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祭

安驰听到这不由得觉得不寒而栗，他突然怀疑自己是否太过执着于游戏内的内容了。他只是个普通人，在游戏世界里更是个局外人，却将npnetpc的无盐，在面对同类的死讯时也是淡漠的态度。“无盐兄，你杀过人吗？”“杀过啊，怎么了？”无盐不明白这个小老弟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是在担心什么。“这，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还记得吗？”无盐摇头道“第一次杀人时几岁都忘记了。不过我记得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不然那时候我也许已经死了。或许是被人用地上的碎石砸烂脑壳，或者是被推到马车下面被马蹄踩得稀碎，你希望这样吗？”

        “你，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听到无盐从小就手染血腥，安驰不由得好奇起来。“乞丐，师父捡到了我，叫我作无盐。意思是穷的吃不上盐。时刻谨记自己曾经落魄的时候。”无盐从草堆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接着道“哦，还有一件事，燕弦知那边，你最好不要去给她惹麻烦。不然也许会被当成可供牺牲用来保全自己的筹码。”“这，你这话的意思，算是承认你们俩是一伙儿的了吗？”安驰没想到无盐还是很爽快的挑明了燕弦知的身份。“嗯，不过我猜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嗯，容我猜一猜，你跟燕弦知，年岁应该差不多，而且她的身份应该比你高贵一些，从小学习的东西里面还包括各种才艺，但是单看她的样子，似乎实力不如你，哇。她不是你师父的女儿吧，然后你从小就喜欢她。”无盐脸色一僵，接着吼道“你，不要乱说！”“诶，还是单纯的小处男呢。”无盐脸色紫的看着安驰，又不好作。不过还是一脚踢飞了一截木头，砸到了安驰的身上。“哼。”

        燕弦知与自己约定的时间还未到。安驰只得先跟着无盐一起，想要了解一下，这个革命军的一员每天都在做什么。“你要去哪里？”看到无盐从草垛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套看上去便价值不菲的衣物。安驰猜测他应是要执行某种任务。“前些日子有一个堂口的兄弟被小人出卖。今天去参加公祭。”“哇，这种活动你还穿的这么靓丽。”安驰看着无盐脱下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将那华服拼凑在自己身上。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穿丧服是给谁看的？给官军吗？被有心人现，又要出事。”不消片刻，无盐已经从一个打扮沧桑的武者，成了一个有些消瘦的公子。“我给你当小弟得了。”安驰坐在一旁，以现代人的眼光来说，无盐穿上这一身显得十分不搭配。“你这套打扮太显眼，你先穿我的便服吧。”从破败的神像后面又拉出了一个草筐，里面也有一些布包。安驰打开之后，现里面有着一股药草香。“这是，什么味道？”“驱虫的药草。我只有这么几套，洗过之后就的放起来。而长时间放着又会被虫子咬。这套给你，自己换上吧。”

        安驰换上便服。他一直藏着的短刃也露了出来。“这东西，是你的？”无盐看到了安驰的灵魂道具，眼神便离不开了。“嗯，只能为我所用，别人拿到手都是一块废铁。”“真的假的。”无盐试着挥舞了一下，结果却是如安驰所说，虽然这短刃造型别致，而且锋利无比，但是自己拿在手中，总是觉得心中焦躁不安，仿佛能够感受到来自这把刀的厌恶之情。“他不喜欢我，呐，这个送你。把他收起来。”无盐推了一下神像旁边的暗格。从里面取出来一截黑色的东西。“这是？”看样子像是一块烧黑了的木炭。放在手里的重量极轻。而且并不怎么冰凉的手感让安驰摸起来非常舒服。“我以前一个兄弟的刀鞘，可能不大合适，但是放你这个小刀，应该够用了。”听到是刀鞘，安驰便将灵魂短刃插了进去，结果那刀鞘上的黑色物质突然爆开，糊了安驰一身。“我靠，这什么情况？”安驰急忙将它丢出，结果被无盐稳稳的接住。无盐看了一眼手中的刀鞘，神色凝重的说道。“你这刀，来头不小呢。”此时，那仿佛木炭一样的黑色刀鞘已经变了颜色，外圈由紫，金，蓝三色交替，同时一层黑色的细丝正不断地游动着，慢慢的竟是在鞘面上绘成了灵魂短刃的形状。“这，怎么还会变化啊？”“兵器有灵，你没听说过吗？”随着外层的颜色逐渐沉淀。刀鞘的形状也慢慢的贴合着短刃的轮廓。最终，安驰拿到手中的，是一把造型抢眼，配色可以说是潮到爆的金属刀鞘。“总感觉变得更显眼了。不过摸起来好爽啊！”安驰兴奋地挥舞了几下。无盐则是默默的退了几步。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这把刀有杀气，而对你来说，锋芒毕露不是好事。现在被封存在鞘内，不但杀气内敛，同时还会逐渐凝聚，增加杀伤力。紧要关头也许能救你一命。”安驰应了一声，随后将短刃收好。对无盐说到“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了？”

