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箭在弦上
“能不能容我想想，这仗应该怎么打。”
“ok，那你就好好想吧，我去热热身。”
我走到一边，在细细的田埂上胡乱蹬了几脚，冲了几拳。
今天这月亮非常小，仿佛一把磨光了的镰刀，就剩下刀背那一条铁了。
这月牙既照不了天宇，也照不了大地，反而让旷野更加漆黑，让我这四处乱瞄的两眼，什么也看不清明。我只好竖起耳朵，去搜索周遭的种种动静。
我相信，周围一定有人。但是又不能冒然去找，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蛇？——对，蛇。
想到这个字，我突然有了主意，偷偷地抓起两把泥土。
“喂喂喂，农三少，你是来跟我约会来了，还是跑来练拳来了？你要是老是这样，我可不跟你玩了啊！”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她一准想出了招。
“嘘……来了，来了。”
我大步走将过去，走到她旁边故意一蹲：
“别动，好像有蛇。”
“蛇……蛇……哪，在哪？”
她一听有蛇，突地跳了起来，爆出一声尖叫。那个“蛇”字划破夜空，让人听得真真切切。
就在她蹦起的当儿，我左手一挥，手上的泥团迅飞出，窜过茂密的油菜丛，带出一串嗖嗖的声音。没等声音停止，我又再度一挥，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假装躲蛇，我伸手拽起紫千红，转身就往大路上跑，跑出田坝，跑向校园。
在跑出田埂的刹那，我偷眼瞄了一下后方，我分明看到有两个人影，正拼命地爬上田埂。看来，对方已经完全相信，田里有蛇这么一说。
来到厕所拐角，我和紫千红相拥一起，假装妮妮喃喃，好不缠绵。
“想出啥招了？”我凑在她耳朵边问。
“咱们要做两件事，一是钓鱼，一是收网。只要这戏演得够真，他们一定会上当的。”
“这是没错，咱们确实是在钓鱼，问题是，该怎么钓，又该怎么收？”
“这样，你先去教室，让他们统统散了，该干吗干吗去，先麻痹麻痹对方。然后，咱们再回到田埂上，继续咱们的‘恋爱’游戏。”
“你不怕老蛇了？”
“呵呵，就你那点把戏，也想蒙我？”
“那，要是把鱼引出来了，把鱼饵吃了，没人收钩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安排，你赶紧去吧！”
说完，她轻轻把我一推，自己则拐进了女生厕所。
几分钟过后，我又来到厕所拐角。我还以为我来早了，谁知，紫千红来得更早。
见我出现，她立马奔了过来，拉起我的手，掉头就跑，迅消失在夜幕之中。
正在我俩奔向田野深处的刹那，教室里，班花们也正走上讲台，宣布战备警报解除。
同学们纷纷鱼贯而出，走向学校的每个角落。不一会，熄灯铃响起，校园很快恢复了宁静。
空旷的田野更是静寂。
当然，除了蛙叫虫鸣。
有着蛙叫虫鸣的掩护，我们的声音，即便是近在几尺，也未必能够听得清。
我们没有走往老地方，而是换到前面的一根田埂，这是一根主路，一根更宽更大的田埂。
这是紫千红的主意。
我以为，她主要是考虑宽敞一点，打起架来更为方便。但她说不是。
她说，是为了让对方更容易现，更容易动手，这样才能钓得到鱼。
说的也是。黑灯瞎火的，呆哪不是呆？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大晚上的谁会上这沟沟坎坎来逮人？
再是，之前不是遇到蛇了？现在又再往那儿去，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她紧紧挽着我的脖子，我感觉好生别扭：
“你能不能往下坐一点，搂我腰得了，这么搂着头，我好不舒服。”
“不舒服又能咋的？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干吗非要搂着腰呢？”
“我小孩？我真的那么小吗？”
“我承认，你心理年龄不小，但是，谈恋爱这种事，看的不是心理年龄，而是生理年龄，你懂不懂？”
说吧，她使劲拧了我那一把。
“切，别这么欺负人好不好？”
“我欺负你，这难道不是事实？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你人畜无害呗！
跟你在一起，说啥都不必藏着掖着，做啥都不必防着备着，再说，你这么优秀，又这么的纯天然，谁个不愿意跟你耍呀？”
“啊，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这帮家伙，一个二个才联手耍我。”
“耍你？怎么耍你了，这叫不打不相识，好不好？要不那样弄，咱们会成为朋友吗？你扪心自问，这些人，谁个对你不好了？
要是有点那种关系，肯定就不会那么纯了。再说也有不了，除非你让人家等你，等你十年八年。”
“那倒也是，十年八年，谁会等啊？要是是你，你会等吗？”
“会，只要你是真心实意。别说十年八年，就是二三十年，我也愿意。
活着不就求个幸福吗？如果可以幸福，哪怕只是一年，一月，甚至一天，我也愿意。这总比凄凄苦苦过一辈子，都不知道啥叫幸福强。
你看那些老夫老妻，吵了几十年了还在吵，那样的夫妻生活，你觉得有意思么？”
“我不知道。我不懂怎么谈这个问题，因为我还太小。”
“小非，假如千红愿意等你，你愿意娶我吗？”
“呵呵，十岁说二十岁的事，是不是太滑稽了？想想，过去十年变化多大，再来十年，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要谈也得到十八岁，只有成年人，才有资格谈这种事情。你说对吧？”
“行，那我就等你十八岁。”
这是怎么回事？假恋爱就是假面恋爱，怎么又扯到十八岁去了？
我知道，这个话题再不能继续。男女之间，除了谈情说爱，难道就不能再谈点什么吗？
“啊，对了，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我赶紧岔开话题。
“没问题，放心好了，每个班十个男生，十个女生，这是雷打不动的。”
“女生？女生过来做啥？”
“嘘……”紫千红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好像有声音。”
静静一听，好像是口琴独奏，吹的是《霍元甲》的主题曲：
睁开眼吧，小心看吧，哪个愿臣虏自认，因为畏缩与忍让，人家骄气日盛……
“他们来了。”
“啊……”我好不惊讶，“这是什么鬼……”
“嘘……别说话，再听听。”
这又是一曲树叶吹奏：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又出。
“来了四个人，就是第一天去鸳鸯冢堵你的那四个，他们已经穿过操场，正在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的天呐，这也太厉害了吧，当年鬼子进村，小嘎子的情报，也没准到这种程度不一样吧？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更加吃惊的还在后头！
片刻，又是一曲口琴独奏：“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紧接着，树叶吹奏又轻轻和着：“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这奇迹要靠谁？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听懂了没？”紫千红问我。
“这，这，又没人告诉我，我从哪懂起啊？”
“他们后面有二十个人，已经全部穿过操场。我们的人有八十个，全部出了男生宿舍，正尾随在他们身后。好了，现在该我们上场了。走，跟我来！”
说罢，紫千红拉起我手，迅跑往与来人相反的方向。
(本章完)
(https://www.biqukk.cc/48_48399/1794839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kk.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k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