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才没发育呢，你全家都没发育
“天快黑了，早些回家吧。”接过饭盒的梁振武眼见天色已晚，因此尽快的催促女儿回家。
幸好的是t大研究所离家并不远，而梁静也来来回回过数十次，安全问题倒是不用担心。
“好，我知道了，”梁静乖巧的点头，眼见周边有同样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员，咧开了纯真的笑，“叔叔阿姨好。”
那些都是爸爸妈妈的同事，自己早就见过，并不陌生。
挥了挥手，梁静转身离开了研究院。
她并不喜欢这里，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化学药品味，怪怪的，不好闻。
漫步于t大校园内的双排梧桐树下，还透着夏日炎炎气息的秋风拂过，有片片树叶落下，掉在梁静的脚下。
她蹲下身子捡起一片，抚着泛黄叶面感受着那份粗糙感，不知不觉心底里竟然生出一份失落感。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好像落下的梧桐叶就代表着分离，这样的印象无论古今，都深刻的留在了人们的心中。
梁静松开了手，任由一阵风将掌心的叶子吹落，然后整了整衣服下摆朝着校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途经篮球场的时候，她却意外的停住了脚步。
这个点是吃饭的时间，照理说不会有太多的学生在这里运动，可意外的是今天篮球场的护栏之外站满了高矮胖瘦不同类型的女生，时不时还冒出几下尖叫和鼓掌，就连平时不怎么喜欢凑热闹的梁静都不得不注意到这里。
多年以后，每当梁静回忆起这个场景，内心都充满了悲喜交加的感叹。
喜的是这样的停顿拉开了此后自己和龙天阳纠纠缠缠的一生。
而悲的是如果不跟这个男人纠缠，或许父母也不会就此丧命，尽管这个男人并不是造成那场车祸的主要原因。
然，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亡。
这也是梁静这么多年来怎么也过不去的心理魔障。
纤细的身躯跻身于人群之前，隔着篮球场的护栏，梁静见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飞跃而起，结实的胳膊向上高举同时将手中的篮球丢出，随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轨迹，那颗篮球稳稳的落进了篮筐之中，紧接着便是周围的一阵欢呼声。
因为篮球场昏暗的灯光，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心里只当是校篮球队的成员在练习，尽管只有一名队员在这里投篮显得有些奇怪而已。
一个接一个精准的投篮，百百中，周围的女生们欢呼声不断。
梁静觉得有些无聊，不过是投篮投得准一点而已，至于这么夸张么？
她转过身离开，轻快的脚步就在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终于记得了离家之时到底遗忘了什么，是钥匙！
没错，她忘带家门钥匙了！
一脸懊恼的表情站在原地，梁静就像个傻子一样将自己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个遍，最终在确定自己真的没带钥匙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概是最近的数学题太难，死了不少脑细胞，否则像这样低级的错误，怎么会……
算了，这是经常会出现的情况，好像同脑细胞并没有什么关系。
幸好这个时候还没到家，否则就算要回头去研究院找梁振武要家门钥匙，还得再走个二十分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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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八点半要准时去那个地方，所以在七点半的时候龙天阳就像条件反射似得有了对时间的感应。
他将手中的篮球重新丢进了操场边的球筐里，候在一旁的司机见此主动的递上了一条雪白的毛巾以及一瓶还有些冰凉的运动饮料。
“二少爷，七点半了。”司机提醒道。
“嗯。”他接过了司机手中的毛巾和运动饮料，动作利索的拧开了瓶盖，也许是刚才的运动消耗了太多的体能，一仰头竟然喝了大半瓶。
淋漓的汗水从他的前额流下，顺着脸部的线条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有了运动饮料的能量补充，龙天阳缓和了喉间的干渴，嗓音也恢复到了最初的低醇。
“我去洗手间换身衣服，”他说道，“你把车开过来等我。”
要去见那个人，必须穿的体体面面的，不能还像个孩子似得叫那人操心。
