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闲谈

进入囚心殿后，玄木真人陪着云鹤上人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狼天棋与6小蝶二人站在云鹤上人身后，不住向四周张望，好奇之色跃然脸上。

        二人坐定之后，玄木真人说道：“几年前与上人探讨道法，着实让老朽受益匪浅，这次上人一定要多住些时日，我好多请教请教。”

        云鹤上人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真人实在是太谦虚了，当年见面我就不如你，如今真人又韬光养晦潜心悟道数年，而我却游荡于这尘世之中，怠于修炼，现下就更是比不得了，岂敢再班门弄斧？”

        玄木真人苦笑一声，不置可否，说道：“这几年虽然老朽从未下山，却也听说了上人的大名已经在这世间广为流传。上人这几年游历天下，遇见奸邪便拔剑相向，除魔卫道，过得是何等潇洒，奈何老朽被这门中琐事牵绊，何曾像上人这般自在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这囚心殿果真把老朽的心给囚住了呀。”

        云鹤上人摇头说道：“真人这话老夫可不敢苟同，虽然真人这些年从未下山，但贵门弟子多行走于这尘世之中，除暴安良，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如今这天下哪个不知道囚鹿门，又有哪个没听过玄木真人的大名呢？如果不是真人雄才大略，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局面？”

        玄木真人虽然被他如此夸赞，脸上却不动波澜，笑了笑说道：“上人实在是把老朽看的高了。”转眼看到狼天棋和6小蝶，说道：“听天悟说上人这次来是……”

        云鹤上人似乎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用手轻轻拍了拍额头说道：“你看我这记性，确实是老了，有些不中用了。”把狼天棋和6小蝶拉到身前道：“快来见过玄木真人。”

        二人走到玄木真人身前，跪在地上说道：“拜见真人！”

        玄木真人点头笑道：“好好，真是好孩子，快起来吧。”说着袍袖轻轻一拂，狼天棋和6小蝶只觉得被一股柔和力道托了一托，身子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忍不住看了玄木真人一眼。

        云鹤上人对玄木真人说道：“这两个孩子的来历禇天悟师侄已经向真人说过了吧？”

        玄木真人点头道：“说过了。”

        云鹤上人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我才想为他们找条出路。”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我近年来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看来是真的老了，但我这师门传承也不能从此就断绝了，所以我想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说着指了指狼天棋，然后又接着道：“可是本门道法实在不适合女子修行，再加上我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带着这女娃娃也多有不便，所以才送到真人这里，以后她在这里修身悟道，也算是因祸得福，还望真人成全这段缘分。”

        玄木真人向6小蝶看了一眼，皱眉沉吟不语，过了片刻说道：“不瞒上人，我囚鹿门祖师定下过一个规矩，凡是要入我门下的人，一定要身世清白心性端正，这女娃既然是上人亲自送上山来的，这一节当然也就不必考虑了，不过老朽早已不再收徒，我看让这女娃娃拜在我门中慧清长老座下如何？”

        听了玄木真人这些话，云鹤上人站起身来，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真人信任，久闻慧清长老道法精深，堪称女中豪杰，能拜在她的座下，也是这孩子几世修来的福分了。”对6小蝶道：“小蝶，还不快谢谢玄木真人。”

        6小蝶急忙走上前去，跪伏在地道：“多谢真人收留我。”

        玄木真人微笑点头道：“起来吧，以后你要潜心修道，不要辜负了云鹤上人的一片心意。”

        6小蝶道：“是。”狼天棋走过来拉住了她，高兴说道：“太好了小蝶，以后你一定要在这里好好修炼，等着我来找你。”

        6小蝶点了点头，强笑了一下道：“好。”然后低下头去摆弄自己的衣襟。

        狼天棋见她似乎不太高兴，问道：“怎么了？”

        6小蝶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道：“没事。”

        云鹤上人拍了拍6小蝶的头，笑道：“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常带天棋来看你的。”

        6小蝶点头道：“知道了，爷爷。”然后却又一言不了。云鹤上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玄木真人面带微笑看着他们，忽然提高了嗓音，对着门外说道：“天悟，有事么？”

        云鹤上人转过头去，只见禇天悟从门外走了进来，到了他身前抱拳行了一礼，走到玄木真人身旁，弯下腰在他耳边小声说起话来。

        云鹤上人见状，坐正了身子，轻轻合上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一般。

        禇天悟压低了声音说道：“师父，有人在山石镇附近现了本门弟子的尸体，是被人一掌打死的。”

        玄木真人皱了皱眉，问道：“谁做的，有什么线索没有？”

