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象力（二）
衡瞬还没来得及回答，洛飞弛在门外敲门：“小王爷，属下洛飞弛，前来复命。”
进来后，洛飞弛将一张供状放在衡瞬桌上，回禀道：“那名刺杀者已经供认称，自己确实是受衡天珪飞鸽传书指使，刺杀这位，这位......”
“哦，这位是黎杞先生。”衡瞬说道，“洛将军，烦请一定要保护好这位黎先生，不能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他知道衡天珪在这矿山中所做的所有恶事，所以衡天珪才想把他带走。”
他给黎杞想了个借口，虽然有些牵强。
“明白。”洛飞弛说道，“这份供状，还有那名刺杀者，是否即刻押送南华城，交由王爷处置？”
“不。”衡瞬想了一下，“派人送去判官府。然后明明白白地告诉我那位大伯，这事我父王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哦不，别派别人去了，洛将军，你亲自走一趟吧。”
洛飞弛讶然。
而黎杞眼中也是多了一抹惊讶之色。
这名少年人，处置之力，心智之成熟，真的是，远他的年纪啊。
洛飞弛将之归为天赋异禀。
而黎杞心中却认为，这是象力在体内运行的原因。
......
洛飞弛走了，带着供状，押着刺杀者前往判官府去了。
为防止再生乱子，衡瞬命令矿上所有的灵士，王府来的四人，还有矿上留下来的六人，一共十人，全面加强了戒备。矿山大门紧闭，所有机关开启，在洛飞弛没回来之前，外来者一律不放进来。
极度关注身上那被称为象力的神秘力量，衡瞬随后又是迫不及待地将黎杞留在管事房内，继续相问。
黎杞仍是追问衡瞬两年前身上生的怪异之事。衡瞬也不明就里，就将当时自己生了一场恶疾长时昏迷，母亲冒险下海采珠给自己服下，她却被海怪拖入海中之事说了。
这些，本来对他来说是十分隐秘之事。即使对衡天珏，也只是说了个大概。可是现对这位黎杞，面对这位可能能解释自己身上种种种疑团的海魂师，他选择了相信。
因为，这位老者所说的事情，对他来说，十分契合，让他不相信，都不行。
“说来也怪，我病好之后，就觉得自己整个人不一样了。我对周围的人，还有各类事物的观察，都非常精细入微，就仿佛它们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能给我传递来很多准确的心思一般。我似乎轻易地就能猜到别人的心思，哪怕是十分隐秘的心思。我的记忆变得非常清晰，几乎达到了过目而不忘的水平。而且，我似乎能听得清楚一些兽类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踢踢脚下的小土狗天亮，“比如说，这个小家伙，原来是一伙北方猎灵小队带来的，见卖不出价钱，就想宰了吃。我听到它的哀号，就像真的听到一个人在面前求救一般。”
衡瞬一边想着，一边说道：“那时它的绝望，它的无助，它的哀嚎，听在我耳里，就真的像在听一个人在求救一般。所以，最后我把自己采得的珍珠什么的，全给了那些北方人，将它救了下来。”
“原来如此。”黎杞说道，“你自小身上没有异象，而那一场大病吃了海底采来的药味珍珠之后，就产生了象力，原因想必，就在那颗珍珠上。你说它身具药味，下肚后神清气爽，感觉身体内的所有污秽，似乎一下子全部被它涤荡而光，身体内仿佛力量也大了不少，而且源源不绝。那珍珠，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象珠了，而且，可能是单象珠。”
“单象珠？”
“不错。象力在灵士间极为稀有，在兽族、羽族、水族等之中，同样极为稀少。而且，兽类、水族等因为繁育下一代时，血统更加混淆不明，通过生产而传承象力的方式更加艰难。于是，一些拥有象力的兽族、羽族、水族，便通过将体内象力凝聚于某些即使死后亦能长期保存的东西之中，以便后代继承。对于兽类、羽族来说，有可能是骨骼、内丹、灵晶，而对于水族中的蚌类来说，则往往是通过骊珠、珍珠，我们海魅宗将之称为象珠。你说，你邻居多次阻止你母亲下海去寻找一只巨大的砗磲，那么，你母亲采到的那枚带着药香的珍珠，想必就是那只砗磲之珠。”
“象珠，按其所能传承象力的大小，传承象力的品质，我们分其为单象珠、十象珠、百象珠、千象珠，及万象珠。其品阶级约与灵士的灵士、灵客、灵尊、灵王、万灵等阶段相当。其中，万象珠亦是仅存在于记录上的传说，人族千万年来，仿佛只出过一枚。那一枚象珠在身的人，亦是开天辟地以来，人族第一强者。只可惜，几次大战，史书湮灭，至今连他姓名，亦有几种不同说法，不可考究了。”
“你的象力，随手一挥，就能击伤一名久经战场的士兵，但是修炼时短，威力有限，判断应该还是一枚最低级的单象珠。”黎杞说道，“但即使是最低级的单象珠，所能产生的也是象力，只要是象力，未来就有无限可能！”
他有些意气风起来，“衡天玢总是来看我，想问的就是一些关于我们海魅宗的秘事。他为了不使消息扩散，也不放我离开，在牢里也让我住一间单人牢房，与其他人隔得远远的，也不给我安排什么活。可我一直对他坚不吐实。象力的事，就凭他区区一地的判官，还不配知道，他不配！”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急切了，向衡瞬施礼道：“小王爷，我对你有用，真的有用！你，你一定要保护，保护好我！”
“我相信，你对我有用。”衡瞬说道，“你说的这些话，确实也我让我耳目一新，豁然开朗。当然，即使没有这些事，你是矿山内的囚犯，罪不致死，我主管这里，我就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死了。但是，对外我要给别人一个口实。这样吧，你跟富海一样，住在帐房里，对外就称被我用作帐房先生了，可好？”
“好！好！”黎杞忙不迭地点头。
“因为你还是戴罪之身，也为了消除别人的怀疑，所以，你还需要继续戴着这精铁镣铐，受些委屈。过了这一段风头，矿上形势安定，我再另想办法。”衡瞬有此抱歉地说道。
“能保住命，再大的委屈，我也受得。”黎杞说道。
“我们两人之间的谈话，你的事，我的事，对他人，半个字也不能透露。”稀瞬嘱咐。
“我哪敢啊。”黎杞苦笑，“除非是我嫌自己命长了。就是面对着衡天玢判官，我也是一句实话，也没说过啊。”
“好的，老先生，多谢了。”衡瞬说着，向对方长鞠一躬，“今日多有受教，为免他人疑心，还是请老先生早回。我随即就派人当着大家的面，请先生担任帐房。”
“明白。”黎杞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离开管事房之后，在守卫的看押下，他慢慢地走回矿洞内的牢房。从管事房到矿洞，短暂的路程上，他一直在看着蔚蓝的天空。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要迎来崭新的一页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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