“是。”司机应了一声，他本就将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里，就算开到操场旁边也花不了太多的时间。
就在司机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龙天阳的目光瞥见了微弱灯光下的一抹纤细身影。
英挺的眉峰微微挑起，不知怎么的，心底里竟然有一股暖暖的感觉。
“等下，”他叫住了司机，“把车开到校门口去吧。”
龙天阳不想和她错过这一次的相遇，毕竟在一个月以前那股诱人的芬芳令他一直想念着，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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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静耷拉着脑袋走在去研究院的路上，而每走一步，她心情都不怎么好。
问梁振武去要家门钥匙少不了要被他数落一顿，可是不去要的话，一直到爸爸回家之前自己都别想进家门。
于是在挨数落和当门神之间，梁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只是在还没走几步的时候，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梁静顺着那双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篮球鞋向上缓缓看去，越过笔直结实的小腿，漫过一身宽大的篮球衣，直至看到了来人的脸孔。
秋风拂过吹起额前的碎，一双迷人的狭长双眸曝露于空气之下，深邃的如同汪洋大海般神秘。
“是你……”梁静吓得后退了一步，眼见到龙天阳身上的那身篮球衣以及空气中弥散着的淡淡汗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可能刚才在篮球场打球的那个人就是他。
“梁静。”龙天阳挑了挑眉，自信而低沉的声音喊出了她的名字。
梁静闻言，愣了一下。
上次见面的时候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吗？
然而还不等她仔细的想明白，龙天阳又开口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少爷，其实你这件事不一定要找我们夫妇的，t市有很多从事相关研究的学者，想要合作找他们便是……还有，我和老梁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还小，我请求你不要伤害她。”
这个时候，母亲郑恩心的话突然盘旋在自己脑海里。
梁静脸色一变，望着他的目光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敌意，就连脚步也本能的后退着，企图和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拉开距离。
道路两旁的路灯此刻散着微弱的灯光，梧桐叶伴随着风动出“沙沙沙”的声响。
龙天阳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凉薄的唇不由自主的紧紧抿起。
“你在害怕？”他说道，“还是，认为我会伤害你？”
反正已经被他撞破自己偷听了，梁静也有些豁出去的感觉。
“你不是好人，否则我爸爸妈妈不会不答应你的要求的。”在梁静心中，父亲虽然严厉，却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正常情况下只要有人上门求助，在能力范围内而不坏原则的话，他是一定会帮忙的。
如今却是考虑都不考虑直接拒绝了龙天阳，想必他要求的事情一定不是好事，同理，他这个人也断然不是什么好人。
岂料龙天阳并没有因为她的指责而有任何的不悦，反倒是咧开唇角低低的笑了起来。
“所以，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懂得分吗？小丫头。”透着温热的大掌猛地扣到了梁静的头顶上，温柔的动作抚着顺滑的长，龙天阳这话听起来似乎很老成，但其实他也不过就是年长了梁静四岁而已，一声“小丫头”之中饱含了浓浓的宠溺之情。
因为这样的举动，梁静猛地一下红了脸。
从小到大除了爸爸之外，还没有别的异性这样近距离的触碰过自己。
可哪怕是他掌心落在自己头顶上有一股湿湿热热的感觉，梁静却一点都不讨厌，甚至隐约的还有一种期待和回味的感觉。
然而……
“别动手动脚的，”她伸出手打掉了龙天阳的胳膊，“我跟你不是很熟。”
“是吗，”龙天阳突然弯下了腰凑近了梁静的脸孔，“我知道你名字，你也知道我名字了，这样还不算熟，那怎么样才算熟？”
怡人的少女芬芳钻进了他的鼻腔，从这样的角度足以将梁静那张脂粉不施却又带些婴儿肥的纯真小脸尽收眼底，在这个时候龙天阳突然觉得找到了救赎自己内心黑暗的白月光。