        禇天悟道：“查过了，不过现场像是被人处理过，没留下任何线索，尸体也是被掩埋起来的。”

        玄木真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近数十年来囚鹿门繁荣兴盛，已经隐隐成为天下第一大派，还从来没有生过这种事情，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囚鹿门的人呢？

        禇天悟见玄木真人久久不语，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玄木真人看了他一眼道：“有话便说。”

        禇天悟沉吟了一下，说道：“近日回山的一个师兄说他游历的时候碰到了恶颜宗的余孽，不知会不会是……”

        听到这话，玄木真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过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禇天悟点头应了一声，快出殿门的时候，忽听玄木真人说道：“对了，你去把慧清长老找来。”禇天悟急忙回过身来，恭敬道：“是。”加快脚步去了。

        云鹤上人睁开眼，微微转了下身子问道：“出了什么事么？”

        玄木真人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又挂上了笑容道：“没什么，门中琐事罢了。”岔开了话题，与云鹤上人闲聊起来。

        聊了一阵，云鹤上人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说道：“昔日我在东海荒岛的时候，曾听先师说起过有个叫灵教的教派，那教主道法十分厉害，可我这几年游历天下，却从未听人说起过，真人可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玄木真人怔了一下，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灵教，沉吟了片刻说道：“灵教教众素来多行不义，为祸世间，已经在几十年前灭亡了。”

        云鹤上人哦了一声，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曾经听先师说过，这世间有一个宝物叫做天眷，可以救人于危难之中，而且传言得到这宝物的人就有机缘参破生死，达到长生不灭的境界。先师说这天眷就在灵教教主的手里，不知灵教灭亡之后，这宝物却到了何处，真人可知道么？”

        听他提起天眷，玄木真人眼中光芒闪了一闪，也不知心里在转什么念头，连狼天棋与6小蝶紧紧盯来的目光都没有觉，沉吟了片刻说道：“天眷原来在魔教教主楚仙之手上，这个老朽倒是知道，至于现在到了何处却从未听说过。”

        听了他的回答云鹤上人似乎并未失望，而是说道：“几年前我去羽化阁拜访林阁主的时候……”话未说完，玄木真人打断他道：“对了，当年听说魔教教主楚仙之忽然暴毙于枯谷之中，事有蹊跷，我囚鹿门和羽化阁、蚀月谷曾一起派出了几个弟子前去查探，不料非但没有见到楚仙之的尸骨，那枯谷里还留有十分厉害的机关，林阁主的爱子林释嫌和蚀月谷一个叫蓝秀儿的弟子不幸葬身于枯谷之中。”顿了一顿道：“这件事林阁主是否对上人说起过？”

        云鹤上人点头道：“不错，林阁主也是这般说的。”沉默了片刻，似漫不经心问道：“不过，林阁主的爱子和那个叫蓝秀儿的蚀月谷弟子当真死在了枯谷之中么？”

        玄木真人闻言一愣，片刻之后神色大变道：“难道上人是说他们……”却没有再说下去，心中想道：“怪不得后来两派打的不可开交，难道是他们从枯谷之中把天眷带了出来，两派为争夺天眷，这才大打出手？”

        云鹤上人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盯在玄木真人脸上，过了片刻，玄木真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可能，当年林阁主痛失爱子，老朽曾和他一起去枯谷查探过，确是一块巨石把那个山洞封住，也不知那是什么石头，坚硬无比，合我二人之力也无计可施，后来我们仔细查看，那个山洞并没有其他出口，困在里面必死无疑。更何况……”他本想说更何况出事之后自己那痴儿一直守在那里，如果他们出来的话一定会觉，但他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没有说下去。

        云鹤上人看他不像说谎，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过了一阵，云鹤上人岔开话题道：“天禅寺素来受修行同道推崇，可我这些年在世间游历，却从未见过天禅寺的僧人，不知是什么缘故？”

        玄木真人回过神来，笑道：“天禅寺一向神秘，老朽曾多次去信说要前去拜访，都被他们婉言拒绝了，所以说起天禅寺，老朽也只是听闻其佛法高深莫测，其他却是一概不知了。”

        云鹤上人说道：“想不到真人也被他们如此对待，当年我去天禅寺拜山，被一个看门僧拦在了山下，说是方丈有令，不见任何客人。”

        玄木真人听了摇头苦笑，正想说话，却听云鹤上人接着说道：“我听了心中有气，便跟那看门僧斗了斗法，没想到那僧人佛法精深，着实让我吃了不小的亏。”

        玄木真人脸上苦笑瞬间变作了惊愕，竟然有些失态：“什……什么？你没有斗过那看门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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