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碰撞
幽玄曾经偶然间提起过，即便是在狩渊和玄凰的全盛时期，对境界高深的剑修也是能避则避，轻易不愿与之发生冲突。
发生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具体原因已经不可考证的万剑远征，更是成了无数修士心底最恐惧的噩梦。
许多界域中，至极还流传着一剑破万法，斩落不留痕的古老传说。
修行几大道路，虽最终目的都殊途同归，但过程却各不相同。
自踏入修士圈子之后，岳霖所见到的绝大部分修士都是走的星辰之主道路。
元神寄托虚空，完善内景天地，最终映射影响现实，就是这条道路比较浅显的描述。
至于虚空纵横，岳霖对此并不是太了解。
毕竟据他所知只有玄凰一人走了这条路子，而且她也并未过多解释。
没想到，在这个苦寒荒芜之地，竟然让他见到了一个真正纯粹的剑修。
真正走不灭剑体道路的剑修。
如何不让岳霖惊讶感慨。
“这就是与你性命交修的飞剑？”
岳霖收敛心绪，目光平静看向了那柄悬浮在空中的剑刃。
“此剑名为琉橼，请......”黎刎飞剑一出，整个天地间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错的名字。”岳霖微微颔首，突然抬起右手，猛地刺进自己胸口。
嗯？
黎刎一愣，完全没看懂对面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终于认出了她问剑阁剑修的身份，心生大恐惧后想不开自杀了？
刚才不是还跳得挺欢吗，没想到竟然是个如此胆小懦弱的性子。
嘎吱......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耳麻的声音一点点响起。
黎刎眼神一动，终于找到了刺耳声音的来源。
岳霖缓缓从胸口抽出右手。
连带着拔出一柄通体幽黑的狰狞长刀。
“此刀名为......”他想了一想，很郑重道，“此刀名为小楼一夜听春雨，请。”
随着身体强度的再次提升，再加上蓝水心法和甄家血脉的融合能力，岳霖终于将纷繁复杂的苍穹魔刀刀法，从上次演变后的五刀，再次缩减到了三刀。
此时面对着剑修黎刎的压力，他很想知道，在不释放真体的情况下，他到底能和她战到一个什么程度。
黎刎微微点头。“我自阁中出游，一直在寻找能够磨砺心中剑意的机会，你很不错……”
“刀不错，人更不错。”
岳霖伸手从长刀表面抚过，指尖所过之处黑炎瞬间暴涨，却没有伤到他本身分毫，“你就这么自信，不会被我直接干掉？”
“还是说，我不久后又要面对杀了小的，来了老的……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
黎刎表情肃穆，很认真回答道，“不，你说错了。”
“哦？莫非你被赶出师门了？”
“不，我从一开始就是问剑阁弟子，并且将一直是问剑阁弟子，这一点毋庸置疑。”黎刎语气平静，却隐隐含着一丝骄傲。
“对于一心追求剑道至境的问剑阁来说，阁中每一名达到要求可以出山的弟子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一剑过处须斩断所有因果，就是对我们最基本的要求。”
“无论是寻人试剑还是与人相争，只要是自身主动为之，而不是别人蓄意挑事，那么当时无论什么后果都得由自己承担，没有一点儿担当，大事小事都哭哭啼啼寻求长辈的庇护，还算哪门子一往无前的剑修？”
“如果找你试剑却被你杀了，那是我运道不好，剑锋不利，怨不得别人，你也没必要担心后续会有师长专门为此事来寻你的麻烦。”
“当然……”她最后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如果你在杀了问剑阁弟子后，还不知死活搞到众人皆知，就要小心别遇到本门其他剑修了。”
岳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我罢手如何？我不想跟你动手了。”
他是认真的。
对面这位的女剑修和他并没有深仇大恨，而且看似一根筋的性格好像也很有趣。
就这么杀掉的话。
似乎有些可惜。
“罢手？那是不可能的……”
倏然间她连同琉橼剑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岳霖猛地眯起眼睛。
在他感知到的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消失不见，唯有一道雪亮的光芒，正在从天地尽头缓缓升起。
犹如清冷皎洁的月光。
“很好。”
岳霖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长刀上悄然燃起幽黑火焰。
黑炎迅速覆盖岳霖全身，然后从脚下向四周扩散，将身体周围尽数化作一片火海。
哧！
一道清冷月光突然间照耀在岳霖身上。
快到连他都无法反应的程度。
岳霖低头，在持刀的右臂上，多出来一道新的伤口。
伤口内的血肉显现出诡异的雪白颜色，而且还有向周围扩散感染的趋势。
除此之外，伤口内并没有任何疼痛麻痒的感觉，即便是从里面撕下一条肉来，也没有任何感觉。
比起痛苦，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更加可怕。
这说明那一片区域的身体已经不再接受他本人的控制，而是变成了另外一种不同的东西。
如果再多挨上几剑，恐怕他都要完全丧失自主行动能力。
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任由对方宰割。
这还是因为他拥有一具强悍到不讲道理的身体。
如果是其他走正统路线的修士，恐怕这一剑下去，就已经灰飞烟灭，消失在那道凄美的月光之下。
岳霖微笑起来，这一剑果然厉害。
不仅破坏力惊人，而且神出鬼没。
甚至连战争空间的探查搜索能力都无法清晰把握到对方出剑的角度与轨迹。
既然如此。
那就……
你打你的，
我打我的。
以暴制快。
以力服人！
岳霖低喝一声，在下一次剑光隐现时，手中长刀闪电般向前斩出。
这一刀，除了力量总体层次上有所欠缺外，实乃凝聚了岳霖所有精神的巅峰一刀。
刹那间，雪白幽黑两种颜色在半空中激烈对冲。
随即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远处，数道身影正在急速飞近，她们穿着统一的白色道袍，胸前以金色丝线绣着广寒宫三个大字。
为首一位女修士面色陡然大变。
“住手！”
她张口大喊，声音穿透云霄，震动百里。
但已经来不及了。。
岳霖与黎刎自交手以来最为狂暴的对决就那样发生在她的眼前。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数十里外升起太极图模样的能量团。
然后剧烈的冲击波将无数圆盘长杆尽数摧毁。
“完了......”
领头女修士身体颤抖着，张口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跟在其身后的几位弟子更是满脸惊恐，甚至有人几乎要转身逃命。
“完了......”
这是所有广寒宫修士心中同时升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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