可，他真的能抓住这样的救赎吗？
而她又愿意靠近自己吗？
不知道。
直起了身子，他的眸子里透出了一种异样，在沉默了有十几秒之后再度开口：“刚才你在这里干什么？”
或许是龙天阳的语气里透着轻松，梁静也渐渐松懈了自己的警戒心。
“我忘了带……”刚要将“钥匙”两个字说出口，她却突然刹了车，脸孔上顿时换成了一股怔愣的表情。
“嗯？忘了带什么？”龙天阳见此，不解的追问。
梁静怔怔的看着他那张脸，像是头脑放空那样沉默了几秒。
她在干嘛，为什么要跟这个人在这里扯这么多？
“不关你的事，问那么多干嘛？”换上了一副陌生的语气，梁静冷冷的回答道。
闻言，龙天阳再一次笑出了声，清清脆脆的，有钟鼓敲击时候的厚重，也有泉水流淌而过的清澈。
“看来你还是很在意那天的事情，”他说道，“如果怕了，就直接转身走啊，我又不会像有些变。态色。狼那样尾随一个身材没育的女生，更何况也没这个必要。”
以他的外形和气质，哪需要做出跟踪女生这种事情，只要勾勾小手指，多得是异性扑过来，而且小至八岁，大至八十岁，应有尽有。
这简直把梁静从头到脚的侮辱了一遍。
她有些气愤，同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虽然才十六岁，可依赖于郑恩心平日里的营养搭配，她的身材也出落的玲珑有致，即使称不上是“魔鬼”，可至少也算不上是没育。
“你才没育呢，你全家都没育！”
龙天阳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梁静胸口的位置。
其实女校的校服设计的还是挺好看的，只不过继承了传统高中生校服的特点，版型有些偏大，此时松松垮垮的将梁静纤细的身形包裹在里面，乍一看，胸前的起伏还真的有些不明显。
“我有没有育你知道？难不成亲眼见过？”倨傲又邪气的笑意在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弥漫开来，龙天阳突然现自己有了一个新的爱好——那就是逗弄这个好玩的小丫头。
论不要脸，龙天阳绝对属第一！
梁静顿时感觉到脊背汗哒哒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长得这么好看，耍起流氓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正好我现在要去换衣服，要不你也一起去，看看我到底没育。”龙天阳越来越喜欢她纠结时候的表情，肉肉的婴儿肥脸颊鼓起腮帮子的模样像是一个小包子，而自然撅起的淡色嘴唇透着似有若无的粉嫩，像是一道可口的糕点，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梁静气得咬牙，却又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去堵他的嘴，只能气鼓鼓的瞪着龙天阳一言不，生怕自己又讲了什么话然后给这个男人有话题可以继续下去。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龙天阳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梁静的鼻尖，“天黑了，你快回家吧，再晚路上不安全。”
快要到八点了，从t大开车到那里去恰好需要半个小时，若不是急着要见那个人，龙天阳绝对会亲自送梁静回家，顺便在车上的时候还能找机会调侃她几句。
他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自己的脑门上，梁静突然反应了过来：“糟了，我钥匙忘带了，还得去问我爸要家门钥匙。”
“所以你刚才说忘了带的就是家门钥匙？”龙天阳挑眉，温柔的目光落在那张充满焦急的小脸上。
“嗯。”梁静老实的点头，经过刚才的一番逗弄，原本对龙天阳的那股敌意竟然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那快去找梁教授吧，我有事，先走了。”高大的身形与她擦身而过，他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是去到的方向是校门口而非更衣室。
司机早就开着车等在那里，一见到龙天阳还穿着那件篮球衣，脸上闪过了瞬间的惊讶。
他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走向了驾驶座的方向：“车钥匙给我，今天我自己开车过去。而你，去跟在那个女孩子后面，确保她安全的进到自己家门，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马上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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