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仇 -刘裕发迹（2）
第二日一早，渔翁夫妇早早起床，见沈虔子睡得香甜，不忍将他叫醒，便留下他在屋中，各自出门做活去了。
沈虔子睡得香甜，迷糊中一个翻身，忽然感觉脑袋下面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摸，猛然惊醒，原来昨晚睡觉时还枕在脑下的剑匣竟然不翼而飞。沈虔子这下可吃惊不小，赶忙爬起在屋内四处寻找，可哪还有剑匣的踪影。
莫非自己在这已被那青袍老者现，剑匣已经被他取走？沈虔子嘀咕着，那宝剑价值自不必说，还有一本剑谱更是重要，可如今自己要上哪去寻找。
正犯愁间，恰好渔翁拾柴回来，看到沈虔子起来，还没开口，沈虔子就抢着问道：“老伯，您可看见我的那个木匣？”
渔翁诧异的放下怀中抱着的木柴，问道：“你说那个装着你父亲遗物的木匣？”
“是啊！”沈虔子急道，“它不见了！也不知是被谁拿走了。”
“这怎么会……”渔翁话音未落，忽然想到什么，忙跑到角落里翻出那个钱罐，往里一看，又摇了摇，然后一把摔在地上，骂道：“哎，果然没了！”
“什么没了？”沈虔子反而奇怪道。
“哎！还不是我家那个逆子！怪不得我刚才看到他是躲躲藏藏的，当时我也没多想，只当他是怕我不敢见我，哪晓得竟然把家里的钱全给偷了。现在想想他昨晚回来就被赶走，都没机会拿钱，所以肯定是趁今早我们不在家时又回来偷钱。至于你那匣子，一定也是被他顺手偷走了。”
沈虔子一听是这样，忙又问道：“那他刚才往哪里去了？”
“不用说，肯定是拿去城里卖掉，换了钱去赌！”渔翁跺脚骂道，“你等我给你把他揪回来！”
沈虔子不等渔翁出门，已经抢先一步跨出屋去，向着吴兴方向拔腿就跑，想要追上那逆子夺回剑匣。
沈虔子因为一直有锻炼跑步，所以脚程极快，快过正常大人不少，而那逆子却是摇头晃脑，得意的边走边哼着小调。他刚刚打开剑匣看过里面东西，那书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宝剑却是看着不错，上面还有镶着颗宝石，想是价值不菲，等会拿到市上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又可以去好好喝上他几碗，赌上个几把。
那逆子一想到喝酒，口水不觉流了下来，忙抬起袖子擦掉。正当他心中还在美滋滋的盘算时，就听背后传来一声带着稚气的“站住！”回头一看，正是昨晚那个被自己父母收留的小鬼。
“这臭小鬼！居然还来追我！”逆子看着已经跑到面前的沈虔子，口中嘟囔道。
“放下那个匣子，那是我的东西！”沈虔子指着剑匣道。
“什么你的东西，现在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东西。”逆子蛮不讲理道。
“你……你这个无赖！”沈虔子头一次见识到这种无赖。
“你说我无赖？小鬼，你昨天在我家吃饭，还留宿了一夜，一文钱都没出。我还说你是无赖呢。”
“你……你……”沈虔子想不到他竟会如此说，一时竟无话可说。
“我家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哪能白白让你吃住，所以说你怎么也该出些钱意思意思。我看你身上也就这玩意值点钱，就帮你拿了到城里卖掉付账，也好不让你当白吃白喝的无赖啊。”那逆子竟然如此恬不知耻。
“我才不卖呢！你把东西还我！”沈虔子知道和他多说无益，干脆不再与他做口舌之争。
“还你？那也行，可你得拿钱来换。”逆子还是这般无赖。
“我……我现在身上没有钱……”
“没钱？那就不能怪我了，我家的饭可不是让你白吃的！”逆子说罢不理沈虔子，大摇大摆的转身就要走开。
“你还我！”沈虔子着急，也不多说，冲上去就从那逆子的怀里去抢剑匣。
“嘿！你这臭小子，竟然敢跟我抢东西！”逆子见沈虔子动手，抬手便要打他，却被沈虔子低头躲过。
沈虔子一把抓住剑匣，二人两下争抢之中，剑匣竟被打开，里面书和宝剑一起掉落在地上。
沈虔子见状，忙抢上前去抓起书来塞回怀中，再去拾那宝剑时，已被那逆子抓在手里。
“那本书到底是什么？看你那么宝贝，莫非比这剑还值钱？”逆子见沈虔子先去抢书，心中一动，用剑指着沈虔子问道。
“没……没什么，你把剑还我！”沈虔子并不回答他。
“臭小子，你少糊弄我，快把你怀里的那本书也给我！”逆子并不放弃。
“不给！你把剑给我！”沈虔子下意识的拉紧领口道。
“少废话！给我！”逆子说着便要用强，仗着手中有剑，大步跨了过来，伸手就要用强。沈虔子看到，身子向旁一侧，使的正是止月钩里的身法，便避了过去。倒是那逆子用力太猛，收不住势，扑通一跤跌倒在地，弄得满身是泥。
“好小子，居然还敢躲，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那逆子挣扎着爬起身来，看看身上的泥污，更是火冒三丈，摆开架势又要动手。
沈虔子见他举着剑毫无章法的向着自己冲来，再次轻松避开，同时脚下使了个跘子，又跌了那逆子一跤。
逆子连跌两跤，就知道这小鬼虽然年龄不大，却有几分功夫，心中便有了逃跑的念头，又一想对方不过是个小孩，能有多厉害？怎么也不会是自己这么一个大人的对手，况且自己手中还有武器，就这么跑了那该多怂，让人知道了岂不笑话自己，于是嘴里骂骂咧咧的又扑将过来。