        公祭的地点在一街的一座豪华庄园里。而一街二街就在狮王的皇宫侧面。这种位于行政中心周围的地皮几乎可以说是用金子堆砌起来的。这帮富商们居然如此胆大，就在皇宫的边上举行革命活动。“这，果然，革命还是需要有财力支持的。”两人被一个打扮同样不俗的年轻男子从偏门引入。接着三人一路向前，最终出现在了一片假山的后面。“好了，丐哥儿，我还得去接待别人。你先请。”无盐朝这人点了点头，带着安驰向庄园内部前进。“他叫你丐哥，应该从小都认识你了吧？”“这里的人都叫我丐哥儿。说实话，以前我很不喜欢这样，后来师父走了，渐渐的开始怀念起来。”无盐跟几个大腹便便，商人模样的人一一点头打招呼。安驰在一旁插不上话，只好四处张望，不过又担心被人怀疑，只得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吃喝。“这地方都是我们的人。你的通缉令大家都见过。”“嗯，不过我总是担心，有的人信不过你，然后用我身份的疑点借题挥。”安驰现，古代人还真懂得享受，这些造型华丽的糕点虽然不同于现代，但是入口之后香甜软糯，别有一番滋味。“嗯？”在这集会当中，安驰的目光扫到了一批凑在一起的女子，她们之中有燕弦知的几个侍女。不过此时都换了青白两色的寻常衣物。型也改过，如果不注意脸，还是很难辨认出身份的。“为什么燕弦知没来？难道她抽不开身？”“她的确有自己的任务。”

        无盐又去同几个公子哥打扮的人交谈去了。“哇，这些人，来参加这种活动，怎么还有吃有喝的。”就在此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的跑进了众人的视野里。“贼人休走！”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身材健硕，留着胡茬的白老汉手持关刀从一旁的门口冲出，一刀砸在了地面上。“这老头，好厉害。”安驰看他行动迅，步伐毫不拖沓，一看就是身强体壮，实力不俗的高人。同时，地面被他劈开之后，一股气劲震飞了地上铺着的石砖，连着几声爆炸，命中了那浑身是血的刺客。“那血人还想夺路而逃，然而众人不知何时已经围成一圈，组成了一道难以越过的人墙。“呵呵呵，任泽啊任泽，可算是让我逮到你了。”老汉杵着关刀站在唯一的缺口处，一边冷笑，一边逼近着伤痕累累的任泽。“诸位，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看在我以前所做的那么多事情，饶我一条贱命吧！我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还在家中等我！”“拔了他的舌头！别让这个小人再蛊惑众人！”人群中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安驰此时算是明白，为什么叫做公祭了。不但要祭拜那些死去的同志，还要将出卖他们的奸细揪出来，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让他接受审判。“这个就是出卖了你们同志的内奸？”

        任泽的目光飞快的在人群中流转，似乎是准备找一个能够为自己求情的人。“钟大伯！”“哼！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众人偿命来！”钟大叔一脚踢开了爬过来的任泽，接着举掌就要毙了这个该死的内奸。“钟大叔！万万不可让他死的如此轻快啊！”一旁的一个年轻人拦住了。钟叔，接着冷眼看向任泽说到“任泽，我兄长生前待你如何！你竟然这样出卖他，你的良心呢！给狗吃了吗！”任泽缩着身子，不敢与那年轻人对视。随后年轻人咬着牙挥了下袖子，继续到“怪我看走眼，将你引荐给兄长。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杀你！将你碎尸万段！”年轻人说完，一拳打在自己的掌心。任泽神情躲闪的看着他走远，又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安驰的身上。“这位，小兄弟，我看你是生面孔。”“哎，你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干不了！”安驰看到这个家伙竟然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马上退到了一旁。“我，我不会为难你，你定是刚刚加入屠狮会，人微言轻，也帮不了我。我，我不过希望，你能帮我给家乡的母亲寄一封家书。她早年望子成龙，一直对我寄予厚望，但是我却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实在是无颜见她！”安驰看了一眼身旁的无盐。他没说话，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任泽。“我。行吧，你母亲年事已高，的确应该了却一桩心愿。呃，我答应你了。”众人的目光扫了过来，不由的有人嘀咕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插手这件事？”“无盐兄，你看，这。”听到有人不满自己的行为，安驰只得求助于无盐。“既然你想要跟我们做共同屠狮的同志，遭受非议也是锻炼你的一部分，此事我不插手。”无盐说着，退了一步，仿佛在与安驰划清界限一样。“哇，这。”安驰挠了挠头，接着对任泽说到“我帮你是帮你，你先将你母亲的讯息写给我。不然到时候我找这些人求助，他们未必会如你的愿。”听到安驰的话，一个屠狮会的成员跳出来道“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让他写！”持着关刀的老汉声如炸雷。任泽颤抖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转过身，对着老汉跪拜。“多谢，多谢秦公。”“多谢前辈。”安驰冲秦公行礼，那老人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此地并无纸笔，你准备怎么写？”任泽咬咬牙，对安驰道“小兄弟，你可随身带有利器。”“这，有。”安驰将短刃拿出，众人的眼神立马改变。“你的刀是从何而来？”秦公也将眼神投到了安驰的身上。“家传宝刀。刀鞘是好友所赠。”安驰拔出了短刀，递给了任泽。

        “多，多谢。”任泽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接着，他摇摇晃晃的拿起刀，对着自己的手指砍了下去。“噗！”血液溅了安驰一身。他的目光一缩，接着猛地后退几步。“你干什么！”任泽没空答话，他捡起断指，在身上又咬下了一块破布，慢慢的写下了几行字。“多谢，多谢你。”任泽写完之后，神情中透露出一种解脱。接着，他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项链。交到了安驰的手中。“此物，名唤坠月。乃是我家的传家之物。麻烦你一同寄给我母亲。”

        “嗯，你。”安驰都不知如何开口，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临终之时唯一能够依靠的对象。“多谢你。”任泽说着，抖的双手将短刃托举起来还给了安驰，随后爬到了秦公面前跪下。“秦公，我心愿已了。您要杀要剐。任泽不再有半分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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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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