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磨砺 2
人们通常总乐于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别人，于是便会有羡慕、嫉妒、恨······。豆一就是这么想的；昌戮的训练和他相比实在太轻松了，可在昌戮眼里，豆一他们的训练才是轻松的，自己这边每天重复不断的学手势，看指令，莫不如直接搏杀来的酣畅，这令他时而怒恶狂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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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只有应雀儿在的时候，他会安静顺服许多，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狂躁的兽性竟无端消失了，眼前那个火红的身影，虽面目依旧模糊难辨，可是随着那身影飘散在空气中隐约的异香，令昌戮心生慌张，茫然失措，每每训练时不自觉的离心失神起来。恰逢豆一对昌戮的这些反常异样，倒是都看了个真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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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个年岁的少年，已经对异性有了几分懵懂的情愫，豆一虽说不上来具体的缘由，可他知道昌戮对应雀儿的存在是有一种特殊感受的，有好几次，他是通过对昌戮的观察，准确的判断出了应雀儿到来的时间，他需要避开这个狠辣的女子，不能让她抓到把柄。因为他清楚，每当这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厄运来临，自己惹不起总得躲得起吧，于是乎他在这方面的聪明才智，倒是减了他不小的麻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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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焱门里，明里暗里处处都是陷阱，暗地里的，自己也许无从防范，至少明面上的要设法躲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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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躲归躲，输人不输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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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一毕竟在街市混久了，痞气深入骨髓，自然是要趁机好好编排一下应雀儿的，虽然他对昌戮很有好感，但是反正他也听不懂人话···因此私下里，便给应雀儿取了个别名，叫做：狼婆娘！为此，他很是沾沾自喜，认为这个别名取的真是恰如其分，天地无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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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们私下里除了讨论些功法要领，其余的时间便是说些家乡里的趣事儿，话题的热门焦点，最终自然也就聚集在所认识的姑娘的长短上，应雀儿“狼婆娘”的别号，随着豆一的普及，便很快在私下里传开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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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时间的严酷训练，少年们各自进步飞快，虽然豆一有虞仍是拖在最后，但也比几个月前强了许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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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的操演结束后，坛吉贼兮兮的摸到豆一他们的下等寝房，进了门，就见道平坐在自己的稻草甸上正解着绑腿，豆一和衣瘫在另一处草甸上，昌戮坐在角落，一双精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饶是他见了多次，依然背脊凉，他小心的贴着墙向道平那处挪了过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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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平见是坛吉，那一副对昌戮紧张畏惧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揶揄道：“你这平日里本领盖世的主儿，也知道怕个人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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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这不是下等寝房暗嘛！我那上等房这时候，坛爷还不是昂头挺胸的走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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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上等房就是好，你可得走顺咯，别摔一跤，四毛变三毛啦！”道平有一茬没一茬的笑搭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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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吉也干笑着：“我说，你这可是坐地欺负人哈！我这要不是给哥几个带好事来，谁稀得到你这下等房。”坛吉嘴上功夫还是不饶人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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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说！”道平随口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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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有虞不在，是不是又值夜去啦？”坛吉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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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平哼了一声：“嗯，怎么？你不会是被人给踹出来，没地儿睡了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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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呢！坛爷这身本事，谁动得了！就算不如你道平，咱在焱门那也不是末数的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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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他抬眼一看豆一正冷盯着他，忙一捂嘴，身体贴近道平轻声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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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有虞本事不大，倒是跟使官们混得熟，总能排上值夜的差事，这二个晚上就能免掉大半天训练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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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到底啥事，说重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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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平也是疲累，没耐心再搭理呱噪的坛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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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吉挠挠头，又是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到道平边上：“现在开春，后山林子边的小河里鱼也多起来了，咱们赶着有虞兄弟值夜的方便去摸上一趟可好？那小河鱼烤着吃别提多香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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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焱门虽说能吃得饱，但训练可是高强度的，夜练完也不会加餐，这点吃食早耗光了，肚子像倒空的面粉袋，少年们抗饿的方式只剩睡觉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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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平经坛吉这么一说，疲累瞬间被馋虫给赶跑了，他不禁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看向豆一，坛吉是何等知事的，贼贼的浅笑，步子已经向豆一挪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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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一本来就累得够呛，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了去，迷迷糊糊间，听坛吉进来和道平说要去后山摸鱼烤来吃，心下来了精神，坛吉这么一点，他就着了！哪顾得上散架的筋骨，一蹦就窜起来要走，他刚走两步，突然回头瞟了一眼昌戮，犹豫之下还是连说带比划的将去摸鱼的事同他演了一番，昌戮当然也能大致明白些，毕竟去的野外，远比窝在这棚棚里舒坦得多，何况雪山时他也时而要靠着从河里捕获鱼类来充饥的，至此大伙儿很快就达成了共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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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趁黑，尥（1iao)悄地摸了出去，找到了有虞，靠着有虞值夜的便利，顺当地来到后山的小河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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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虞把他们送至河边后，又嘱咐他们战决，别弄出大动静，见好就收云云，便急急提着风灯下山值夜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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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虞转身刚走，豆一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脱衣脱裤，纷纷潜入河中，早春的河水还带着些散碎的浮冰碴儿，刮在身上刺刺的扎心的寒，可对于这几个饥饿着的少年来说，那股子想象出来的鱼香味早就令他们无法抗拒了。就像这早春的鱼儿，寒冬总算过去，他们也都活跃了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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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一潜在水里露着小脑袋，身子一动不动，双手张开，顺着水流的浮动，慢慢的接近游向水面换气的鱼儿，他拖着手掌，一点点将鱼轻柔地捧出水面，随后猛的向河岸沙地抛去······河岸上，坛吉早就准备好了草绳，他将大伙抛上来的鱼一个个拾起，用草绳串了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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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豆一，道平他们潜在河里摸，坛吉在岸上处理捉到的鱼，不大一会儿，就抓到了好几十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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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一的身上有各种训练留下的内伤和外伤，被这凉水一激，不免闷咳了一阵，道平在不远处听了忙招呼他去岸上休息，迷蒙的月光洒在冰凉的河面上，豆一就站在那一束微光中，背上纵横交错着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渗着血丝，那是今天训练时豆一忤逆槐世被体罚留下的新伤！道平边摸索着向他游去，边叹气：“你何苦总是顶撞槐督掌？难道还嫌挨的罚不够吗？还是嫌命太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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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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