一烂泥坑,一旦踏进去就别想回归正常的话题了。就连自己的惊慌也被搅得无影无踪。

        “你把我扶起来?没事吧?”

        高翥奇怪地看着他,上上下下地看了遍,“你不好好的么?刚醒就能和我斗槽说明很好啊。”

        “不是,我是问你。”

        高翥一愣,白子渊突然从他眼中现了一丝紧张。“我没事啊,我怎么会有事?我好心扶了你还要遭报应啊?”

        “那,当时我周围有没有很奇怪的东西?”

        “你是指你的银很奇怪么?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看样子确实没有造成什么破坏啊。。。。。。高翥此刻的眼神满是真诚,让人感到绝对的可信。而且再问下去估计会被高翥现什么倪端。

        “怎么了?”高翥很关切地看着白子渊。

        “没事,现在几点了?”

        “嗯,八点零五。你到这儿已经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高翥装模作样地看着光秃秃的手腕。再看看白子渊,尴尬地笑笑,耸耸肩,“干嘛,表演一下而已,你确实睡了一个小时。”

        白子渊爬起来,从口袋里把手机摸出来,不得不说,凌海的科技还是非常牛的,如果自己没记错,自己应该是摔在水里了,而手机还一点事都没有。开机,看到这上面显示的时间,白子渊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八点零七!更关键的是——还有秦露滢六十条qq信息!

        ——完了。。。。。。。

        “怎么了?”高翥把头凑了过来,“喔——爱的来信!”

        “死定了!”白子渊完全不觉得,光是这个数字就能感到另一头的浓浓杀机。

        “安啦安啦。”高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打电话给你们家开的餐馆了,告诉他们你晕倒了,而且我也叫人来接你了。”

        白子渊马上跳了起来,揪住了高翥的领子,“你叫小滢来这种地方?!”

        “没没没,淡定!”高翥慌忙双手高举,任由白子渊将自己撞在艳红色纱帘装饰的墙上,“我可没叫秦露滢来!我叫项纲来的!我只是告诉你家有人会把你送回去而已!”

        白子渊听了,这才缓缓放下高翥,“真的?”

        “那当然!怎么可能让漂亮女孩来窑子!咳咳!把手放下啦!咳咳!卡到了!”高翥拍着白子渊的,死命想把它拍下来。白子渊手立刻松了,高翥随即滑了下来,扑通一下坐倒,一张脸通红通红。

        “没——没事吧?”白子渊意识到自己似乎极端些了。

        “有事!有事啦!咳咳!”高翥一边咳一边指着自己的脖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你瞧!都有印子了!我还怎么接客啊!!!”说完,还一把抱住白子渊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

        “喂——我来找高翥!在不在啊!!!!!”一声虎吼从脚下直冲云霄,摇得房间连抖三下,不知所措。

        不用想,这声音一定是项纲。

        “翥爷——”一声粗声的尖叫,比项纲更具有穿透性,刺溜一下溜上了楼。接着,房门便被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撞开,大概是这个窑子的管事妈妈。算得上是比较漂亮的女子,却周身散着难闻的浓香,整个房间好像带上了一层瘴,熏得白子渊晕乎乎的。

        女人的脚还没站稳,楼梯便震了起来,哐哐地,一个顶着草茬头的脑袋抵着房门的“大汉”挤了进来,算是辛苦他了,这个小门让他挤进来实在不容易。

        “高翥!我来啦!白子怎么样啊?!!!”嗓门依旧凶悍,项纲不论站在哪儿都是一道吓人的风景线。

        “你家白子没事,我有事。。。。。。”高翥两眼泪汪汪。

        “那估计是你自己作死。”项纲一脸诚恳。白子渊与他对视一眼,互相递了个大拇指。

        “你们这帮让人心寒的。。。。。。”高翥转过脸去,半抬袖管,轻笼一张秀脸,看上去真是够妩媚的。。。。。。不算辜负了他的职业了,白子渊心想,这要是化了妆绝对比自己好看。

        正想着,身子一轻,人已经被项纲甩到了肩上。

        “喂!项纲!干嘛!你放我下来!”

        “不行,‘一定要把那个病秧子给扛回来!’秦露滢是这么说的。”项纲嘟哝着。

        不用说,白子渊闭上眼睛就能想到秦露滢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只好认命地低下头,一颠一颠地被扛了出去,心里祈祷着项纲千万别把自己甩飞了。

        “白子,你好重。”

        “知道就把我放下啦!”

        “不行,这是任务!”