那逆子连吃了沈虔子两次亏，这次动作便小心翼翼起来，没再鲁莽的一下扑上，而是慢慢逼近沈虔子，眼看两人距离不远，这才突然伸手抓他。不想沈虔子竟不躲闪，迎面徒手使了一招“支硎春晓”，将无赖抓向他的手向后一个牵引，同时身子一侧，那逆子被他扯得向前一个踉跄，又是跌在地上。沈虔子一个箭步上前，伸脚踩住宝剑，同时摸起一块石头砸那逆子握剑的手，无赖吃痛不过，手一松，沈虔子便趁机夺回宝剑，双手握住指着那逆子。
逆子三度跌倒，这次更是连剑也被沈虔子夺了，恼羞成怒，翻身起来不顾一切的再次扑了过来。沈虔子见他这次来势汹汹，忙又向一边闪躲，不料这次却没站稳——一脚踩到块石头——身子一歪差点跌倒。那无赖见沈虔子没能躲开，立刻再伸手去抓，沈虔子着慌，将宝剑向斜刺里一挥，无意中使出的正是他练了无数遍的“洞庭春色”剑招，刚巧擦着逆子的手掌——宝剑锋利异常，一下就将他右手四根手指齐刷刷的削断。
那逆子触不及防，四根手指便已落地，右手更是血流如注，痛的哇哇大叫。沈虔子看到也着了慌，一时手足无措，想要过去帮忙，但一看见他满是泪水泥污的狰狞面庞，又吓得不敢上前。
逆子看到沈虔子还站在跟前，愈怒不可遏，咒骂着又要抓他。沈虔子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一抬头，只见远处渔翁已经跑了过来。
沈虔子又看看还在地上哭嚎的逆子，心中颇为自责：渔翁夫妇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们的儿子虽然不孝，但自己也不该伤他以致残废，这下自己还怎么再去面对他们。可现在事情已经生，渔翁儿子已经和自己结仇，怎么也不会放过自己，万一知晓自己身份，到时连累到老两口，后果将不堪设想。
沈虔子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只能一走了之，虽然这样对不起渔翁老两口，但是别无办法，只求日后能有机会报恩了，于是面向渐渐跑进的渔翁，跪在地上连拜了三拜，便站起身来，转身疾步跑开，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沈虔子离了渔村，也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只顺着大路行走，竟来到吴兴城下。走到跟前才现城门口有几个官兵正在盘查，沈虔子忙将宝剑背在身后躲在一边，犹豫着是否要进城。
“喂，站住，说你呢！”门口的官兵拦住一个正要进城的百姓，劈手夺下他手上的包裹，不由分说便打开翻看起来。
“哎？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百姓被那官兵弄得不知所措。
“少废话，如今东海孙妖人再次犯边，我们太守老爷为了防备有长生余党趁机混入城中作乱，所以特差我等在此盘查。”一个拦住百姓的官兵说道。
“东海，孙妖人？你们说的是孙天师？”百姓还在疑问。
“什么孙天师，我们家太守老爷说他是妖人就是妖人，你竟然称呼他是天师，莫非你也是他的党羽不成？”官兵闻言怒道。
“不敢不敢，诸位军爷，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并不认得什么孙天师……妖人啊。”
“哼，能认得才怪呢，人家入教还要五斗米呢，就你这穷样，哪里拿的出来，哼！”那官兵翻看包裹，里面只有一些不值钱的衣物。
“军爷，这孙……妖人不是去年年底才被朝廷打回海岛去了吗？怎么这才年初，又来了？”
“你们知道个屁，那姓孙的不知好歹，上个月又登6犯边了，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攻打句章（今浙江省宁波市江北区）呢。”官兵说话间已经检查完包裹，里面并无什么可疑物品，只有半吊钱，也不客气的揣在怀里。至于翻乱的其他东西也不包好，随手丢在地上，又去盘查其他进出之人。
“哎……军爷，我的东西……东西。”拿百姓颤巍巍的趴在地上，拾捡被那士兵丢在地上的衣物。
“滚开，别在这碍事，妨着我们干活。”又一官兵过来，一把推开那百姓，几脚将地上的东西踢开。
“军爷，还有我的钱……我的钱啊，那可是我……”百姓一面收拾散落的衣物，一面央求官兵。
“去去去，什么钱，我可没看着。”官兵并不认账。
“就是，你少诬赖我们，小心把你当做叛党抓了去关起来！”又一个官兵上来继续推搡百姓。
沈虔子在旁听道，情知孙恩又再次犯边，现在大军正在句章。而吴兴城自然也如前几次一般，严加防范，自己此刻想要进城难且不说，还十分不安全；再者那青袍老者若是现自己并未死在洞中，必然会在这附近四处寻找自己。倒不如前去句章投奔孙天师，再某出路。
主意既定，沈虔子便不再犹豫，回头拣那向东的道路就走。可他刚刚上路，就见旁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沈虔子奇怪，忙检查了一遍自己，这才现原来是手中提着的那把宝剑很不协调。想想也是，自己一个小孩，手上拿着这样一把宝剑难免不惹人怀疑，需要设法藏起才好携带。还好这难不倒他，沈虔子钻到附近林中，砍了些三四尺长的树枝，将宝剑放在其中捆起，背在身上便是一捆柴禾。
此法果然奏效，路人再看到，就只当沈虔子是个卖柴的孩子，并不在意。沈虔子如此瞒过旁人，带着宝剑一路行走，不几日便过了嘉兴，来到海盐（今浙江省嘉兴市海盐县）地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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