        “。。。随你吧。。。”

        “我擦!”

        “项纲你个撒币,把我闺房的门都给挤破啦!”高翥的尖叫响在门框被挤开的尖叫里。

        “大项。。。。。。就说你该减肥了。”

        “我已经很努力地在缩了好吗?你看我今天早上才吃了六张饼!”

        高翥颓然地坐在地上,望着那铁塔缓缓下楼,嘴里咕哝:“你们这帮没良心的。。。。。。”

        白子渊自然听到了,虽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高翥的表演成分,但还是努力抬起头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不过,高翥已经被楼梯挡住了,所以并没有看到高翥的反应。

        听着沉闷的脚步声逐渐砸下楼,高翥的脸便收起了他的贱像,起身走进了屋子。

        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躺在地上,脖子上一道细细的口子,却深可见骨,她的手指还扣在红色的帷幕上,血液染红了她所有裸露的皮肤。屋子里浸染着逐渐弥散的血腥味。

        在被那个女人扯开的帷幕中,站着一个男人,血犹自滴滴答答地从凌海标配的军用匕上落下,落进红色的地毯内i,将它染做邪红。

        “就说了,不必守着的,反而容易暴露。”高翥一脚把躺在中间的尸体给踢开了。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面上满是不满,“你差点暴露了。”

        “‘非常抱歉。’”男人恭顺地低下了头。

        “别以为有异能可以藏匿自己的行踪就可以放松警惕,白子渊没那么好糊弄。”高翥的语气极其严厉,面朝着那四周的重重幕布,其下又走出了四个人,都默不作声地站着低着头,似乎在乖乖接受着训斥。

        高翥眯了眯眼睛,蹙起了眉:“别不服气。”他转向一个隐匿者,“你的能力能将自己所有出的声音降低到常人无法听见的分贝,但这也很难逃出白子渊的五感。”

        那个人的身体颤了一下,但依旧没有作声。

        “你能每天被楼下的清扫机器人的工作声吵醒吗?

        “你能够感知到周围两米内空气的流向吗?

        “你能够听见三米内人的心跳吗?””

        高翥的声音愈加严厉,却又压得很低,他很明白,如果喊得响,很有可能引起周围不必要的关注。恐怕连白子渊自己也不知道如此多的细节是怎么被高翥洞察的。

        但是这些人的素质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和自己顶撞,也算是不错,可惜。。。。。。高翥的眼阴了阴。果然,自己不喜欢不听话的。

        “打扫掉。”高翥丢下这么一句,便从尸体上踩了过去,进了里间。

        五个人便沉默地打扫了起来。

        “这小屁孩。。。。。。。”

        “别说话!”第一个人低喝一声,“你是想死吗?!”

        “有什么好怕的,‘领袖‘已经死了,这个十五岁的小孩子能挑什么大梁?!’”

        “我也听说了,这个小子好像没有异能力。。。。。。。我在凌海的资料库里搜到了。”又有人悄悄地嘀咕。

        “什么,那可砸了!我跟着他们只是为了挣个好命啊!”

        “好命?说得好听,你看看那个‘领袖‘,连尸身都被喂鱼了。。。。。。。还好命?’’”

        “咔!”地一响,那个牢骚的人的头便转了一百八十多,粉碎的喉骨戳出喉皮,血腥味更加浓郁。

        出手的男人扫了一圈,眼神的残酷冻结了剩下三人的呼吸,这下,便是死寂,哪怕是清扫也在没有出一丝声音。结束之后,三个人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而这个男人则敲了敲里屋的门。“完成了,少主。”

        “进——”一声长调透出房门。男人不敢疑惑,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高翥躺在窗边的竹床上,端着一面镜,一手用画笔站着朱砂点在眼角,他自己的脸也画成了青灰色,唇上又补着白色的妆,看上去像是泣血的夜叉。

        “看来,你们被父亲调教地很好。”高翥说得慢条斯理。

        “不敢当。”男人低着头。

        “你们只认父亲,不认我,对吗?”这一句话,依旧慢条斯理,却把那个男人吓得一抖,连忙跪下。

        “请相信我,少主!我万万不敢存反乱之心!——”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高翥打断了,“我知道你们的忠心”高翥抬起手,做了几个戏动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男人跪着,不敢说话。

        “为什么要守着?违命是你的忠诚?”

        “少主,领袖说过——额,是前代说过——务必保证你的安危。。。。。。”

        “你觉得我压制不了白子渊?”高翥忽然笑了。

        “是!毕竟之前制服他花了不少力气。。。。。。而且当时白子渊还是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如果他处于清醒状态时——”

        “想多了,”高翥褪下那双手套,露出了一双干瘪的手,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孔洞,好像被什么东西疯狂吸血过,把一双手榨得只剩一层皮和少许肌肉纤维。

        “少主,还是去叫医生。。。。。。。”

        “不必,叫了,就暴露了,我们根基未稳。”

        “可您的手。。。。。。”

        “不要紧,没有伤到根本,养一阵子就好了。你回去吧。”

        男人还想再劝,抬头却撞上了高翥那双冰冷的眼睛,嘴边的话便硬生生地歪曲了,“是!”

        男人迅退了出去,高翥玩味地端详着自己千疮万孔的双手,自言自语:“白子渊,你究竟是什么呢?人,可不会有这种野兽般的疯狂啊。。。。。。”他忽然想起了在那条小河旁边陷入疯狂的白子渊,那双原本黝黑的双眼,竟透出了血红。“错觉吗。。。。。。”高翥抚着下巴,陷入了回忆,似乎,又并不是。

        白子渊被项纲扛着颠了半个小时,就算是上了电车项纲也没把他放下来,导致白子渊自己被疑惑和可怜的眼神盯了一路,还有“鹞”走过来拦着,要不是白子渊亲自辩解,恐怕项纲就会被“强行带走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女’的罪名”扭送凌海的治安署了。

        很快,家就出现了,那个温馨的小餐馆,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子渊就已经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而自己的宿舍只不过是用来睡觉的地方而已。

        一被放下来,就感到背后冷飕飕的——“哟,子渊,欢迎回来啊。。。。。。。”

        之后秦露滢和李姨是怎么教训白子渊的就不便再说了。。。。。。总之项纲被蒋敏哲好言劝走后就再也没有在那一天见过白子渊了。到了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路过蒋家餐厅时透过玻璃窗看到白子渊蜷缩在几张椅子上,以及盖在身上的维尼熊毯子。当然,为了不迟到白子渊的头难得乱蓬蓬的,被嘲笑了好一阵,当然,也是第二天的事了。

        。。。。。。。。。。。。。。。。。。

        “周围墙壁上有划痕!没有武器残留痕迹!”

        “可能是异能或者魔法造成,打开‘精神’探测仪!”

        “现精神残留!确认生过异能力对战!”

        “天哪,看这儿,好像是有几百把刀磨过。。。。。。”

        “大概是魔法‘风刃’吧。。。。。。战术型魔法。。。。。。死者已经确认是魔法使了。。。。。。”

        “不过是什么能让‘风刃’如此密集地轰击啊?”

        林耀站在漆黑的下水道里,月光照不进这漆黑肮脏的世界,在这儿当然不仅仅是林耀一个人,而且这儿也并不黑暗,几十个“鹞”在这儿兜兜转转,照明灯也已经通亮,“咔擦咔擦”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闪光,调查着周围的一切。杨虓和林耀并肩站着,看着面前躺在墙垣的尸体。

        “头部遭到了多方位重击,头骨有五处骨折,颅骨变形,颅内大出血。”

        林耀死死皱着眉头,“就是他吗?漏网之鱼?”

        “是的。”杨虓点点头。

        “啧!这下子,线索全断了啊。。。。。。那几个人也都已经死亡了,杨虓,你下手太狠了。。。。。。”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林主任,明明有三个,为什么之前告诉我只有两个?为什么会漏掉一个?”

        林耀推了推眼镜,“这个人五年前就来了,直到昨晚才露出水面。”

        “也就是说——三年前,到现在,学院还没有清洗干净吗?!”杨虓拧头看向林耀,一双异瞳燃着愤怒的火光,双拳下意识地攥紧,骨骼响起了暴力的低吟。

        林耀对那双燃起愤怒的双眸毫不退让地迎上,冷声道:“凌海被插入的暗桩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深入的,在凌海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敌人的暗桩!”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冰,“你可以怀疑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杨虓,这种工作,是很艰难的。”

        杨虓的拳头还是紧紧地攥着,深呼吸,“既然这样,林主任,我不该请你来的。。。。。。你那么忙,就请回吧!”

        “调查也是。。。。。。”

        “林主任!”杨虓的声音沉了下去,低哑着宣示着自己再次滋生的愤怒,“别忘了三年前,十万人!”

        林耀一怔,准备好的说辞转眼消失于脑海。

        “全体听令,这件事,由学生会全权接管了!”杨虓转过身,离开了林耀,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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